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里早就僵硬着不敢妄动。
颈窝处肌肤相触,是仙人线条光滑的下颔,微微的吐息自后拂来,面庞不由浮上红云。
像是知道他的窘迫,荒宴也不过是抱了一小会儿,就自持地放开手。
“花里,你太紧张了。”
含笑的嗓音,听得浣花里面色熏红,讷讷不成言。
荒宴素来知晓这个小花精的内敛性子,可不若他开花时的热烈,还容易害羞,只要自己说的话过了度,就低头半个字不说了。
只不过,他也很喜欢就是了。
荒宴如是想着。
放少年离开了身边。
浣花里步履匆匆地回了房间,将门紧紧闭合。
心跳得太快,几乎要蹦到喉咙口来。
真是太丢人了。
只不过是再轻微的一个拥抱,这具身体的反应却这么大。
拿手背冰了冰脸,他在榻上坐下来。
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
这样下去他不用做什么超越任务了,完完全全被攻略的节奏啊。
真的好无奈。
他决定,这几日还是不要去见荒宴了。
那个仙人有毒。
在能好好控制身体的反应之前,他还是专心修炼比较好。
不管怎样,要超越的话,在实力上下功夫总是没错的。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另一边。
荒宴照顾自己新得到的植株很有心情,一时之间倒没在意少年的消失。
只是过了才两日,就很是不习惯。
平时有花里在,无论要做什么总有人可以帮个忙,抑或是搭把手,往常不觉得,现在却怎么都不对劲。
想想小花精也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荒宴仙人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打扰。
只是坚持下来不容易。
做什么事叫了人才后知后觉,慢半拍反应过来小花精不在,再做事也无甚好心情。
之后整整七天,浣花里未出房间一步。
荒宴到底是坐不住了。
来到浣花里的房间,抬手轻叩门,“花里。花里?”
无人应答。
他皱眉,踌躇片刻,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内室的帘子撩开,榻上的少年后仰在枕上,容颜安宁,睡得正熟。
只浑身的气韵却极灵动缥缈,淡淡的体香弥漫,室内都仿佛有安神的气息。
荒宴一看便知,小花精这几日是在修炼呢。
以灵成精,浣花里的修炼并不需要多苛刻的条件,所谓日露月华,也都是锦上添花。
唯独有一条,它们的修炼是阶段性的,过一个阶段就会需要休息。
看少年这模样,显然是困极了就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衣裳都穿得好好的,鞋袜都未褪。
看着他的睡颜,荒宴的心情忽然就好了不少。
也就是多了这么一个小花精,他这里才不至于完全寂静吧。
嗅着浣花幽柔清远的淡香,荒宴嘴角微微上扬,“也罢。这次就不计较你无端跑来修炼的事情了。”
把少年摆正,亲手为他解衣脱袜,又取过锦被盖好,他才直起身。
虽然很想跟他的浣花同睡,但是在没有征得允许之前,还是不要这么做好了。
毕竟现在的浣花,已经是个小花精了。
对待有灵智的花里,自然不能像对待未开启灵智的植株那样,未免失了尊重。
掖好被角,荒宴才转身出去。
浣花里这一睡,就过去了足足一个月。
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了仙人在侧,擎着一枝芳华把玩,眉眼含笑。
“花里,你这一觉睡得还好吗?”
浣花里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这样似是询问的语气,好像他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一时只能低眸,半句话也未说。
荒宴觉得,小花精这种不知道说什么就什么都不说的性子真是太磨人了。
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定然是要调教一下,哪怕不跟自己一样,也至少不能这么闷。
起身把小花精拉起来,“下次修炼,记得要提前同我打招呼。可别一声不吭就闭关,反倒让我提心吊胆的。”
实在很担心小花精不在自己的状态会变得很奇怪。
那感觉,真真不好。
为着这个,说什么也要好好跟花里说明白。
浣花里被他拉着走,白皙的脸庞始终保持着微垂,“荒宴大人,怎么会在这里等着?”
“你如何知道我是在等你呢?”
他边行边道,眉目间笑意流转。
浣花里窘迫地红了耳朵。
这只是他猜测的而已……如何就成了他知道呢?
荒宴逗弄着小花精,心情愉快。大概羞涩的花里带给他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此吧。
“花里?怎的又不说话了?至少也该回答我的问题,不是吗?”
浣花里向来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低声道:“那大人为什么会在……的房间里?”
到底是害羞的性子,荒宴听得嘴角不住上扬。
“嗯,我就是在等花里醒过来。”
“大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我会不会耽搁了大人?”
少年突然急切地说道。
荒宴一怔。
对上一双清澈焦急的眼,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小花精以为自己有事找他,不禁笑着摇头,“当然没有。”
“你知道的,雍门山能有什么事情?”
并无人烟,连生灵也未曾开启灵智,只是有些灵性罢了。
浣花里轻轻松口气。
荒宴心中好笑,可又莫名温暖。
至少这个小花精是真的惦记着他,关心着他,生怕自己有什么事情。
他到了这里,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同样的存在所给予的关怀。
这样的感觉,似乎还挺不赖的。
“花里,你这次修炼所获如何?”作为带领小花精走上仙途的仙人,荒宴自认还是比较负责任的。
“还可以。”少年轻声道,“只是,以后都会睡这么久吗?”
很不方便啊。
荒宴笑,“那倒是不会的。实则等你越来越厉害,休眠的时间也会相应减短。”
“嗯。谢谢大人。”
“说了多少次,要叫名字。大人什么的,未免太生疏了。”
荒宴不满,这个小花精若说哪点不好,大概也就是这个,明明是野生野长的浣花,偏偏十分拘礼。
大人大人,那都是外人才会这么叫的好么?
“来,叫声我的名字,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