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个很闷骚的刺客。一个武器上乘、声音好听、模样还不俗的刺客。他用冰冷又带着邪意的声音道:“有趣,真有趣!果真不是寻常女子,看来今天真是......遇......到......”
遇到了什么呢?妍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无从得知,因为话未说完,刺客便突然一阵眩晕,直接倒在了地上。
药效一如既往地强,妍姬笑着。她终于将属于自己的美味飧食用完,笑容无比真心,看着地上的刺客悠悠道:“真没用,这么快就倒了,亏我还提醒你,不说话咱们还能多玩会儿呢。”
墙角的熏炉,店家遵循采兰吩咐燃烧的药材还在烧着。
店家最初以为是熏香,可点上后却没有味道,更神奇的是,那里面不知道混了什么,烧起来连烟都没有。他问过采兰一次,被采兰眼神吓到,之后再没问过,想着那东西能吃,点上后肯定没坏处就是了。
他哪里知道这些药材亨煮和燃烧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这点着后无味无形的会是仲喜特别调制的离魂香呢。
妍姬看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自言自语道:“离魂香日日点着,你今日要还不来,我都得心疼这段日子用去的药材了。”
叔喜回来得不算晚,拿着玉珏欢天喜地跑进门,差点被地上的蒙面男绊倒。
“淑女,这谁啊?”她满脸嫌弃,忍不住在那人身上踢了踢。
“应该是前些日子跟着咱们的人吧,还有......拿了我的玉玦让你特地跑一趟的人。”
“他拿的玉珏?可——”她对着手中玉玦满脸疑惑——“可玉玦是叔文台的人送回来的,我在半路遇见了他们,不然不知得找到什么时候呢。”话虽这么说,叔喜对地上人的不满仍然增了几分,又向他补了两脚,“怎么还蒙着面啊,让我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妍姬上前拉住叔喜:“好了,别管那么多。玉玦兴许是真落在叔文台了,兴许是他搞的鬼,这都不重要,找回就好。至于他,你管他是谁呢,终究是咱们不认识的,能少些牵扯就少些吧。”她始终记得宋阳教自己克制好奇心一事,自己以前在这上头可没少吃亏。
“而且……”妍姬突然坏笑起来,补充道:“他的容貌应该很不错,我怕你动心……”
叔喜耳朵霎时变得通红:“才不会呢,我只喜欢......呸呸呸,谁管这混蛋长啥样!”
“够了,你看看房间里能不能找到类似绳子的东西,把他绑起来,待会儿采兰回来了,让她处理吧。”
“好呢,待会儿把他弄醒,定要好好拷问一番。”
叔喜逃跑似的上了楼,到房里找了一会儿,只有几匹织物能用,下来询问妍姬可否。走到妍姬身边突然脸色一僵:“淑女!那个......那个......人不见了!”
什么?
妍姬起身,刚刚地上的蒙面男果真已了无踪迹。
怎么会?他离开,不对,他中了离魂香一时醒不来,那就是被人带走的。我就坐在这里,刚刚来了人竟完全没有发觉吗?来人该得是多厉害......他方才若是有恶意......那后果......不堪设想!
二人背后均生起一阵寒意。次日,天刚亮,马车已经在客栈门口候着。妍姬昨日受了惊,不论是高级别的刺客,还是后来的真高手,在他们面前,自己毫无还击之力,这边事情已了,还是赶紧回自己的安乐窝吧!
仲喜扶妍姬上车,身后传来店家急切呼喊妍姬的声音。
妍姬看着跑过来的店家,感念他这些日子的照拂,向仲喜拿了钱币,亲手递给店家:“这段日子麻烦你了,羹汤、住店都很好,这些钱你且收着,聊表谢意。”
“应该的应该的!贵人,小人并不是来要钱的,之前给的钱已经很多了,小人不敢再多要。只是......”店家面带难色,咬咬牙,道,“贵人,这段日子您也看见了,小人不敢给贵人惹事,只本分听安排做事,此时贵人离开,还望贵人赐予小人解药!”
“解药?”
妍姬望向仲喜,仲喜摇头表示不知。她想了想,问:“淑女,是不是采兰?”
“店家请稍等。”
妍姬等采兰提着行李下来放进马车后,拉她到一旁:“店家跟我要解药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原因?”
采兰点头,让妍姬三人先行上车。她自己从身上掏出一粒药丸,和店家说了几句,最后才上马车。
待她把事情讲出来。叔喜在马车里笑声最大:“哈哈哈,采兰你太坏了!把离魂香的药丸又当毒药又当解药的,看把人店家吓得!”
采兰不以为然:“那又怎么了?我总不能告诉他,那天天燃着是迷香,得服药丸吧?”
车中又是一阵哄笑。叔喜脸都笑疼了,拿手不住搓揉自己的脸颊。妍姬也成功从昨夜的惊吓中转移到开心事上,这次去了叔文馆,见了天仙婍姒,把吕黔的事成功交托给世子驹,向晏婴取经问道,虽然中间出了不少岔子,但也算圆满,此行不亏!于是心中畅快了不少,此刻踏上归程,车轮每转动一圈就靠近故乡一点,别提多开心了。她靠着车厢,心中反复默念着:兄长、文儿云飞、晋国,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