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捋了一遍自己手中所掌握的线索,疑点太多,但我又毫无头绪。
以前每次遇到麻烦我都会主动去古董杂货店找老板寻求帮助,他总会给我一些合理的意见,给我指明案情的方向。
但是,他最近说话总是老气横秋,喜欢指指点点,稍不如意就大发雷霆。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虽说两个死者和发狂的鹿萌萌出事前接触的人都有嫌疑,但他们共同接触过一个人,就是何诗诗。这个何诗诗即使不是凶手,也逃脱不了干系。
现在重要的是,要先确定何诗诗究竟是不是异能人,是哪一种异能人。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听到广播里喊着:“请全体教师在上午10点钟到小礼堂参加紧急会议……”
我顿时清醒过来,擦了擦眼睛,看了眼挂钟,现在已经9点40分。
鹿萌萌和何诗诗都搬出宿舍了,鹿萌萌住在同乡李静这里,何诗诗应该会住在表姐何媛媛老师那里。
思索半响,我决定还是先接触一下这个和每一个案件都有牵连的何诗诗。
教师宿舍区相当安静,老师们应该都已经去开会了。
我通过学校的通讯录找到媛媛老师的宿舍,敲了半天门却没人响应。
我猛吸一口气,竟鬼使神差用wanneng钥匙打开房锁。推开房门,雕花木门撞击到墙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这房子并不是很大,但是装饰得古香古色又不失华美,屋子里满是古董、瓷器,虽然并不名贵,却为屋子平添了一份韵味,香炉里传来芬芳的檀香味,香味醇和。
我踏步走进去,立马就被地上的那个雕饰精美的立式紫檀木梳妆镜所吸引了目光。
上面的银饰虽然简单,但手工却极其精致,龙凤纹饰雕刻精美,略微发黄的镜面如水一般,似乎能够将人融入其中对着这面清凉如山泉的镜子淡梳妆、扫峨眉、贴花黄。即使在如此有特色的房间内,它也是整个客厅最美的装饰品。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拾起这面镜子,发现边缘竟然有些许裂痕,也许是因为被人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缘故吧。
厨房里传出一声极为痛苦的shenyin,接着“哗啦”一下,有东西摔在地上。
我本能地想逃出去,但刚转身就意识到屋子里有一股浓重的燃气味。
我感到事情不妙,急忙把镜子搁在桌子上,冲进厨房,看到何媛媛侧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便迅速将燃气总阀关上,打开所有门窗,解开她的衣领,接着跑到屋外拨打了120。
“呜呜”的鸣笛声很快就出现了。学校的附属医院仅有一墙之隔,动作果然迅速。
我领着医生和保安走进去,发现客厅里已经站着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
她看到保安,像看到亲人一样迎上去,表情夸张地描绘着:“……我刚下楼,看到小何房门开着,进来一卡,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再去厨房一看……”
医生推开她,径直走进厨房。
两个保安闻言,满脸疑问地看着我。
我心一抖,急忙为自己辩解:“我经过这里,看到门开着,本来打算把门掩上,谁知道闻到燃气的味道,进来一看才发现出了事。”
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骚动。我们急忙跑进厨房,发现何媛媛已经醒了。
她坐在地上,面无表情,眼里满是红血丝,嘴角轻度痉挛。
看到我们进来,她将眼睛转到我们的方向。蓦然,她惊恐地盯着我上下看个不停。
我摘掉眼镜,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白纱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突然,她惨叫一声,站起来推开人群,冲进客厅,抓住那面精美的梳妆镜就使劲往地上砸,砸了一下之后,又捡起来开始用手掰边框。
我们吓得目瞪口呆,两个保安急忙上前试图擒住她,但她似乎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很快就挣脱了束缚。
一个医生趁机往她胳膊上扎了一针。当那透明的液体完全进入她的体内,她就像一片纸蝴蝶跌倒在地上。
两个护工急忙把她抬起来安置在担架上抬走,救护车呼啸着走了。
我长松一口气,感觉眼眶热热的。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保安在屋里转了一圈,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要不要报警?”
另一个胡子拉碴的保安大哥看起来也是一筹莫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手机、钱包都在屋里,不像是被盗了,但是万一出了人命案咱们也担当不起,还是报警吧。”
说完,他就掏出手机走出去。
小保安带上手套,认真翻着桌子上的东西,突然,他注意到了梳妆镜,饶有兴趣地拿起来,仔细端详着。
突然,他前面站的那个穿睡衣的女人挥起手臂,又要开始比划什么,小保安一个不留神,手一松,镜子掉在地上,瞬间摔成了碎片。
他膝盖一曲,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收集着地上的碎片。
这梳妆镜看起来应该是明清时期的古董,价值不菲,难怪他如此紧张。
我趁机溜了出来,一缕凉风拂过,我清醒了许多。
何媛媛的老公在澳大利亚进修,所以她独自一人居住,那么她出事之前最后接触的人很可能就是她的新室友何诗诗。
这个何诗诗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会接二连三迫害自己的身边人?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她是一个刚刚发现自己能量的异能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但哪一种异能人又能够使受害者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自杀?
我站在楼前拨通了陈庆伟的电话:“问你一点事情。”
“什么事情?快说,我忙着呢。”他那边是一副极不耐烦的口气。
“何诗诗是不是搬去和何媛媛一起住了?”
“是。”
“帮我查一下监控,看何诗诗是什么时候离开何媛媛居住那栋楼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快,他的声音再次响起:“8点12分46秒离开一次,8点34分27秒回来,9点23分再次离开,没有再回来。”
我挂了电话。看来,何媛媛最后接触的人确实是何诗诗。燃气在封闭的室内10分钟左右即可导致中毒昏迷,这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
这时,一个穿着白裙子的瘦小女生低着头走过来,神情忧郁。
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何诗诗。”
她猛地抬起,四处张望。
我放下心来,笑着走过去,友好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周石,是鹿萌萌的老乡。”
她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向后退了两步,谨慎又畏惧的盯着我,接着犹犹豫豫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鹿萌萌。”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打开我们之间的能量传输阀门,但等了半天,却没有探到一丝异能的痕迹。
怎么回事,难道她不是异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