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他,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晚星边说边认真地盯住景修仍有些稚气的脸,他大概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生这样放肆地看,顿时大窘。晚星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他才知道人家是在逗他呢,气得把脸一板。
“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晚星简直把他当成自家弟弟一样哄。
哼!景修仍是不理他。
大厅就在这时响起了音乐,阎少升邀请束冰清步入舞池。只见束冰清一身紫色的长裙礼服,礼服上还闪着异样诱人的光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华服,但比起晚星身上的1314来就普通了许多。
晚星见她走路的样子仿佛有些滞顿,心想这裙子很重吗?走近了才看清,这哪是什么紫色长裙,分明是白纱裙上嵌满了紫水晶!
“看样子她是不把你压下去不罢休呀。”景修来了精神,又笑嘻嘻起来,“不过,紫色配她就显得老气了,她没有这样的底蕴。”
此时的晚星对束冰清已经完全没了怒意,甚至还有点可怜她。无论少升对她的情义有多少,起码他不爱他,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一个要娶心仪之人的男人绝不会费尽心力去索取另一个女人的婚姻。
主角已经入场,其他人也纷纷跟上,景修扶着晚星的手缓缓入场。不知文佳是不是没看中那些邀请她跳舞的男士,竟把何显廷拉上来充数。
远远的还听着显廷在那小声抱怨,“七小姐我不会跳。”“走路会吧?跟着我走就行了!”文佳白了他一眼,显廷也只好认命了。
过渡的音乐就此结束,第一支舞正式开场。男士们站在女士面前,作出了谦谦绅士的行礼,女士们还礼,正要迈脚跳出一个舞步,就听唉呀一声尖叫,一个紫色的影子朝地面摔去,亏得阎少升眼疾手快,一把将束冰清给捞住,才免去了她四面朝天的窘状。
音乐骤然停下,人们都跑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样?”少升看似关切的眼神里并没有多少感情,混迹于权势之中,逢场作戏也是他最擅长的事之一。
“我的脚好痛!”束冰清见晚星也像其他人一样围了过来,故意抱着少升的脖子,面色凄苦地撒娇。
“我来看看!”少升话音刚落,何显廷已经差人搬来了椅子,少升立即抱起束冰清放到椅子上,待她坐稳又亲自蹲下身去为她脱鞋检查。高跟鞋的鞋跟断了,她的脚也崴了。
在场的女人们个个羡慕不已,有的人还用胳膊肘捅捅旁边的丈夫——瞧人家阎督军多疼自己太太,还正式过门就宠成这样,婚后还不定疼成什么样呢。
“疼不疼?”少升小心地把束冰清的脚架在自己的大腿上,缓缓地揉搓着,那样子如同他给晚星包扎时一样轻柔。
原来他给予她的温柔也可以给其他任何一个对他有价值的女人!晚星转过身想走,被景修一语拦了下来,“你走就说明你喜欢他。”
“不疼!不疼!”束冰清咬着牙忍痛,她实在太享受这样的目光了,不愿让少升停手。
阎少升的家庭医生很快赶了过来,对束冰清的脚踝进行了专业的处理,也给出了令她无法接受的医嘱——休息半个月,连路也不要走!
“不!”束冰清愤恨地站了起来,“今天是我的婚礼,我必须要跳第一支舞!”可她的那只脚一下地就是钻心的疼痛,疼得她连站都站不稳。
阎少升赶紧抱住她坐下,十二分耐心地哄道:“听医生的话!这不过是场订婚,怎么能跟你的伤相比!”言下之意是束冰清是他最重要的人,他会让她成为结婚典礼上最幸福的女人!
束鸣山与束夫人也过来相劝,束冰清终于极不情愿地同意了。然而第一支舞还是要跳的,于是阎少升的舞伴成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在场的千金小姐们无不激动了起来,更有人自告奋勇地冲了上来,就是翠珠,束冰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要说第一美人,至少也得是个黄花闺女,你配吗!”翠珠尴尬地退了下去。
“一定要找个各方面都最接近我未婚妻的人才行!”阎少升一边宣布标准,一边走过无数渴求被选中的女子来到晚星面前,出其不意地抓住她的手,笑道:“就席小姐最合适了!”
“凭什么?”束家人都不答应,束冰清更是差点跳了起来,她最不能容忍的人便是席晚星!
阎少升的眼底滑过一抹冷漠的讥讽,“我未婚妻的才貌与美名,兴邦六省中除了席晚星,还有第二个人及得上吗?”
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众人一时哑口,少升已朝显廷使了眼色,音乐便再度响起。他牵住晚星抬脚欲行,完全被他忽略了的景修死死挡住,“阎督军,她是我的舞伴!”音乐声也再度停了。
阎少升也不恼他的无礼,朝文佳的方向一呶嘴,“你记错了,你的舞伴在那里!”
景修仿佛理亏一般,微微垂了垂头,仍很不服气地钉在那里不肯退让,“那至少也要问一问席小姐的意思才行。”
少升轻松一笑,“好啊。你先!”
“听说席小姐很重情义,可以为了一个承诺冒死去送军旗。”景修看了看晚星,又缓缓地转向了脚面,“那你不会是个知恩不报的人吧?”
经他提醒,晚星恍惚记得翠珠被人跺了一脚的时候,有一个淡绿的影子在视野内一晃而逝,原来那个人是他!
景修见她记起,胜券在握地一笑,“我希望你跟我跳第一支舞!”
晚星颇有些为难,看向少升,正要开口,少升却抢先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令她立即改变了主意,十分内疚地致了歉,抽回了在景修掌中的手。
盯着他们款款走向大厅中央的背影,景修感到无比羞愤,他憎恶拒绝,尤其是被人当众拒绝!他气得肩膀乱颤,甚至无法遏制地想冲上去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