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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浴房内,凤宁曦心情颇好的泡在热水里,元香在护国寺周围发现了许多药用价值的野花,都采摘回来给公主和皇子泡澡祛除疲劳,固本培元。野花不如玫瑰百合等花香艳,但是那细细的药香倒是提神醒脑,凤宁曦在这淡淡的药香里进入沉思,思索着如今的棋盘里还有哪里没有照顾到,会不会扰乱了她的棋局。

“嘿,没想到这护国寺的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还有如此香艳的美景,那秃驴不但会撒谎,还好色,八戒里就一连犯了两戒。”一阵清朗的少年的声音从上往下传到凤宁曦的耳朵里。

不过一时的怔愣,凤宁曦便恢复平静,连抬头都不曾,倒是让梁上的陆羽一时无语,他见过如此境况下失声尖叫的、见过一时羞愧晕阙过去的、还有抬头看见他的样貌的,主动的邀请他下来共赴云雨的,当然,最后一种是青楼里的,就是没见过这样的,不过开始一时的怔愣,尔后当他不存在般,无视他一般,让他有些愤怒。

“哎,你这人着实不好,刚刚还在算计着人,我这样窥视你,还一脸大方的,你还是个女子么?”陆羽实在受不了如此,从梁上跳下,跑到浴房里对着浴桶的一张空桌子上盘腿坐着。

凤宁曦看着正好对着自己吃就放在自己手边的水果的少年,不过十六岁的样子,长发用白玉束起一个高高的马尾,一张脸只能用精致一词来形容,不过那双狭长的眼睛,时而邪气妖娆时而纯洁如水,身着月白色的锦袍,淡淡的松竹纹似是汇成一副画,一时让她弄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不过那身高强的武艺倒是出神入化,不过一瞬,一直静气的观察的她丝毫没察觉自己的手边的水果竟然少了一个,还是放在最底下的苹果,想来,此人若真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我屋外的丫环如何了?”看到这少年大大咧咧的说话坐下,凤宁曦细听一下外边依然静谧,沛瑶不知如何,沉声问起来。

“哎,你的脾气真不好,不过是点了睡穴而已,就这么凶,小心日后没有男人敢要你。”陆羽无谓的拿起一边不知做何用的白布擦拭双手。

“哦?我脾气不好,总好过一些人,无聊到半夜跑到护国寺的偏僻角落里来偷看姑娘家洗澡啊。”凤宁曦语带嘲讽的冷笑道。

“切,谁要来,不过是为了那镇寺之宝,谁知道白跑一趟,没劲!”陆羽眼看这浴房里没有什么好玩好看的,只好看着泡在浴桶里的凤宁曦。

“是呀,为了个假的东西确实是白跑一趟。”凤宁曦右手拿起藏在浴桶壁上的银针以防万一。

“唉,我不过就是想看看这天下闻名的七彩天珠到底长什么样子,特意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来,谁知道啥也没捞着。”陆羽以手托着腮帮子苦苦地埋怨。

“呵,你是继续在这里埋怨下去呢,还是等着那巡逻的侍卫过来找你去牢房里玩儿呢?”凤宁曦不想跟他继续在这里干耗着,听着五十步外的脚步声,提醒着他。

“哎,你这妮子不错,叫什么名字?日后本少爷经常找你玩。”陆羽细细一听果然五十步外有巡逻的侍卫过来,细细地看了凤宁曦一眼,这个十三岁样子的女孩容貌上自是比不得他,但是那双眼睛却是他放在匣子里的黑珍珠一般,吸引着人沉迷。

“少侠自管去行侠仗义好了,小女子的名字不好,入不得你的耳,赶紧离开吧。”凤宁曦懒得理会他,只淡淡地敷衍着。

“呵呵,是么,人都说京城里的姑娘家矜持,想必是不会轻易让陌生男子知道的,不过就这么走了不好,得向姑娘要个再见礼。”陆羽一副嬉笑的样子看的凤宁曦不由心里拱起一把火苗。

“你想要什么?”凤宁曦话刚落下,眼前只是晃了一下,对面的少年便不见了,正想起身,谁知道,后颈处传来一声嬉笑和一点温热的气息,顿时全身汗毛立起。

陆羽望着凝脂般的雪肤,小巧的耳垂因为他的鼻息而渐渐红起,轻轻在凤宁曦的动脉处亲了一下,还意犹未尽的咂嘴,看见凤宁曦因为自己的亲吻一时僵硬身子,随后一股熊熊大火扑面而来。

“风紧,扯呼!”陆羽一边喊着一边提气直窜到梁上,顺着早已经开着的窗户飞身出去,一边用随手捡起的物事给沛瑶解穴,一边还不忘赞美凤宁曦:“没想到你身材不错,继续保持哦,今夜果真香艳至极啊!不枉此行啊!”

浴桶里的凤宁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沛瑶抚着后颈一边喃喃着“奇怪”,一边走进浴房,看见凤宁曦还在浴桶里,赶紧过去以手检视温度,都有些凉了,赶紧扶起凤宁曦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上衣物。

“公主,刚刚有发生什么事么,奴婢怎么就在门口睡着了啊?”沛瑶一边扶着凤宁曦回厢房,一边不断的问着。

凤宁曦见此,知道当时就是他们三人在这边,沛瑶昏睡过去不知道发生什么。那个小子,哼,下次见到不让他吃点苦头她就不叫凤宁曦。轻轻拍了拍沛瑶的手背,“没什么,就是你今日累了,我也是在浴桶里过于舒适睡着了,后来还是一时惊醒发觉水凉了,正想唤你进来,你就进来的,这里不用服侍了,你也早点去歇息吧。”

沛瑶听到凤宁曦如此说,一切以主子的话为主,便扶着凤宁曦躺下,盖好薄被,自己就也在一边的矮榻上歇息了。

第二日,刚卯时,凤宁曦便已清醒了,只是稍微的动了一下,睡在榻上的沛瑶立刻就感应到,起身扶起凤宁曦洗漱梳理,待凤宁曦穿扮好,看见一旁的龙御轩仍旧睡着,轻声吩咐元香守着,自己和沛瑶一起前往东厢帝后所在的院子里去。

一入院子,徐盛正交待这侍卫些事情,见到凤宁曦过来,依旧是淡紫色的裙装,不施粉黛,没有多余的首饰,一身简简单单的。单膝跪下行过礼后,凤宁曦看着这个十八岁的男子,禁卫军里最强势的龙威军的长官,谁能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少年,温声“请起”,徐盛便起身跟在凤宁曦后半步的距离给她汇报今早探子的消息。

“果然如公主所言,石广元昨日一收到我们派人送去的信物,立刻纠集宰相府的亲兵,直冲禁宫。一夜京畿防卫大营没有任何动作,兵部尚书王进喜和一群石党昨夜拥护石广元登基改国号,不成想才刚开始,石惊天便带着自己人马冲上大殿把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臣控制住并且将石广元给杀了,待到石动地赶到禁宫宫门时,石惊天已经黄袍加身,今日一早,两兄弟带着人马互相厮杀,城里的百姓不敢出门,个个紧闭门户,人人自危。”

“嗯,那禁卫军的宋卫国和上官清呢?”凤宁曦一路向前走着,一边问着。

“嘿,他两只说运气好,难得看这一场好戏呢。”徐盛的话里也带着好笑。

“哦?你就不羡慕他两,能留在京里看好戏?”凤宁曦突然停下来侧着头问着徐盛。

“羡慕是有一点,不过他两更羡慕属下,属下可是随侍圣上左右,嘿嘿,昨夜和那群武林高手比试一番,也颇有收获。”徐盛老老实实的说道,在这位曦公主面前可不能说谎,一说就没好果子吃。

“嗯,可知道那群武林中人是什么派系的?”凤宁曦听到徐盛说到武林中人,心里突然想到那少年,不由问道。

“只知道有一些不入流的,也有一些是赏金盗贼,在江湖上排名前三的都来了,至于那个特殊的一伙人,没有交手过属下就不清楚了。”徐盛也想到那伙奇怪的团伙。

“嗯,我让你安排的谣言如何了?”凤宁曦不愿在这杂事上费时间,直接转回正题。

徐盛听到凤宁曦的话,挠挠头,暗道自己糊涂,怎么就偏了题,这下一直在公主面前营造的形象全没了,“回公主,昨夜属下的人在石广元被杀之后迅速把控制住的细作歼灭,那些谣言一丝也没有现出,如今京城里的百姓都知道是那石广元为了私欲,谋朝篡位而大举兵马,现下其两个儿子又为了皇位不断相争,死伤无数。”

“嗯,如此英雄们该上场了,通知宋卫国和上官清,还有关德,就说是圣上旨意,午时三刻京畿防卫大营加上禁卫军三军一起剿除乱党,还我京城百姓平安!”凤宁曦迎着初升的太阳,眯着眼,一脸凛然的话语掷地有声。

徐盛听到凤宁曦最后一句话,单膝跪地领命,抬眼看见迎着太阳的凤宁曦,她的身后似是有无数金光,让人不敢忽视。

徐盛领命下去,凤宁曦则带着沛瑶走到院子的主阁里,一眼见到帝后已经在主位上坐着,天和帝昨夜虽然受到此刻的惊扰,但是脸上却没多少愁容,反而带着红润,一旁的李后也微笑着想凤宁曦招手,示意她一起吃早饭。

“曦儿,如今的情势如何?”天和帝接过李后递来的温布巾擦拭双手,问着凤宁曦。

“父皇不必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中,只等辰时,我们带着龙威军直奔京城。”凤宁曦听到天和帝的问话,起身恭敬地回道。

“好了,如今那些石党的眼线全部清除干净,你也不必如此,我们一家很久都没有和和乐乐的吃过一顿饭了,轩儿呢?”天和帝听到凤宁曦自信的话语和自信的神色,知道这个女儿的能耐,他心里的大石总算放下一半,脸上的线条也温和起来。

“父皇,轩儿给父皇、母后请安。”龙御轩在天和帝话音刚落就走了进来跪在天和帝面前请安。

“好孩子,来,过来父皇这里,让父皇好好地瞧瞧我的乖儿子。”天和帝看着这个一出生就被自己狠心抛弃的儿子,一时眼里含着泪光,枯瘦的右手颤颤巍巍的抚摸着龙御轩的发顶,哽咽着道。

“父皇”,龙御轩看着天和帝满眼疼爱的神色,他懂事起,姐姐就给他讲了父皇的无奈和为了保护他和姐姐是如何的忍辱负重,如今终于能和父皇真真正正的见面,他的小手想要握住天和帝枯瘦的大手,怎奈他如何使劲都握不住,这举动倒是把三人都给逗乐了。

李后用手帕擦拭脸上的泪痕,微笑着说;“看你爷两,再这么下去,饭菜都凉了,还要回京呢,轩儿乖,给你父皇夹他爱吃的笋尖。”

龙御轩听了李后的话,乖乖地举起银筷夹着一条鲜嫩的笋尖放入天和帝的碟子里,脆生的声音还说着:“父皇,您太瘦了,该多吃一点。”

“好,我们爷两一起多吃一点,长力气。”天和帝也不管哪些是龙御轩爱吃的,一股脑夹着放在龙御轩的小碟里,眼看都堆成山了。

一家四口在清晨的阳光微风中度过美好的早餐,辰时一到,龙威军整装待发,帝后上了龙辇,二皇子的尸体装殓在黑色的木棺里,徐盛骑在马上一声令下,部队开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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