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叹摇头道:“你不是还说我多管闲事,怎么你又要去凑热闹?”
白婉云劝道:“我们只偷偷地看看,一点儿也不去掺和!我们行走江湖,不多长见识怎么行?至少也得知道江湖争斗是什么样子。”
文叹拗不过白婉云,两个人蹑走蹑脚地躲到一堆杂物后面,往打斗处望去。
“咦?”文叹一瞧,当中一个健壮老人正和两个人对峙。那健壮的老人不就是铁丐吗?
“我们怎么总能遇见丐帮的人?”白婉云迷惑地嘀咕着。
两人只见铁丐往街当中一站,如铁塔一般。对面两人一人手提一根长棍,上有游龙绕棍而上;另一人肩抗一柄厚重的大刀,刀柄是凤头的雕刻。
铁丐看见两人的兵器,一语道破两人的身份:“盘龙棍戴昆,凤鸣刀史留名。你们两个不在竹阴发财,跑到涂阳做什么?”
戴昆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多说也无益,识相的话,就自废双腿,说不定还能乞讨得更多些!”
铁丐说道:“可是我不会自废双腿,不如你做给我看,我跟你学!”
戴昆冷哼一声,说道:“你不会?我帮你!”他又说道:“弟弟为我掠阵!我来会会他!”
史留名挽了个刀花,又抗刀上肩,提醒道:“铁丐在涂阳也叫响了名号,还是不要大意!”
戴昆哈哈大笑,持棍冲了上去,叫道:“如此甚好!今夜正是你我兄弟二人扬名之时!”
铁丐见戴昆来势汹汹,不知道他的虚实,不敢应当,当下向右一转,躲开当头一棍,嘴上却不肯吃亏,说道:“你俩是不是傻?夜深人静,没人看见,你俩扬名全靠自己嘴说吗?”
戴昆见铁丐躲过一棍,不慌不忙,一声冷哼,手上使劲:“哼!”那棍子打空了,就着惯性向下弯去,却被戴昆向上一撩,弹了回来!
快!巨大的弹力使戴昆这棍高速打来,目标正是铁丐的下巴!若是打中了,铁丐的不死也要被掀翻在地!
铁丐不想有这一招,再躲时已经来不及了!铁丐迅速抬起手臂,铁拳一攥,那小臂上的肌肉一拱,手臂就肉眼可见地粗了一圈!
只听“啪”地一声,戴昆的盘龙棍狠狠地拍在铁丐的小臂上!
铁丐伸出手要抓盘龙棍,戴昆已经抽棍后撤。
在偷看的文叹差点叫出来了。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臂都隐隐作痛。哪知道铁丐甩甩手,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叫‘盘龙棍’戴昆,原来使的是一条软棍!”
戴昆以棍拄地,说道:“铁丐的铁布衫果然名不虚传!硬接我一招‘龙摆尾’也没伤筋动骨。”
铁丐讥笑道:“就你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叫‘龙摆尾’?我看还是叫‘蛇吐信’差不多!我就是站着让你打,你都打不疼我!”
戴昆大怒,叫道:“老匹夫!死脏乞!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本事!”
铁丐难以置信地看着戴昆,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你这样说,你是个大傻‘哔’!”
“死!”戴昆疯狂的冲上来,抡棍来打。铁丐依旧不与他硬碰硬。戴昆把一条软棍舞得密不透风,偶尔一挑一扫,角度刁钻。铁丐躲躲闪闪,躲不过就仗着铁布衫硬抗一下,挥拳反击,却被戴昆轻易拦下。
戴昆的盘龙棍明显占了上风,戴昆却越来越气!他自认本领高强,却拿铁丐没有办法!这个老脏乞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散发着让人厌恶的气息!
戴昆这一条盘龙棍很有讲究。戴昆曾是枪术大家周洪的记名弟子。周洪的枪术登峰造极,一生教导弟子众多。其中有名的枪术大家三人,小有名气的九人,受过周洪直接间接指点的人不可计数。周洪曾在竹阴居住一年,以便前往竹山修行。戴昆就是这个时候拜在周洪的门下。这条棍原本是戴昆重金打造的一柄枪杆。
然而周洪教导了戴昆扫、打、砸就离去了。戴昆并没有被放弃的感觉。他自称枪王周洪的第一棍法亲传弟子。一来二去还真在竹阴闯出了一番名堂!
但是在铁钙这里,戴昆受挫了!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打不到铁丐!就算是偶尔打到了,铁丐就像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
戴昆手上不停地猛打,口中也骂骂咧咧:“铁丐呀铁丐,你像小鸡崽一样蹦来蹦去,刚才还吹嘘站着让我打!”
铁丐还口道:“戴昆我看你是真傻!这话你也当真?你是三岁小孩吗?”
戴昆气急败坏地吼道:“我打死你!”
戴昆怒了!他使出了生平最厉害的招数!“蛟龙出海!”
快!这一棍太快了!戴昆不再留力了。他的脚、腿、腰、臂、手同时发力。他像离线的箭一样弹射了出去,那刺出的盘龙棍,就是锋利的箭簇!
这一招乃是枪王周洪的绝学:“蛟龙出海”。戴昆曾经偷看周洪练枪。周洪用一柄秃头木棍,对着一块巨石使出“蛟龙出海”。那木棍果然如同蛟龙冲破沧海,直上云霄一般扎进巨石!就如同水花炸裂一样,那块巨石被一根木根扎得粉碎!
这一幕给戴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此时,戴昆也使出了这一招,竟然有了周洪的三四分味道!
盘龙棍的速度太快了,铁丐索性不躲了!他大喝一声,胸前肌肉隆起,迎棍而上!
“啊!”有三个人发出了这个声音。
戴昆含怒出手,要杀死铁丐。铁丐运气大喝要挡住这一击。还有一声是在旁边偷看的文叹发出的。他仿佛看见了铁丐被盘龙棍穿胸而过,血溅当场的场景!
白婉云被文叹吓了一跳!她一把把文叹按在了地上,。要不是顾忌会被人发现,她一定要打文叹一顿!
白婉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人发现。
再看向铁丐和戴昆,就看见戴昆大惊失色!戴昆叫道:“你竟然挡得下我这招?”
那一条软棍抵住铁丐的胸膛,棍体都被压弯了!
铁丐笑道:“哈哈哈!你这条棍软得好像一条草蛇!你这诨号可得改改!叫做盘蛇棍得了!”
戴昆急忙要抽棍而走,但哪里走得掉?铁钙早抓棍在手里!铁丐将棍往后一拽,抬起大脚,照着戴昆小腹就是一踹!戴昆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又重重地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趴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在一旁略阵的凤鸣刀史留名完全没起到略阵的作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兄弟的绝招居然没伤到铁丐分毫。
“戴兄!”史留名惊叫道,“老脏货!我要砍死你!”说罢,抡起大刀,向铁丐砍来。
铁丐一瞧,居然上了铁家伙,也不敢大意,重新躲闪起来。
史留名手中的大刀也不是寻常的货色。这柄大刀不是中土的产物,是西域流传过来兵器。他刀把上雕着的凤头嘴里含着一颗钢珠。刀的厚背上开着血槽。这刀舞动之时,凤嘴里的钢珠声哗啦啦响,刀背上的血槽又咻咻地叫。刺耳的声音让人心烦意乱。
这时史留名也不留手,一柄大刀舞得飞起,空气中荡着刺耳的呼啸声。
铁丐心烦意乱,想到:“这他奶奶的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任我铁布衫再怎么厉害,也扛不住这扰人心神的声音!我没法集中运气,要是不小心被砍上一刀,说不得要断手断脚!”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堵住耳朵!只得用力定下心神。
大家可能有过这样的经历,你躺在床上,越是想着:咦?我怎么还没睡着?就越是睡不着。铁丐现在越是想忽略掉凤鸣刀的啸声,就越是做不到!那凤鸣刀的呼啸声让他想起了了老和尚的木鱼,那每一个声响都拼了命地往耳朵里钻,根本没法拦!
史留名注意到铁丐面露不豫之色,当下心里得意洋洋地想到:“哈!任这老脏货铁布衫练得刀枪不入,他也练不到耳朵里去!我这就扰了他的心神,破了他的铁皮功!”想到这里,史留名手上猛然发力,顿时刀锋从四面八方飞来。那凤鸣刀的凤嘴里的钢珠抖得像撒欢跑起来的兔子!长长短短,轻轻重重的尖啸声就迸发出来!
忽然史留名眼前一亮:“破绽!”他双手握刀,照头就砍,大喊一声:“去死!”
“来得好!”铁丐不退反进,左脚上前,在史留名面前一步站定。史留名的刀刚刚落到头顶,就听啪的一声,是那凤鸣刀被铁丐的一双铁掌紧紧拍住中部。史留名失声叫道:“空手接白刃!”
铁丐不敢大意,紧紧合拢双掌,使了个巧劲卸了凤鸣刀的力,紧接着抬腿照着史留名肚子就是一大脚:“去你的吧!”
史留名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半天,不知生死。
“铁丐小心!”这时,反应慢了的文叹才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来,向铁丐示警。
戴昆和史留名都昏倒在地。铁丐提着凤鸣刀一身冷汗地四下戒备。文叹尴尬地站在杂物后面不知所措。白婉云蹲在地上捂着脸。最怕场面突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