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雄见到破裂的龟壳,眼中流露出惊讶和慌张的神色。周围的下属则警惕的盯着周围,防止有意外出现。
苦大师脸色雪白,嘴角渗出一丝血丝。原本老迈的躯体,此时像是抽干了最后一丝精气,整个人晃晃悠悠,几近跌倒。吴天雄赶忙走近,扶住老人,关切地问道:“大师,不碍事吧。”
苦大师强行吞下口中的鲜血,悠悠的转过气来,勉强支撑着精神,说道:“看来我们想多了,这凶手丝毫没有想要隐藏自己的意思,他料到我们会用甲骨遗术,所以在着里留下了一个破解法术,不但轻松破了我的功法,还使功法反噬,重伤于我。此举是一种挑衅,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苦大师喘了喘气,继续说道:“老夫我在西南地区混迹几十年,不曾听说过西南地区有过这号人物,怕是从外面请来的高人,天雄,这次你不可大意了。”说完,又是一阵咳嗦。
此时,吴天雄的眼神迸发出无尽的怒火,他无法容忍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和鄙视。他在西南大地也算是一号人物,不管对方的家世再渊源、高贵,对他都是一副客气和尊敬的神情。而刚才那个邋里邋遢、脏兮兮的疯子,不仅不畏惧他的权势和力量,反而摆出一副嘲讽的笑容,这明摆着是向自己的权威宣战。
“有种,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有什么本事,竟然敢这么嚣张。”吴天雄恶狠狠地说着,拳头握紧,发出咯咯的响声。
……
云滇分舵坐落在八云山顶,从分舵会议大厅的落地窗户望去,便能看到滇池的美景和云雾缠绕的茂密丛林,丛林里鳞次栉比的坐落在很多精美的别院和洋房,此外还有很多的奇珍异兽穿梭其中,宛若人间仙境。
会议大厅里巨大的圆桌旁,此时坐满了来自云滇各地的世家大族的首脑,圆桌中心的空地则摆放了一把巨大的楠木椅子,椅子的表面镀满了黄金,靠背的一侧镶嵌着无数精美的钻石。此时,所有的人都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面孔,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凝重和忧虑的愁容。多少年来,云滇各大家族世家通过盘个错节的婚姻和利益关系,将彼此绑成了一个整体。而此时吴天雄便是这利益整体最重要的一个点,只要将他运作上总舵主的宝座,在座所有的人都会受益。因此,谁也不愿在这临近大选的节点出现什么意外的麻烦。
“我看,这件事情必然是巴蜀孟奎干的。这家伙与藏区的喇嘛们走的很近,那些高原上的大和尚平素里不好好念经,就喜欢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看荒楼里的食人怪物,恐怕就是他们的杰作。”一个上穿无领对襟短衫,下着宽腰长裤,带着青色包头布的短髯中年男子大声说道,语气十分激动。
“我看未必,听说,那怪人有能反破苦大师的甲骨遗术,据我所知,藏区喇嘛们擅长外功,对于时空术没有多少研究。再者,总坛对于外人插手咱们内部事务向来十分忌讳,我想孟奎那家伙即便是胆子再肥,怕也是不敢冒这么大的险。”另一个满身挂满各色金银物饰的大胖子立即反驳道。
“那会不会是黔地叶氏兄弟干的,他们可是满身爬满了虫子的怪人,刚好跟这疯子是一道的。”随即又一个瘦瘦高高的八字男子胡提议道。
大厅里紧接着一片嘈杂、混乱的声音,大家彼此之间猜测这凶手的来历和他的目的,莫衷一是。
“都给我安静些,乱糟糟的成何体统。”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从圆桌中心传来,一个身穿青色麻布长衫的老者,神态威严,凛然气派的端坐在其中。
“天雄,你大哥什么时候能过来。时候也不短了,各位都等急了。”老者问站在一旁的吴天雄。
吴天雄躬身低头回道:“老叔,大哥昨夜去了大研,还要在花几刻钟才能赶到。”
老者听了点点头,沉声说道:“好,那就不等他了,我们先开始。天雄,你先把凶案现场的情况跟诸位介绍一下。”
吴天雄走上前去,将凶案现场的惨状有原原本本描述了一番,又将当时苦大师施展甲骨遗术后所还原的景象也陈述一遍。
“因为甲骨遗术被破,苦大师,遭受到反噬,此时正接受祖家婆婆的医治,对方具体的施术手法,还得等到苦大师恢复了才能搞清楚。”吴天雄最后说道。
老者听完微微颔首,眯着双眼,两个铁胆在手中慢慢的转着,像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他睁开双眼,向四周环视一圈,问道:“各位有谁真正知道那凶手的来历。”
周围一片安静,众人摇摇头,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生食异能者的血肉,可非寻常人物。异能者的血肉中往往含着大量的灵力,活剥生吃很有可能导致灵力涨裂而死。除非是体格强健的妖兽,否则不会有人敢如此去做。”老者开口说道。
“您是说那家伙是妖兽?”身旁的吴天雄问道。
“很有可能,妖兽修行日久,再辅之以人的精血便能化为人形,这并不稀奇。只是这种妖兽即便是化作人形,也是智慧有限,很难修行高深法术,更不用说是破解甲骨遗术这般高深的时空之术了。”老者也是有些奇怪,这寻常的妖兽往往修行成人形后,利用灵力锤炼自身筋骨,很少有去修法术,但那怪物一个眼神便将洛河龟甲搞到碎裂,说明他对时空之法颇为熟悉,并非寻常妖兽所能为之。
“不如我们将那怪人的画像送到总坛去,通过总坛的悬赏,找出那家伙的身份,总之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咱们动用一切渠道,直至找出真凶为止。”一个身材五短,脑袋如斗大的胖头陀提议到。
随之,周围一阵附和,有人说道:“对,将这事告知总坛,让总坛知道这是周围的几个分舵想故意要陷害咱们,求总坛给咱们做主。”众人听此话,纷纷表态支持,认同他的观点。
而就在这时,一个阴测测的笑声从大厅的上空传来,“荒唐,你们以为总坛是慈善堂,会听了你们的一面之词,就替咱们出头?他们不但不会,他们反而会觉得咱们无能、窝囊。到时候,总舵主的位置,做梦也轮不到咱们云滇分舵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