却说定王踢过一脚犹不解恨,再要加上一脚时,这时高氏才回过神,忙不迭地跑下来,拉着定王的胳膊,连声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王爷莫要踢,待问清楚了再踢也不迟啊,这流玉生死不明的,臣妾什么也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啊?”
定王听着高氏的话,才冷静一些,由着高氏扶着坐上主位,啜了几口茶,才指着林氏对着高氏狠狠地道:“本王今日听人报这贱人偷溜进本王的书房去,被后来的玉儿发现了,竟是还敢教训玉儿,王妃可瞧着玉儿脸上那掌印?可不是被这贱人打的。”
高氏这么一听定王道,知道事态严重了,忙不迭地问:“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这流玉怎么也不知礼数,怎么也跑去书房呢,这……”
一旁的小李子听着高氏这话,以为又要怪罪流玉,便跪着道:“小的和小顺子一同守在王爷的书房外头,稍早些小的被侧妃娘娘喊着帮忙找不小心弄丢的发钗,因为就在院子里,而且又是侧妃娘娘,小的不敢违背,只好留着小顺子守着,自己去帮着找,谁知道找了一圈没找到,正回去,便见到侧妃娘娘在教训着小顺子,小顺子抵死不让娘娘进屋,娘娘偏说,偏说……”
“偏说什么?”高氏忙问道。
那小李子见着定王和高氏的神色,只有咬牙一狠心地道:“说是流玉姑娘是那狐狸精转世,竟是白日也要勾引王爷白日里宣淫,还说既然是王妃娘娘不管她便管上一管,要进去好好教训一顿流玉姑娘。”说罢趴在地上颤抖着。
那定王听得小李子这么一说,气的将手里的茶盏直摔在林氏的身上,高氏一听竟是惊呼起来,诧异地望着定王:“王爷,这,这,真有此事?”
定王此时脸一阵青一阵黑的,头顶就差冒烟了,听得高氏的话,不由气着道:“王妃莫不是真相信这贱人的话?”
高氏不敢点头,只是眼神里有些意味,瞧得定王更是气愤,但是事情还的办,对着屋外的两个壮实的嬷嬷道:“你们还嫌不够丢人么,还不给本王把这个贱人拉下去关到柴房里?”
高氏见此还想着继续问下去,可是见着那林氏此时脸一片苍白,想来那一脚力气不低啊,林氏此时只有敞汗的力气,再多说一句也没有了,往日那骄横的样子更是全无,而那两位嬷嬷自不会怜香惜玉,拖着把林氏拖下去。
定王见着没人了,稍微平息了下气息才对高氏道:“本王听到下人的汇报,赶紧过去,把两人扣下,进屋一找发现王府的账册不见了,一搜才知道却是那贱人把账册偷了去,那贴身的嬷嬷正拿着账册想是要嫁祸给玉儿,却是被本王的人发现及时,否则……”
高氏一听定王这话,却是直直跪下,“臣妾有罪,竟是没有管理好这后院,还请王爷责罚。”
定王见着高氏如此,一时没有出声,只是深深地望着垂首的高氏,良久才叹了声:“罢了,索性账册也找回来了,本来就是和王妃无关,今日这么火急火燎地召你回来,娘娘那边可有什么不满?”
高氏听着定王这话,扶着定王递过来的手站起来,却是因为没有吃午膳,身子突然站起有些乏力,竟是晃了晃,吓得定王赶紧扶住。
高氏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臣妾本是陪着娘娘吃素斋的,恰好王爷派人来请,娘娘倒是没什么,王爷让臣妾打探的事情也有些眉目,只不过……”
“只不过午膳没来得及吃便赶着回府?”定王听着这话,竟是有些笑意,一边让人准备菜色,一边扶着高氏坐下道:“是本王气急了,惹得王妃挨饿了,来,本王陪你吃点,好歹垫垫肚子。”
高氏点点头,谁知道管家却是回话,说是皇后娘娘念着王妃娘娘未吃午膳便回府,让人送了几样素斋过来,毕竟今日娘娘辛苦了。
高氏听着这话,首先反应是看了自家王爷一眼,定王见着笑着道:“这有什么的,娘娘关爱你还是我们定王府的好事,既然如此,咱们一起谢过皇后娘娘的好意,尝一尝这宫里御厨的素斋罢。”
高氏点头,一时两人便在偏厅里吃着素斋。
到了晚上,高氏命华容带上白玉膏和自己一起前往流玉的房间里去探流玉,却没成想定王也在,行过礼,让华容给流玉上药,自己坐在定王身侧,道:“王爷,臣妾听着御医说是目前流玉已无甚大碍了,只是好好调养一番便好,只是今日这事终究闹得有些大,这,臣妾斗胆,还是让林侧妃病逝了为好吧,否则这事传出去,上面倒不说什么,只是这京里免不了流言蜚语的,现在王爷可是要低调些好。”
定王点点头,深看高氏一眼,却是说了另一番话:“今日本王惩罚那林氏,怎么你竟是无动于衷?”
高氏听着定王这话,脸上竟是有些生气,话里也带了出来:“这府里谁不知道是那林氏入了府门后,挑拨我和王爷的感情,王爷倒是说说您有多少年没进我屋里了,今日我不落井下石就算我修养好,让我替她求情,呵,除非天上下红雨。”
定王听着这话,不怒反笑,“瞧你这性子,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亏,竟是一点也没长进,罢了,以往是本王对不住你,以后好好补偿你。”
高氏听着定王这话,只是“哼”的一声,待华容给流玉擦拭完毕上好药,便是起身往外走,定王见此,忙着问去哪,高氏没好气地道:“那里还有林氏在,臣妾得去瞧瞧,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吧,她敢做那事必是有目的的,王爷不好去问,臣妾作为王妃自是要管管啊。”说罢径自出去,华容见此有些尴尬地对着定王行礼,定王笑着摆手:“去吧。看好你家王妃,莫让她受伤了。”华容点头退下。
这边华容跟上高氏的步子,后面四个嬷嬷打着灯笼,一行人走到关押林氏的柴房,守着的嬷嬷见着是高氏,行过礼,打开房门,高氏等着后面的人把灯笼提进去,自己才缓缓地进去。
一进去见着萎靡在地上的林氏,高氏不由“啧啧”出了声音,“没成想今儿姐姐我穿这身素服竟是原来注定今日送妹妹一程,看来老天终究是长眼的。”
那林氏想是缓过一阵,听着高氏这话,不由冷笑着道:“嘁,今日我这样,你也别高兴,日后你也会如此。”
“哼,妹妹如今嘴巴倒是一如既往的利索,不过姐姐我也不在乎,一个将死之人,我们都要可怜可怜的,来人啊,还不给我们的侧妃娘娘送上些吃的?”
两个嬷嬷答“是”,把手里提着的食盒往林氏跟前一放,将里面的几样食物放好,林氏见此,不由望了高氏一眼。
高氏笑着道:“妹妹放心,姐姐我不会像妹妹那么狠毒,这饭菜没有毒药,妹妹自是放心的吃,姐姐我虽然因为妹妹做的好事不能生育,但是妹妹生的小世子可是只认我这个娘的呢。”
林氏听到高氏这话,不由恶狠狠地奋起,却是被一旁有所准备的嬷嬷架着,只能狠狠地用脚将一碟菜踢过去,菜汁溅到高氏的裙摆上,高氏也不在意,笑着便出去,往回走,华容几人见此也跟着出去,留着林氏软着身子伏在地上哭泣。
高氏进了房间,由着华容服侍沐浴,华容屏退众人,一边为高氏按摩,一边小声地对着高氏道:“今儿这一出可算是平安了么,娘娘?奴婢可是到现在还有一层冷汗呢。”
高氏听到华容这话,脸上也是蹙着秀眉,“目前看来应该是的,只不过得看明日王爷的做法才知,咱们不要先慌了。”
华容称是,待高氏梳洗完毕服侍高氏睡觉,自己在一旁的小榻上睡着。
同时,坐在烛火明灭不定处的定王听着跟着高氏一同去林氏那里的下人回报,竟是也怒了起来,好样的,不说强加一顶绿帽子给自己,竟然还要残害自己的王妃没有生育功能,够狠的,定王阴狠地眼里一阵精光闪过,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查出谁是探子了么?”
定王眯眼望过去,来人果然是一直有往来的光禄寺卿许文正,点点头,示意他坐在对面,许文正也不解披风,径自坐下,便问道:“可是你那个貌美如花的流玉?”
定王摇摇头,“我按你说的放出消息说书房里有账册,却是只有林氏前来,流玉则是后来听到小顺子的汇报想着过来拖延下时间,听暗中观察的侍卫汇报,流玉一直在房外,而且我今日试探了高氏,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对账册有所怀疑,但是本王解释是私册她也没什么表示的了。”
许文正点点头,但是还有些不相信地问:“那王妃经常进宫和皇后礼佛,这,难保。。。。。。”
定王摆手,“没事,她进宫还都是帮着我打探消息的,我刚才问了问,说是凤宁曦在宁城一筹莫展,喻穆虽也在,但是凤宁曦这丫头,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现身的,现如今在暗地观察着,你那边怎么样?”
许文正听着定王的话,却是“哼”了一声,“我如今还能怎么着,在光禄寺被人架空了,老师让我通知你,准备换另外一个人跟你沟通了,我估计要先避一避了。”
定王点头,随即送走了许文正,自己思考了一个晚上,在天微微亮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