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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斗法

洞口的光亮渐渐变小,李长歌身体呼啸着向洞下坠去,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逆风撕扯着他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像是千万只虫蚁噬咬在身上的每一寸地方。之前的伤口都已经裂开,不停的渗出鲜血,全身的巨痛让他毫无悬念地又晕了过去。

漆黑的深洞里只剩下呼呼的风声,突然,一抹绿色的光晕出现在黑暗里,光晕很淡,但是在这黑暗中显得非常明亮。光晕的中间悬浮着一块古玉,形状奇特,好好的圆形像被生生地挖去了一块。正是李长歌老爹给他挂在胸口的那块古玉。

绿色光晕渐渐变亮,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直到把已经昏迷地李长歌也包裹进去,就像一个大大的气泡包着个人。下降的趋势突的一顿,速度骤然减低,但还是快速的向洞底跌落。

黑洞的底部是一个巨大的溶洞,非常安静,只能隐约地听见潺潺的流水声,下面应该有一条地下河流。巨大的溶洞里并非漆黑一片,河流中央有一团乳白色光芒,定睛一看,但见漆黑的河水中间凸起一块几丈高的蘑菇巨石,巨石表面都是些蛛网似的的裂纹。奇特的是裂纹的缝隙间竟然生长出一朵荷花似的白色花朵。那乳白色光芒正是从它的花瓣上散发出来的。

花瓣分九片,花瓣的中央生长着一颗指头大小的朱红色果子。每片花瓣都似玉雕一般,晶莹剔透,瓣上的脉络清晰可见。花朵笼罩在一层朦胧的乳白色光里,光芒凝而不散,透出股圣洁之意,驱散了这四周方圆几丈的黑暗。

黑暗中,只见那白色花朵的花瓣似在缓缓的一张一翕,像一张嘴巴在呼吸,奇异的是,天地间的元气都随着花瓣的张开和闭合,时聚时散,成了一种韵律,仿佛这天地也有了呼吸。

“嘭”,李长歌从天而降,重重的摔倒在白花旁边,如果不是古玉的奇怪光晕减缓了下降速度,他定然已经摔成一滩肉泥,即便如此,仍旧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随即喷出一口鲜血,神情萎靡,脸色已经白得吓人,好在没有在晕过去。

喷出的鲜血都溅到了李长歌前方的花朵上,刺目的红顺着洁白的花瓣缓缓流淌。突然间,花瓣上的光芒暴起,持续了几个呼吸后,才不复那么刺眼。花瓣上的鲜血全都消失不见,像被花朵吸走一般,花瓣上依旧洁白如初,中心的那颗原本暗红的果子却显得愈发红艳欲滴,色泽诱人。

李长歌有些迷糊的看着自己躺的地方,身下好像是个石台,却只有方圆几丈的大小,石台中间长着一朵怪异的会发光的花。石台的外边就是无边的黑暗,四周都是静悄悄地,黑暗中好像存在着许多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李长歌心里阵阵发毛,不由的就向着那朵会发光的花靠了过去。

突然,李长歌的鼻端闻到一股清香,香甜诱人,他不禁咽了口口水。昨日到现在他滴水未进,加上连番的刺激与折磨,体力已严重透支。此刻,李长歌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浑身疼痛无力,喉咙处如被炭烧,腹中更是早已咕噜咕噜的叫,饥渴难耐。

闻香望去,看见发光的花朵中间长着个红透的果子,果实饱满,色泽夺目。香味正是从花心处传过来的。心中虽然奇怪于花朵果子的诡异和不合常理,但是这一天他经历的事已经早就超乎他的想象,现在再多一件也无所谓了。李长歌把身体挪到花朵旁边,伸出手一把就花中的果子给摘了下来。整个塞进了嘴里。

奇异的果子入口即化,李长歌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液体流进了嘴里,顺着自己的五腑六脏,来到了自己的小腹处又汇集在一起。紧接着,小腹处一阵剧痛突然传来,李长歌痛得“哎呦”一声,抱着小腹就在巨石上四处翻滚。

人体脐下三分处是为气海穴,又名丹田。丹田有上中下之分,双眉之间的印堂穴,为上丹田;两乳之间的膻中穴,为中丹田;脐下三分处的气海穴,为下丹田。此时,果子液体所处的位置正是李长歌的下丹田——气海穴。

李长歌只觉得正有把刀,在自己的小腹处不停地旋转,剧痛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脑门上都是滚滚汗珠不停的滑落,惨叫声在这空洞的溶洞里,四处回荡。更悲惨的是,果子液体传来阵阵的凉意竟然变得越来越冷,几个呼吸间,他的眉毛上已经染上一层白霜,脸上渐渐地覆盖上一层冰渣,汗珠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很小的冰凌挂在他脸上。李长歌卷缩起身子躺在石面上,哆嗦着嘴唇,冷得浑身颤抖。

他有些后悔自己随便就吃了那颗该死的果子。转念间,果子的液体又突然变得滚烫,李长歌感到自己怀里像抱了个太阳。脸上的冰渣迅速消失,冻得惨白的脸色渐渐变成通红,双眼和鼻孔里如同要冒出火焰,五腑六脏都在燃烧。

李长歌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丹田处的果子液体一会冰一会热,他跟着一会躺在冰山上,一会睡在火炉里。只听“扑通”一声,李长歌滚下巨石,落到了下面的地下河里,河水瞬间就覆没了他的身影。

巨洞下是九死一生,巨洞上面也是惊险连环。程丹儿看到自己的飞剑没能阻止妖道,感觉丢了个大面子,恼怒地大声呵叱道:“大胆妖道,你残杀无辜凡人,今日容你不得,看剑!”只见青色飞剑在洞口上方转了个圈,“嗖”的一声钻进浓雾里。

与此同时,管青衣也是面有温怒,对方在自己的面前杀人,这是完全不把他夫妻二人放在眼里。只见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遥指山谷,嘴唇轻出短声“咄”,他的脚下的那柄淡褐色飞剑突然亮起耀眼的褐色光芒,亮光一闪,飞快的向山谷中刺了下去。又见他大袖一挥,袖子中飞出一块造型古朴的铜镜,只有手掌大小,小巧别致。镜面亮起一道青色光芒,直直地往山谷中的某处照了过去。

山谷中的雾气在镜面的青色的光芒下,竟然奇异的变成透明,谷中景物都清晰可见。只见离黑洞洞口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盘坐着一位怪异的道士,头大如斗,体态臃肿。皮肤苍白如纸,却还要在脸皮上涂上一层厚厚的粉,嘴巴很大,嘴唇成暗紫色,身上是一件暗红色的道袍,上面都是复杂的黑色玄文。胸口敞开,里面却穿着件女人的粉色肚兜,不伦不类,诡异妖冶。

“桀桀桀……,青城山的青罗镜果然精妙。竟然能这么快找到道爷。”道士大嘴裂开,笑声好像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他竟然无视两柄呼啸而来的飞剑,淡然自若。只见那柄青色长剑直刺他的后背,淡褐色长剑从天而至,剑指他的眉心,可就在两剑即将临身之际,怪异道士突然消失不见。天空中的青罗镜镜面陡然一转,青色光芒横移十丈,光芒下渐渐显现出道士的身影。

管青衣在道士消失之时,脸色已然大变。只因道士所施展的身法太过匪夷所思,好似传说中的神通“缩地成寸”。

现今修仙界通常都是施展各种各样的遁法,已达到快速飞遁的效果。各门各派常用的都是先天五遁,分别通过金木水火土的五行性质实现飞遁,还有五鬼隐形遁,小修罗遁,佛家心光遁法等等数十种各式各样的遁法,不一而同,但是不管何种遁法,施法前必需要默念一段法诀,消失和重新出现的中间也必然有着一段过程,刚才眼前道士所施展的身法却太不寻常,这边消失,那边就立即出现,而且没有默念法诀,随心所欲的如破开空间一般随意。这只有极少的元阳真君修为才能做到,但眼前的道士法身露出的气息分明和管程夫妇一样,都是只度过阴阳双劫中的阴劫而已。

“道友神通玄妙,贫道佩服,”管青衣身在半空,拱手说道。

“管大哥,这妖道有什么好值得你佩服的?不就是跑得快点,还不是龟缩在浓雾里不敢出来。”程丹儿嘴巴嘟起,满脸不削一顾的表情。她口角伶俐,虽然剑砍不到人,但得嘴不饶人,怎么也要讨回来一点利息。

“桀桀……管夫人果然是快人快语。只不过你的剑却比你慢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程丹儿杏眼圆睁,有点气急败坏,这可恶的妖道不仅身法诡异,嘴皮功夫也很了得。

“好,好,好,那就让本姑奶奶看看你这妖道到底有多快。”

程丹儿说完,一手抱住昏迷的菲儿,单手快速捏诀,大喝一声“起”。只见她脚下的山河锦帕突然一分为四,四块锦帕迅速地分别飞往山谷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又迅速变大,如四张天幕般把山谷四个方位的天空都遮盖的严严实实。

“哼,看看姑奶奶的山河正反四象阵如何?”

山谷中的景象突然一阵扭曲变换,原本的山谷消失不见,三人的脚下换成了一条滔滔的大河,河水混浊翻滚,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原来这山河锦帕不仅仅是件飞行法器,还是件包含阵法的法器。这正反四象阵也很奇妙,它根据八卦的坎、离、兑、震、、乾、坤、艮等八个方位,其中四个下方向和四个斜方向,分别配以八个小阵——金阵、木阵、水阵、火阵、土阵,以及风阵、雷阵和电阵,八个阵法虚实相生相克,正反互用,故名“正反四象阵”。临战时,一旦深陷阵中,无论闯哪个方向,都会被正反两个阵法困住,是以极难突破。

“小阵小法也想困住本道爷,痴心妄想。”

只见道士大嘴张口一吐,吐出一团拳头大暗黑色血块。血块内污血翻滚,腥臭无比,见风就长,迅速变成一朵几丈大小的血云。裹起道士,冲天而起,直直的向天空飞去。

管青衣见道士吐出血块,就知道不妙。这血块都是魔道修士修炼邪功,长年累月,体内淤积的污血汇集而成,寻常修士沾上一点,也会立即化成一滩血水,一般的法宝占上一点,也是灵性全失。这血块是魔道中人杀人毁宝的利器。

这边程丹儿也知道不妙,想迅速撤回布阵的山河锦帕,可还是晚了步,只见巽下位的方向传来一阵巨响,那团血云消失不见,显然是硬冲了出去。周围的空间又是一阵扭曲变换,四周又变回了山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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