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程宰相一声痛苦地大叫,众人纷纷停下手来。
程宰相像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头上鲜血直流。那块砖头已经变成碎石洒了一地。
白婉云与文叹并肩站在一起。还站着的家丁凑在一起,瑟瑟发抖;躺下的家丁哎呦哎哟地叫。
铁疙瘩气不过,走上前去,对着昏倒的程宰相啪啪啪扇了几个响亮的耳光,这才解气。
这时,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正是程天王府的打扮!当前一人虎背熊腰,隔着八丈远声音就传来:“程将军在此!逆贼快快束手就擒!”
白婉云眉头一皱,竖起双刀。
这时,又有一行人快步走来,也是程天王府打扮。领头的是个年轻公子,同样衣着华丽,眼袋发黑。年轻公子喊道:“将军住手!”
程将军一看到这个年轻人,顿时收敛了脾气,恭恭敬敬地说:“太子!”
“太子!”什么鬼?文叹几人面面相觑!
这个什么程天王府简直僭越到不能再僭越!天王,太子,将军,宰相。难不成这天王府把自己当成一个小朝廷?
这程太子大步而来,径直对文叹施礼说道:“家臣无状,冲撞了先生,还请先生勿怪!”
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刚刚程宰相二话不说,就要杀害白婉云,程将军似乎还想动手。突然跳出个程太子,就想化干戈为玉帛?文叹忍不住讥讽道:“不敢当殿下大礼!”
“当得当得!”程太子笑眯眯地向前走了两步,看到白婉云亮了亮手中的刀,赶紧停住脚步。
白婉云生气道:“刚刚还喊打喊杀!现在怎么就先生先生地叫?叹哥!咱们走!”
“且慢!”
白婉云眉毛一挑:“怎么?要打就打!真当姑奶奶怕你?”
“不打不打!”程太子一脸和善的笑容。突然他长叹一声,说道:“先生!”他冲到文叹身前,小声说道:“先生有大才!身边女侠和小侠也有武艺傍身!我请求,先生救命!”
文叹哑然失笑:“别再拦我了!”
程太子赶紧小声说道:“先生一走不要紧!在这里的家丁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你威胁我?”
“我请求你!”程太子一下子面露哀求。着让文叹的怒气消减了不少。程太子求到:“先生跟我来!”
程太子叫人把茶棚清场。文叹思考了一下,跟程太子坐到茶棚里面。
程太子叫人走开之后,才又苦苦哀求;“我刚刚不是危言耸听!程天王性情乖戾。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今天他叫我们来请先生回去讲书,如果请不到就要杀了我们这些人!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白婉云嗤笑一声:“你们的死活管我们什么事?”
文叹道是很奇怪:“他们叫你太子,你可是什么程天王的儿子。难道他还会杀你吗?”
程太子露出一个惨笑:“我已经是第六任太子了!”
文叹顿时感觉后脊发凉……
程太子轻声地将程家庄程天王府介绍了一番。
程天王叫程天。他年轻的时候是村里面的混混。他曾经调戏邻家之女,被打出程家村。两年之后,程天回来了!他先打服了村中泼皮,聚众成帮。又不知怎么就能做出上品的白糖来!当年从涂阳到竹阴的官道还没有衰败,程天就靠着白糖发家致富了!
后来程家村渐渐闭塞。发了财的程天慢慢霸道了起来!他强娶了当年调戏过得邻家之女。又使出手段,夺取了多人住宅。当反抗不成的时候,程家村的人反倒慢慢接受了程天的统治。程天的信条是四个字:顺昌逆亡!比如,他看上了一家人的女儿,如果这家人同意把女儿嫁给他,那么这家人的就会衣食无忧。如果这家人不同意把女儿嫁给程天,那么这家人就会家破人亡!
程天在程家村的这种统治已经持续了将近三十年!
文叹被震惊了:“你说统治?”
就是统治!程天在程家村说一不二!听程天的,有口饭吃,不听程天的,无立锥之地。两年前,程天在程家村盖起一大座府邸!程天自称程天王,自己的儿子们分别是太子,王子,管家是宰相,护院头领是将军!
程天王首要大事就是充实后宫!程家村的村民并没有反抗。相反,程家村的姑娘们都很兴奋。她们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希望当上程天王的第二十几房。如果嫁给了程天王,她们一家都会过上好日子的!即使程天王这时候已经是个五十岁的老男人了。年轻的男人们也很高兴!他们梦想加入程天王府。兴许他们也能当上大将军呢?
最近半年,程天王的性情变得暴戾了。死在程天王手下的人多了起来。“他们都是不停天王话才死的啊!”大家都是这么说。当程天王府内死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程家村的村民更高兴了!因为程天王府家丁的俸禄越来越高了。
程天王府内最惊恐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程太子。程天王府的“太子”,实在是一个高危职位!程太子是两年内的第六个程太子。
文叹不寒而栗。“虎独不食子!”这个看上去平静的小山村,原来根本一点也不平静!
“程天王根本不需要传宗接代!”程太子激动地说道:“他两年前得了奇人传授秘术,能够长生不死!”
文叹不想听程太子瞎扯了。他起身要走。
程太子拦住文叹,眼中含泪求道:“我知道先生不信!我也不信什么长生不死。可是程天王信啊!先生!便随我去府上一走,就只讲两个故事,哄了程天王高兴!也免我们一死!”
白婉云现在十分讨厌程家村。一个称王称霸动辄杀人的伪政权,一群坦然接受这种统治的愚昧村民。白婉云现在特别想离开这个地方。
白婉云说到:“文叹哥我们走吧!无论如何,这里的事情都跟我们没关系!”
没想到,铁疙瘩倒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铁疙瘩说道:“我们应该帮他!”
“铁疙瘩,你说什么呢?”白婉云生气地说道。
但是铁疙瘩却很坚定:“文叹哥,你我都是丐帮弟子!丐帮弟子一身正气,义气无双。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不应该袖手旁观!村民既然有难,我们即使帮不上大忙,也不能让他们因为我们丢掉性命!”
铁疙瘩看到白婉云瞪了自己一眼,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装模作样地说:“我就是这么一说,全听文香主吩咐!”
白婉云说的有道理,铁疙瘩说的也有道理。文叹略一思考,还是决定往程天王府一行。就像铁疙瘩说的,他们无法帮村民解决暴政,也不能因为自己不去说书而害死这几个人。
“文先生!”程老头叫住文叹,暗求他说道:“我老来得女。女儿程小绿被选入程天王府做小妾。这已经七八年了,就没有小绿的音讯。小绿唇上有颗美人痣。文先生此次进入程天王府,如果看见了小绿,还请给我带个话。就说他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