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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山深处的鬼宗藏虚堂里,一老一少相对而坐,老者黑袍华发,大约六十来岁;少年玉面纶巾(注:这是古代的装束,现代人已经没有人穿了),二十出头。
只听少年人道:“前辈,你可要思量好了,鬼宗千年基业,您忍心断送在你手里么?”
老者神情肃然,道:“不用多说。老夫是断断不肯的,话尽于此,你快走吧。至于鬼宗基业如何,那是我鬼宗的事情,不敢劳驾挂心。”他端起案前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右手向外伸去,显然是送客的意思。
少年脸色一变,道:“无名,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金光,不问他们可不比你弱,照样在我们手中说没就没了!”
老者无名哼了一声道:“好啊,那老夫等着你们,少年人,老夫告诫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奉劝你们好自为之!”
少年怒气冲冲的道:“既然如此,是我冒昧打扰了。今日就此告辞,来日再会吧!”转身大步去了。
无名望着少年的背影,面露忧色,叹道:“东方,出来吧。”
话声未落,自后面屏风中转出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来,说道:“师傅,徒儿又给您惹麻烦啦!”却不是东方是谁?
无名道:“此事已经非你个人之事。你不愿嫁给那君子言,为师绝不勉强。况且,咱们这一千多年的老邻居,要翻脸为恶,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东方道:“师傅,以金光道长他们的法力修为,犹且被人灭派,咱们既然拒绝联姻,那该如何是好?”
无名冷笑道:“他们纵然势力滔天,人生艰难惟独一死。若事有不协,那也要舍生取义,不可随波逐流。当年他们合力早出了这君子言,我也略略听到一点风声,所图非小。只是如今道门势微,难与争锋,唉。”
东方说道:“当真是惊世骇俗的事情,超人竟可人工造出!师傅,你刚告诉我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呢。”
无名微微一笑:“好了,不提那个君子言,提提你的心上人,好象是叫李凉(东方先是面上一红,后是黯然)吧。咦,不对,奇怪呀奇怪!”他神情变为严肃,说道:“东方,你这位朋友,可不简单哪。”
东方心中一动,道:“师傅可是看出了什么?”
无名掐指道:“阎罗殿里无此人!难道,竟是同那君子言一般,被早出不成?”他望向东方,见徒弟面色有异,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东方不敢隐瞒,当下将李凉告诉她的那些往事一一说将出来,然后道:“师傅的意思,莫非是李凉与这君子言,有什么渊源不成?”
无名微微颔首,端起茶杯轻饮一口,道:“不错!如今道门大难,也许他还能保住我道门不灭!”
东方动容道:“他,他能斗的过残教么?”她心急之下,不自觉的关切起来。
无名笑道了:“瞧瞧,他是谁呀?”
东方不依道:“师傅。李凉能对付的了残教么?残教可是中土道门之外第一大教呀!”
无名道:“刚才你说了他的身世,我便想到了。天才浮来是一家呀!浮来山是残教根基所在,李凉所遭遇的那个山洞,自然是残教的人弄的门道。”
东方道:“那现在,李凉会不会有危险?”
无名笑道:“现在么,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残教如果发现他,不仅不会害他,还会千方百计的保护他,拉拢他!”
东方奇怪的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无名说道:“现在我算是想出一些头绪了。残教费尽心血早出君子言这么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来,只是一个残次品而已。真正的成功的,是李凉!所以,他们一旦发现李凉,必会想尽办法笼络来为己所用。”
东方释然道:“那就好。可是我们鬼宗现在也面临灭派之祸,又当如何自保?”
无名面色沉重起来,道:“我已经决定了,我们举派迁入南岭。那里据说有祖师留下的避难窟,号称万军莫入。等这段风头过了再出来。”
东方急道:“师傅不可!李凉这个人自幼孤苦,性子乖张,只怕不肯受残教拉拢,到时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玉石俱焚!我。。。”她一时着急,眼眶已然红了。
无名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闪烁,忽然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道门灭亡在即,我鬼宗既为道门一支,又岂可独善其身?纵然躲得了一时,却躲不过一世!”
他顿了顿,喝了口茶又道:“听说道门有许多前辈高人,超然世外,不问世事。可是此刻道门大难,必然也不会坐视不管的。我这便派人四下联络,共抗残教吧。但愿李凉,能够对付的了君子言。”
东方泣声道:“师傅,对不起。。。”
无名淡淡笑道:“你去通知门下各路弟子,化明为暗,联络别派幸存的人去吧。”
东方担忧的看了师傅一眼,给师傅的杯子加满了茶,这才去了。
无名望着东方的背影,喃喃道:“这一场浩劫,我们能不能度过,就看你的心上人李凉,到底心性如何了呀,小丫头!唉。”
倘若李凉是个贪生怕死或者苟延残喘之徒,那么,只怕世间从此再也无人修道!因为,道门既灭,不出百年,何人还能记得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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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凉此时和楚风流却也在疑惑,为何那神秘的组织,不来杀自己。杀与被杀,都是一个难题呀。他却不知,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天才山上,那位鬼宗的老人,已然给出了困扰他的答案。
正月初二上午。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积雪渐渐融化,街上各个商店的屋檐,都蜿蜒缠绵的织成道道水帘,许久未息。
李凉和楚风流自宾馆的床上醒来,楚风流睁眼望着,说道:“活着可真好。又度过了一天啦。希望明日的早上,我还能睁开眼睛,说出这句话来。”
李凉道:“楚兄何必如此忧心,既来之,则安之。想来这接连几天,都未见有人来刺杀小弟,那么只要有小弟一口气在,必然保证楚兄无恙!”
楚风流望着他,忽然叹息一声,正要说话,却听敲门声响。
李凉和楚风流对望一眼,说道:“谁呀?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外面有人答道:“我是这里的服务员。两位老板,有人来找你们,所以。。。。。。”
李凉故意打了个呵欠,道:“谁呀,这么早就来找我们?”
门外的服务员道:“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说是你们的朋友,来拜访你们。他来了很久了,听说你们还没起床,在下面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李凉装作不耐烦的口气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去跟他说,我们马上下去。”
门外应了一声,然后听见脚步声响,渐去渐远,显然是下楼去了。
楚风流伸了个懒腰,道:“李兄弟,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我们还是赶紧起床,下去看看吧。”
两人穿衣起床,又洗漱一番,这才开门下楼。到了楼下,只见一名青衣少年坐在候客区的沙发上,无聊的喝着宾馆送的茶水,一脸的不耐烦。在这少年的背后,站着一个中年人,一身灰衣,神色严肃。
李凉大声道:“是谁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那少年听的声音,正待开口,他背后的中年人抢着道:“请问哪位是李凉兄弟?”
李凉道:“我就是。你们有什么事么,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中年人道:“我们是专程来找您的。这位是(他指着沙发上的青衣少年)我们少老板君子言。”
李凉诧异的道:“我不认识你们,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人再次打断了正欲开口的少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两位移步,随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李凉笑道:“还是那句话,我不认识你们,没什么好聊的。我们还有事情,请你们走开吧。”
那青衣少年君子言已然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哼,我看今天,你们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李凉并未动怒,偏头向楚风流笑道:“如今这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执意不去的话,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楚风流也笑道:“你若不去,只怕他们马上就要动手了。”
君子言怒道:“好,我亲自来请,两位若是不给面子,只怕回去要受家父责罚怒骂。那么,不的不武力相请了。”
李凉哈哈一笑,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只管使将出来,我这人天生怪脾气,人家客气,我加倍的客气。可是若别人不讲理,那么,我只有比别人更不讲理。多说无益,来吧!”
君子言缓缓站了起来,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面前茶几上的茶杯忽然全部飞了起来,直直奔向李凉!
李凉不屑道:“难道你们就这点本事么?”他心念一动,喝道:“给我停!”茶杯堪堪飞到面前,停了下来!
李凉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给我去!”茶杯忽然像有了活力般,比之前的速度快了十倍,射向君子言!
君子言面露异色,全力催动,才让茶杯停了下来,顿在半空中。他身后的灰衣人却是一脸的激动之色,高声道:“少爷,是他!果然是他,他真的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