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我真的不适合作弊。
白飞飞宿舍的孟雨一再央求我考认知语义学的时候给她传个答案,我抹不过情面,勉强答应了。
做完卷子,我把试卷上的答案抄在一张小纸条上,但在手里攥了半天,都没敢把纸条传出去。
考试结束,孟雨在我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甩头走了。
我长长地吁了口气,松开手心,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今天白飞飞出院,我决定和小白一起去接她。
少龙一直拒绝我去探望飞飞。他一直认为是我害了飞飞,至今心存芥蒂。今天飞飞终于康复了,他应该不会再怪我了吧?
一路上,少龙不停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小名叫做小九,我被缠得受不了,只好哄他:“少龙以前提到过,我昨晚忽然想起来了。”
他将信将疑:“真的?”
我有意板着脸,自顾自向前走:“不信算了,只当我没说过。”
“信,信,怎么会不信呢?”他跑到我面前,低头陪着笑,“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信,你哪怕说嫦娥是后羿的亲妈,我都信。”
我被噎住了,无语道:“你还真敢说,不怕后羿听到把你射到月宫去陪嫦娥?”
“不怕,”他拉着我的手,贼兮兮地笑起来,“我会让他连你一起射上月宫。”
我反拍掉他的手,赌气先上了楼。
少龙和飞飞正蹲在地上收拾东西。
看到我进来,飞飞连忙招呼着:“周石,来,快坐。我们马上收拾好东西,你先等会儿。”
少龙斜了我一眼,将最后一件衣服搁进行李箱,拉上拉链,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尘:“飞飞,我先下楼办理出院手续,你等我。”
飞飞手搭在床沿处,身子前倾,凑近他的脸颊亲了一下,一拍他的肩膀:“好,快去快回,这么重的行李我可拿不动。”
少龙摸着脸上的红唇印,傻笑起来,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时候,他冷哼一声,目不斜视出了门。
飞飞坐在病床上,咯咯笑了起来:“别理他,他还在耍小孩子脾气。”
我歉疚地说:“飞飞,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爽朗地笑了一下,继而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早就该出院了,但是我想多考验一下这个傻瓜,看他对我到底怎么样。还有,我这半年没上过一节课,期末肯定全挂完了。刚好有这个机会,我就在医院多住一段时间,把期末考试全都错过。”
还可以这样?我愣了一下,有些心虚地问道:“下学期不是还要补考吗?”
“补考?”她嗤之以鼻,“只要你的卷子不是空白,老师抬抬手,补考都能过。”
原来如此。怪不得越来越多的人对考试不上心,中国的考试制度真该改革了。
这时,小白和少龙一起进来了,少龙依旧对我不理不睬,直接提起行李箱,拉着飞飞就走。
小白捏了捏我的手,浅笑道:“没事,他这人就是这个脾气,认准了死理就会一根筋到底。过几天就好了。”
我正要回答,突然注意到走廊里传来几声猫叫,隐约可见漂浮的几根雪白的猫毛。
我急忙跑出去,恰好看到一个白色的小影子闪过拐角处。
“怎么了?”小白追了出来,着急地问道。
“没什么,”我耸了一下肩,“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以为看到了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小白狐疑地观察一下四周,拾起地板上的一根猫毛仔细看了一下,接着透过走廊的窗户向院子里张望了一会儿,指着窗外问:“你是说他吗?”
我看着他手指所指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个黑瘦的小男孩。他手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在来去匆匆的人群中格外突兀。
“是的,就是他们。”我喃喃道。回过神来之后,我冲下楼梯。
看到我,海森的眼睛亮了一下,但脸上还是没有太大表情。舒格从他的怀里跳下来,脑袋在我身上来回蹭着,嘴里发出“喵,喵”的声音。
“这猫真好玩。”随后到的小白俯下身子,准备去捋猫身上的雪白的毛,但舒格往旁边一窜,躲在我的身后。
我蹲下身子,安抚着舒格:“乖啊,这是小白,小白是我现在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是我的朋友,也要和他成为好朋友。”
舒格玻璃似的眼睛盯了小白许久,才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躺倒在地上,摆出一副任由你摸的架势。
小白反倒不好下手了,他尴尬地看看我:“这个……来日方长。”
我噗嗤一声笑了,低声说:“舒格是女孩子,她很害羞,几乎从来不让男人摸,你最好不要对她那么无理。”
我简单把舒格的故事讲给小白听,他沉默了一下说:“他们千里迢迢来找你,实属不易。我们还是先给他们安排一下住处吧。我在桂城有一栋别墅,他们可以先住在那里。”
“不。”海森嘴里吐出一个字。
我很是吃惊,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发出声音。
“还是先和我住在一起吧,他身上的病也需要持续吃药。”陈医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附近。
我看了看海森,他没有再发声,只是重重地点点头。
我们跟着陈医生走到八角亭。下地道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周围,这里确实荒芜,四周都是拆了一半的古宅,确实不用担心有人发现这个地方。
陈医生一边走,一边说:“你们没有必要跟进来,我会好好安顿他的。”
我点头道:“我当然相信你。我跟来的目的是想问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陈医生停下脚步,正视我的眼睛。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急忙拉了一下小白。
小白拍拍我的手:“有什么就问,这个地方没有人会打扰的。”
我看了海森一眼,先从这个问题开始:“他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要坚持吃药?”
陈医生淡淡地说:“不是得了病,是受了伤。他小时候在练一种很厉害的功夫,但不巧中了毒,导致走火入魔、筋骨尽断。后来虽然经过调理逐渐康复,但是再也不能练武了,连死神基本技能吸取异能人的能量都逐渐失去了。更重要的是,他的面貌身高再也无法成长,看起来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如果不坚持吃强筋壮骨的补药,他会变成瘫痪。”
原来看似纯真的海森还有这么一段悲惨的过去。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能够抹去别人记忆的异能人,没想到他和我一样,也是死神。
我沉默良久才犹犹豫豫地问道:“你对古董杂货店老板了解吗?”
陈医生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瞥了一下小白和舒格,似乎有些为难:“这个,我真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和组织有关系。”
又是组织?我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组织?是一个暗杀小组吗?”
“不是,是死神联盟。”
“什么联盟?”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是一个死神,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
“死神联盟,”小白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少有的严肃,“这是死神美杜莎一手创立的组织。”
“美杜莎,”我默念了一下,反问道,“是双翼蛇发女妖Medusa吗?”
小白断然否认:“她不是女妖,只是一个普通的死神,还是一个羽人。当年,一个很有名的死神波塞冬利用自己的身份,强迫许多异能人为自己服务,杀人放火,无所不用其极,最终权倾天下。美杜莎集结了许多正义的死神成立了死神联盟,与波塞冬相抗衡。死神联盟的力量越来越大,波塞冬为了铲除对手,在散仙雅典娜周围散布谗言,污蔑美杜莎嚣张跋扈、心肠歹毒、残害无辜百姓,雅典娜盛怒之下强迫美杜莎服下**。美杜莎临死之时现出羽人的翅膀,试图最后一次飞翔,结果被普通人类看到,以为她是一个双翼蛇发的妖怪。”
看来,神话故事大多是以讹传讹,不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