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绣闻言,慌忙滚鞍下马,戳枪在地,大礼参拜倒“文渊得先生之助,犹如虎生双翅,大业可期。”
“呵呵,军侯不必如此,日后如何,不得而知,倘若重现昔日春秋,而军侯又有大业之基,志才定会辅佐于军侯。”戏志才下马将张绣扶起,心中还是很感动的,对张绣说道。
“这是自然,文渊省得。”若是以后天下太平,朝堂清明,那还谈何大业,大家安分点生活就是了,所以戏志才没有当即拜张绣为主公。
“依先生之见,这黄巾该如何安置?”二人牵着马,走到路旁一处树荫下,二人席地而坐,张绣问道。
“真定,九门的数万黄巾,想来可堪一用的不过五千兵马,剩下大部分只是农户,军侯可将兵马收在麾下,余者迁至南行唐居住。”戏志才回道
张绣有些糊涂了,自己与南行唐毫无瓜葛,这么多人口为何迁移到那里?不过张绣没有急着追问,他知道戏志才会给他讲明白的。
戏志才喝了口酒,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南行唐东临沙河,此地利于养民屯田,又与上曲阳隔河相望,成掎角之势,最重要的是,黑山军张白骑败于卢奴城下后,归途路过南行唐时,将城中大户屠戮殆尽,眼下城外成片的无主良田,正适合安置黄巾去耕种。”
“哦,原来如此,可这与我有何益处?”张绣终于按耐不住,问道。
“呵呵,军侯接连建下大功,麾下将领也多有功勋,谋个县令,县尉之职,应该不难吧。”戏志才笑道
“实不相瞒,麾下可堪大任者只有一人,还需镇守上曲阳,其余碌碌不能独挡一面。”张绣叹道
“这倒无妨,只需选几个心腹之人,任县尉之职,掌控城内兵马便可,至于治理一方的重责,交由朝廷选任的官吏就是了。”戏志才说道
“恩,眼下也只有这样了。”离着天下大乱还有段日子,不能做的太明显,这样子安排也挺好。
“至于军侯自己嘛,可以讨个五军校尉的职位。”戏志才伸手点指着张绣说道
“恩?雁门太守呢?”张绣见戏志才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就把自己和田丰所议讲了一遍。
戏志才点头笑道“元皓先生是不知军侯之志,才出此策,不过雁门是用兵之地,军侯若想成势,确实少不得此地,这也正是我为何建议军侯讨个五军校尉之职。”
“愿闻其详”
“其实道理很简单,只看董卓今日,军侯就该明了其中道理。”戏志才笑道
张绣瞬间明白戏志才之意,是让自己效仿董卓之路,领五军校尉,北抗鲜卑匈奴以拥兵自重,届时并,冀二州还不任自己驰骋?
“哈哈,先生一语,犹如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张绣开怀大笑道
二人又休息了一会,便翻身上马,赶奔真定,一路上风餐露宿,到了第六日才来到真定城门下。
城墙上下的黄巾军一片忙碌,戏志才抹了把脸上的汗渍,对张绣说道“看样子黄巾要跑。”
“还好我们来的及时,我们先进去找家客栈好好吃睡一番吧。”张绣二人数日来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为了尽快赶到真定,一路上很少入城借宿,都是在野外过夜,戏志才虽是文人,却一点不娇气,夜里比张绣睡得还安稳。
二人进了城找了许久,没见到一家客栈开业,却随处可见头裹黄巾的士卒手提着兵刃,挨家挨户的闯进各个商铺劫掠搜刮。
“看来我们还是先去县衙办正事吧。”戏志才说道
张绣上前拦住一名黄巾卒,问了方向,二人骑马不消片刻便到了县衙。
守门的军卒见张绣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抱拳问道“二位何人,来此何干?”
“我是程帅故人,有紧急军情相告,麻烦通禀一声。”张绣拱手说道
军卒不疑有他,接过二人马匹,说道“二位在此稍后,容我叫人进去通禀。”说完,指派旁边一名军卒跑进去传信。
工夫不大,那军卒气喘吁吁的跑出来说道“我们程帅有请。”
二人跟随军卒走进衙内,来到了大堂门外时,就听里面有人喊道“让他们进来吧。”声音很是洪亮。
张绣在前,戏志才在后,二人迈步走进大堂,只见大堂上方端坐一青袍大汉,不过四旬,样貌方正,正低头看着案几上的牛皮地图,听到脚步声后,抬头打量了一番张绣二人,沉声问道“二位何人?”
张绣拱手说道“董中郎将麾下军侯张绣,这位是我的军师。”
程远志闻言愣了半晌,最后哈哈大笑道“你便是那诓骗了邓荣、眭固二人,又率黄巾儿郎救下卢奴的张绣?”
“正是”张绣没有半点惊讶,当日卢奴之围解下后,他便遣散了黄巾军,程远志能够知道实情并不意外。
程远志脸色一沉,眼中寒光迸射,冷笑道“果然够胆,此番来见我,莫不是再行诓骗?”
张绣从怀中掏出天公令,走到案几前展开放于案上,对程远志说道“众星亿亿,不若一日之明,不知程帅可识得此物,可记得此语?”
“天公令?”程远志倒吸口凉气,颤抖着双手捧起天公令端详片刻后,狞声问道“此物你从何得来?”
“地公将军所赠”
“为何赠你一个汉将?”程远志眼中露出不甘之色,拔出佩剑,冲着张绣近乎嘶吼道。
张绣面对着眼前利剑,毫无躲闪和慌张,淡淡的说道“志向相同”
“何志向?”程远志闻言,稍稍收回佩剑,疑惑的问道。
“天下太平”张绣一字一顿的说道。
后面戏志才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心中对张绣如此处事不惊,颇为佩服,毕竟张绣年龄不过双十。
程远志沉默良久,最后叹息一声,收剑入鞘,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属下程远志,拜见天公将军。”
张绣急忙将程远志扶起,疑惑的问道“为何如此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