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光线昏暗,虽然并不是很大,但是布置得相当温馨,虽然是地下室,但是地上铺着黄色的木地板,四面墙壁都贴满了竹片,屋顶吊着一个大花篮,花篮的下面,是一面做工精致的屏风。
凤飞飞将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疼得惹不住叫了起来,低头一看,膝盖上已经碰出血了。
我察觉到自己已经恢复了几丝力气,便艰难地爬了起来,但膝盖的疼痛迫使我又跌倒在地上。
我闭上眼睛,吸了一口凉气,头顶传来薛晔的声音:“飞飞,快给你的新朋友安排好位置吧。”
我好奇地睁开眼,至今薛晔站在楼梯最后一节台阶上,按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地下室马上就亮了起来。
看到明亮的灯光,凤飞飞似乎又开始兴奋了,她拍着手,“哇哇”地叫起来,然后跑到屋子中间,将那展屏风移开。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屏风后面有一张很矮的小圆桌,围在桌子后面的小靠椅上赫然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半睁着眼睛的风灵灵,另一个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斜对着我的女孩,正是王思潮。
小圆桌上摆了四套餐具和一个糖果罐,凤飞飞从墙角的小柜子里拿出一套餐具放在桌子上。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又走到墙角,大手一挥,将一个红色小椅子上的布娃娃都扫到地上,一手提着椅子放在圆桌旁边,接着,将五套餐具重新摆了一下。
薛晔走到圆桌旁,在一张椅子后面坐下来。
凤飞飞将我提起来按到一张椅子里,自己在剩下的那张椅子上坐下,将糖果均匀地放在每个人面前的餐盘里。
风灵灵看到我,眼睛瞪得溜圆,她似乎努力张着嘴,由于用力过猛,脸都发红了。但她的嘴唇只是开了一个缝,一个字都未能蹦出来。
薛晔笑嘻嘻地挨个看着在场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我们一般都是四个人一起做游戏,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呢!”
我看了一眼王思潮,问:“你们怎么把她抓来了?”
薛晔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靠在椅背上,环手抱胸:“我也不想啊,但是这个女人昨天竟然来大吵大闹,要我们赔她的什么妹妹。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还客气什么呢?”
我翻了一下白眼,身体放松,歪在椅子上,问:“那你为什么对你的风阿姨下手啊,她可是你爸爸的老婆。”
风灵灵闻罢,也抬眼看着薛晔,眼睛里流露出悲痛和愧疚。
薛晔恨恨地看她一眼,咬着嘴角,扭过头,不再言语。我看到她背对着我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这是怎么了?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仇恨吗?薛晔的妈妈已经去世了,难不成她妈妈的死和风灵灵有关?风灵灵虽说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好歹也是美人一个,怎么会无缘无故自愿去做两个孩子的后妈?还有,薛家的小儿子是怎么死的?
想到这里,我愤懑难平,心里的话已经脱口而出:“你这个魔鬼,是不是连自己的弟弟都杀了?”
薛晔转回身,眼睛尚且有些红红的。她将右胳膊的胳膊肘搁在桌子上,右手托着半边脸,斜着身子看着我:“那个没断奶的小屁孩儿,天天病怏怏的,就知道跟在这个女人屁股后面乱晃,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前几天,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下室,竟然说要去告诉什么警察叔叔。太可笑了。”
她立起身,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件衣服,抖了一下,我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这是一条白色的公主裙,复古宫廷感的泡泡袖显得甜美高贵,缀着粉色珠子的V领在荷叶边的映衬下更加婉约动人,绸缎的腰带和落地的蓬松下摆更加凸显公主气息。如果这条裙子出自她的手笔,那她可真是神童,长大之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凤飞飞扔下手里的餐具,拽着公主裙兴奋地叫着。
薛晔摸着裙子胸部的小蝴蝶结,说:“这条裙子本来是为这个新来的女孩准备的,但是风灵灵和你今天都不乖,我决定还是从你们两个人当中挑一个来穿这条裙子。你说,好吗?”
我拼命地点点头,公主裙是每个女孩梦寐以求的裙装。这条裙子虽然针脚粗糙,但是设计精美,堪比那些国际大师。如果能够穿这么一条裙子死了,我也是愿意的。要是错过了这条裙子,下一条裙子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看了。
风灵灵突然发出了声音:“不要,不要。”
薛晔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托着裙子向她走过去。
风灵灵的眼中充满了祈求和绝望,两行泪顺着鼻翼留了下来。
我使劲拍着桌子喊:“我要穿裙子,我要穿裙子。”
薛晔显然是不耐烦了,她烦躁地说:“好,你那么想穿,我就成全你。”
薛晔招呼凤飞飞将我身上的衣服脱掉,将公主裙套在我的身上。
看来,我确实是太胖了,薛晔使了半天劲,还是拉不上裙子侧面的拉链。我也有些急了,就挺胸吸腹,腰身似乎一下子细了很多,拉链一下子就拉上去了。
薛晔拍拍手,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说:“真不错,要是你再瘦一点就更完美了。现在,我们去哪里呢?你是喜欢旋转木马,滑梯,秋千,还是摩天轮?你可以随便选一个你最喜欢的地方。”
我仔细想了想,就说:“那就滑梯吧,上面还没有死过人。”
她咯咯笑起来:“你怎么知道上面没有死过人?你太可爱了。”
我大吃一惊,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到底杀了多少人?
薛晔冲凤飞飞招招手:“飞飞,我们去玩滑滑梯。”
凤飞飞跳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两个人竟突然不见了。
我略有些吃惊:“你们是风族人?”
风灵灵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我高兴起来:“风族人可以瞬间移形,等你体内的药解了,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风灵灵摇了摇:“不行,这是西域抑行草提炼出来的药,接触一次之后,一般要10个小时才能恢复正常。”
我颤抖着站起来,却一下子跌在地上,所幸的是,我正好坐在我刚刚脱下来的衣服上,我摸索着,将手伸进上衣口袋里,摸出手机。
突然,凤飞飞又出现在屋子里,我将手背在后面,按下手机里面的紧急联系人,然后将手机扔在衣服堆里。
凤飞飞提起我的衣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们就出现在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