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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别说了!”陈玥暗含警告的声音,让谢初闭上了嘴。“玥姐,我没事的。我和裴元之间的误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只是让我彻底死心罢了。”“流滢,这件事非同小可,要知道,没有子嗣的储君……”“玥姐,谢谢你,我已经有对策了。”陈玥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楚流滢的肩。谢初想了想,上前几步:“滢姐,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楚流滢看着谢初坚定地连,衷心的笑了笑:“阿初,谢谢,认识你真好。”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楚流滢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虽然她用婚姻的手段把裴元绑在身边的确有错在先,但是她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下去的。燕昭和楚浩的相继离开,让楚流滢对感情失去了信心。楚挽清也已经嫁人了,裴元的感情终究得不到答案了。两个没有感情的人维持一段没有感情的政治婚姻,也是一种选择。可是裴元不愿意。他的感情是一种轰轰烈烈把自己燃烧殆尽的,绝不勉强,决不迁就。楚流滢用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滑下。“车夫,回府。”不出意外,裴元不在府上。楚流滢发动了所有的家丁,务必要把裴元找回来。两个时辰后,裴元站在了储君府的正厅里。出乎楚流滢意外的是,玉芙居然也随着裴元来了。看着一脸不耐的裴元和满脸惶然的玉芙,楚流滢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宛儿,叫个大夫来。”此话一出,玉芙脸上的血色尽褪,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不住磕头:“殿下,求您了,您要怎么样玉芙都可以,能不能不要伤害玉芙的孩子,殿下……”楚流滢心中冰凉一片。裴元挡在玉芙面前:“楚流滢,你有事冲着我来,不要为难别人。”楚流滢缓缓走到跟前,一瞬不瞬地盯着裴元的眼睛:“是你的?嗯?”“是又怎么样?”“在外面污蔑我不能生育的也是你?”裴元有些心虚。他和玉芙只是一个意外,那天他正和一群纨绔子弟在外买醉,明灿急匆匆赶来告诉他玉芙有孕了!不想被人听了去,一群人都上来恭喜,裴元一时有些飘飘然。这时有个人问道储君殿下怎么办,裴元仗着酒劲儿胡乱说了一句三年无所出,休了。这句话却被这些人传了许久,以至于几乎京城内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储君殿下不能生育的事情了。见裴元不说话,楚流滢更是绝望到无以复加:“你出去,我有些话要和玉芙说。”裴元正想反对,玉芙惨白着一张脸,对他福了一福:“公子莫要再顶撞殿下了,快些出去吧。”不等裴元答话,楚流滢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架着裴元除了正厅。厅内只剩下楚流滢和玉芙两个人。楚流滢斟酌了一下,问了一句题外话:“看姑娘不像个风尘女子,以前也是名门之后吧。”玉芙有些诧异,还是回答道:“玉芙本名何敏,家父原是平康四年进士,后来因为党派之争,家道败落,玉芙被迫遁入风尘。”平康四年,也就是楚槿刚刚即位的时候。楚流滢颔首:“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何姑娘兜圈子了,有些道理想必你是明白的。”玉芙除了脸色仍有些惨白外,神色没什么不正常。“子嗣对于储君的重要性你应该是明白的,”见玉芙点头,楚流滢接着说,“现在裴元在外宣扬我不能生育的事情,你也是应该明白后果的。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打掉孩子,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以后的辟谣也容易得多。”玉芙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那第二条呢?”“第二条就是你赶紧嫁人离开京城,必要的时候出面证明孩子不是裴元的。”玉芙愣在当场,犹疑不定。“要知道,打掉你的孩子或者让你永远的消失才是永绝后患也是最简单的方法。”楚流滢的这句话,无疑成为压歪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玉芙咬咬牙:“我选择第二条。”“好,我找人安排,你明天就离开京城。还有,不要告诉裴元。”“玉芙明白。”楚流滢立即吩咐宛儿去安排玉芙离京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的一念之仁为她带来的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两天,谣言满京城都传遍了,连楚枫都知道了这件事,除了压制,楚流滢想不出来任何辟谣的办法。紫宸殿。一个年轻的言官正在侃侃而谈:“皇上,子嗣乃是储君一项重要的责任。殿下至今膝下无子,皇上和**诸位娘娘正值盛年,臣以为,储君之事应当慎重重新定夺。”楚流滢心中冷笑,尹勋果然已经坐不住了,难怪在她的强力镇压下,谣言仍是满天飞。楚枫高坐在龙椅上依旧是岿然不动,但是时不时瞟向楚流滢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储君殿下和驸马都还年轻,你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储君无后是何居心?”……楚流滢一派和尹勋一派吵得不可开交。“都给朕闭嘴!”楚枫的一声呵斥,立即让满朝文武都安静了下来。“荒谬!为了几句捕风捉影的谣传,就让你们在这大殿之上乱了分寸,简直枉为人臣。”一群人呼啦啦跪下请罪。楚枫接着说:“这件事到此为止,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再胡乱提起,按藐视皇族罪论处。”这种事要找到真凭实据绝对不容易,楚枫这么说等于是替楚流滢掩饰,可是尹勋似乎成竹在胸。“殿下,前几日殿下府上的宛儿姑娘,似乎送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楚流滢心里一惊,脸上却不表现出来:“尹大人消息倒是很灵通。”尹勋正待说什么,一个内侍走到楚流滢身边:“殿下,皇上御书房召见。”楚流滢看了尹勋一眼,对方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楚流滢便跟着内侍走了。御书房内,楚枫面沉似水:“滢儿,你还要护着裴元吗?”楚流滢不语,不管裴元做的有多过分,楚流滢终究不想伤害他的性命。“滢妹妹总是喜欢为别人做错的事情找到合适的理由,然后原谅,这就是你永远也比不过清儿的地方。”楚泓死前的一番话,蓦地出现在楚流滢的脑海中。但是,无论如何,楚流滢都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爹,我不想要他的命。”楚枫抓起桌上的折子砸了过来:“那你想怎么样?原谅他?”楚流滢不闪不避,任由大把的折子砸到身上:“我有别的方法澄清这件事。”楚枫满脸怒其不争的表情:“滚,这几天朕都不想看到你。”楚流滢默默地行了个礼,退出了御书房。楚流滢无意识地走回东宫,沉默着坐了整整一天,心乱如麻。黄昏时分,两个宫人走到宛儿身边轻声禀报:“宛儿姑娘,有一位谢姑娘和一位陈姑娘要见殿下。”宛儿立即明白过来:“快请进来。”谢初一见到宛儿,着急地问:“滢姐怎么样了,听说早上和皇上闹翻了?我好不容易求了爷爷才进宫来的,到底怎么了,急死人了。”陈玥扯了一把谢初的袖子:“宛儿姑娘现在方便让我们见见流滢吗,劝劝她也许会好些。”宛儿仿佛见了救星一般:“唉,多谢两位了,随我来吧。”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殿内光线很昏暗,只能隐隐的看见楚流滢呆滞的坐在桌案边,没有表情。陈玥对谢初和宛儿说:“宛儿姑娘,小妹,我想和流滢单独谈谈。”两人识趣地把空间留给陈玥。陈玥走到楚流滢身边:“流滢,我知道你要澄清这件事,有个最简单的办法,但是你过不了你自己的那道坎。”楚流滢缓缓抬起头,眼睛有些酸涩,却没有泪水,渐渐在陈玥身上找到焦点:“玥姐。”声音嘶哑不堪。陈玥伸手抱住她,说出来的话却没有那么温情:“你是储君,你要关心的是大部分人,而不是那么几个。如果你保不住储君的位置,将来天下落到尹勋手中,那么受苦的就不是这几个人了,你想明白没有?”楚流滢诧异地看着她:“玥姐……”陈玥的脸上没有表情:“我既然答应了你要参加女子恩科,对朝局不会漠不关心,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了,不用我多说吧。”楚流滢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陈玥接着加了一把火:“在你看来是伤害,在别人看来也许就是幸福。”楚流滢默然。澄清这件事其实真的很简单,就是怀上个孩子。真正让楚流滢畏步不前的就是孩子的父亲。无疑,陆嘉陵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楚流滢不愿意让陆嘉陵投入到一段没有回报的感情之中,这对他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