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天峰。
在软旋内室之中,捷山正刚收了传影,恰巧闲掷明珠推门进来,问道:“旋妹,我从门前过,听到室内有言语声,你在和谁说话?”
软旋摘下红框眼镜,叠起放于桌上,从容答道:“你徒弟捷山正”。
闲掷明珠默然,半晌,问道:“你都看到了什么?”
软旋笑:“你知我不能轻易泄露和改变仙缘妖录”。
闲掷明珠不屑:“对啊,必须要在你高兴的时候才行!”
软旋走了过去,亲昵的从侧面抱住了闲掷明珠的胳膊,看着他的脸,道:“从始至终我对他的命运都没有去进行一丝改变!”。
软旋这么说,闲掷明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无可奈何。他知道软旋的秘密。
其实软旋的视力,并无缺陷,这红框眼镜也并不经常佩戴,只是她戴上眼镜,就能看的更多。软旋身为巫仙,会“知命术”,透过这红框眼镜,能看到面前人物四五步之后的命运,并能运用法术使其改变,只要她想的话。
闲掷明珠就不说话了。
软旋眼中流波一动:“我和他上床你生不生气?”
闲掷明珠冷冷的道:“我的命是你救的”。
软旋兴奋:“那为何你却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闲掷明珠:“因为我觉的欠你很多,这么多年和你过夜都还没付你钱!”说罢甩开软旋手臂,就往门外走去。
软旋突然一声大喝:“你给我站住!”
闲掷明珠就停住了。
软旋走到床前,横卧在了床上,将身子伏在叠着的被褥之上,对闲掷明珠又妩媚的说道:“你给我过来!”
闲掷明珠背对着她:“我生气呢!”
软旋出杀手锏:“你的命是我救的!”
闲掷明珠只好回过身,闷声闷气的走了过来,站在床前。
“坐下!”软旋命令道。
闲掷明珠闷气的坐在了床边上。
“你还欠我那么多钱。。。。。。”软旋一把将他按倒在了床上。
绒过电在回去的路上放慢了脚步,他隐隐觉的今天自己做糟了一件事,他之前就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对这两个小孩出手,因为这两个蠢货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想到这时绒过电实在有些盼望这两个少男少女能早点想出妙计,或请来救兵,赶上来,和他做个了断,他宁可认输。
这两个小孩不知高厚,但并非恶徒,应该不会伤他性命,只不过非要打赢自己而已,双方才相互杠上了。而绒过电现在自己宁可忍辱,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会睡不着觉的,绒过电总是喜欢说这样一句话:“事情不马上解决的话,就不知道会滚多大”。
说会说,可一轮到自己做的时候就出岔子,绒过电暗暗懊悔:就不能和少年进行理论!
不过所幸的是,他们已经追上来了,绒过电一回头,捷山正挥出长剑,山烟行手持匕首,再次将他围住。
绒过电就知道他们肯定是想到什么妙招了,他掩饰住自己暗中高兴的神色,将手一摊,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做好朋友呢?就是彼此不说话,也不见面的那种”。
捷山正:“可以啊!只要等我打赢你,踩在你的身体上对你说出我所有想倾诉的心里话后,就可以”。
山烟行:“你说的很对,我俩有些倾向。。。。。。”这时,山烟行发现自己又说不出话来了!绒过电已经再次施出了他的“讳术”,并对她又是一铁尺打来,他不想听别人说她自己的事。
山烟行还是用匕首架住,捷山正还是一剑刺来。好像已经过去了多少年一样,宛若时光重现,三人都颇有怀旧的感觉,绒过电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这跟打架无关,就是一种没来由的感动,这感动是人们精神上的食粮,其珍贵仅次于钱,和女人。
其实绒过电他已看出了这两个人的站位,山烟行离他稍近一些,就知道两人一定设下了什么圈套,想让他和刚才一样,先攻击山烟行,然后捷山正就会卑鄙的使出什么法术或是上来摸摸他的脸。反正绒过电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绒过电也已经完美的想好了后着,怎么克制用匕首相架的山烟行,怎么克制会一剑刺来的捷山正,他都想好了,绒过电也是一个善于后悔,并总结的人。
可这次,绒过电的打算却全都没用了,因为这次不知怎的,他就是没能避开,还没等他从山烟行的匕首上拿开铁尺,捷山正的剑就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绒过电不敢再动,这回轮到他想不通了。
其实很简单,一个人的谨慎是有限的,而其他人的想象力是无限的。当然这话用来说女人也很合适。
山烟行抽开匕首,倒过来用匕首柄部往绒过电的手上一砸,一砸,砸落了他的两只铁尺,然后道:“好了!我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你,你接着说!”
捷山正对着绒过电的腿弯处踢了一脚,绒过电跪倒在地。
绒过电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对方又用了什么法术?可任何法术在他面前都应该只有一半威力才对!
山烟行从胸前抽出那张“淡泊咒”的法帖,上面的字迹已经消失不见。原来“淡泊咒”生效较慢,两人商量出来的主意,就是山烟行将法帖藏在自己胸前,围住绒过电时,她亮出起势的姿势是:左手正持匕首横刃在下,在前面护住自己腹前,右手倒持匕首在上,用手臂护住自己胸前,站位靠前诱敌,然后山烟行右手手臂暗中向后轻轻一压自己前胸,这时法帖就开始慢慢生效。绒过电毫无察觉,而捷山正又对他说话,分散绒过电的注意力,等到绒过电一铁尺向山烟行靠近打来之时,正好坠入术中。捷山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用剑架住了绒过电的咽喉。
绒过电的“讳术”自然厉害,但是唯独这“淡泊咒”,却不怕效果减半,因为它的法力只要发挥一点点,就起到作用。让中术之人的思维动作变慢,宁静淡泊,不重视危险。
仙妖中门类各异,捷山正所学的侠仙一脉,在众门类之中,法术最少,但却剑术最精。“淡泊咒”让绒过电慢上那么一点点,这就足够了!就足以能让捷山正就能把剑,放在他的咽喉之上。“讳术”只对语言和法术起作用,可没法让剑术减半。
绒过电输了,他开口对二人道:“我身上带的散碎银子你们都拿去好了,衣服也给你们,只求两位大侠不要给我讲些什么做人的道理,还有给我留下一条裤子”。
他知道今天自己要是不让他俩爽是不行的了。
山烟行也享受胜利的果实:“那我们打赢了还有什么乐趣?”
绒过电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开始讲吧!我忍一忍!”
山烟行:“我是说,我想要你的裤子”。
绒过电:“湿的行吗?”
山烟行:“无所谓,反正是用来堵你的嘴的”。
而旁边的捷山正却是思乱如麻,他正在想:绒过电以言招祸,这不和自己的师父闲掷明珠当年遭遇一样吗?而自己禁别人之言,会不会同样也是祸端呢?他一边想,一边不禁后悔。
捷山正就是个不断后悔的人。
捷山正开口:“我知道那具尸体不是你杀的”。
绒过电舌尖从左嘴角处伸出,接着快速平着移到了右嘴角处,又收了回去,表示自己封嘴不说话的意思。
捷山正:“不过,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不能白打赢他。
捷山正目光炯炯,用破伪术注视着他,此时绒过电已经收了“讳术”,如果他说谎,捷山正就能看出来。
绒过电朝山烟行那边一抬下巴:“那么你问过她是什么来历吗?”
捷山正一怔,这个他还没问过。自己只顾问绒过电的来历,却不问山烟行的来历,确实标准不同。
不过这个好回答,捷山正怒道:“她长的漂亮,不用问!”。既压过了绒过电的话,又奉承了山烟行。
绒过电:“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仙妖,只想在这小镇上安静的修行,不想改变自己现在的生活”。
捷山正用破伪术,查实绒过电所说无误。
这时,他和山烟行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俩拿绒过电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根本不可能像之前设计好的那样,让他吃些苦头他就能得个教训,然后就再也不敢了。完全不,这家伙是完全不可能改变的,完全不可能接受任何教训!他们走了之后,绒过电就一定还是会回复老样子,那么,打败他又有什么意义?
此时若再往他腿上刺上一剑,或是打他一顿,以示惩戒什么的,却又显得自己怯懦。而且也一样不可能让他有改变,因为他就是这么一块观点混蛋的硬骨头。
捷山正和山烟行两人互相使了个颜色,只好放了他,让他走。
绒过电整了一下自己的领子,从容捡起自己的双铁尺,别在自己的后腰之上。然后看着他俩,一口酸味的道:“愿我今日之冒失,促成你俩今后之情义!”
说罢,最后看了他俩一眼,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