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子顿了顿,嘴巴还是紧抿着,颊上还挂着泪痕。我急道:“你说,你给我说。如果你还当我是小姐,你就给我说。”
“我,被狗,咬了。”
“大声一点。”
“我被狗,咬了。”
“再大声点。”
“我被狗咬了一口!”
“再说一次。”
“我被狗咬了一口!我被狗咬了一口!我被狗咬了一口!我被狗咬了一口!”
到了最后她喊得几乎声嘶力竭,头高高昂起双眼紧闭,似乎连日来所有的不快通通都发泄在这一声又一声的嘶吼当中,吼到最后已经是气喘吁吁,她停下来终于像个孩子似的扑到我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就像今日的小受。
我眼圈也跟着红了一片,鼻子一酸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可乐乖,小姐在这里。”
当天晚上,我,可乐和小受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我跟可乐说了很多,说起从前我在宁都的事儿,说起我和刘钰在玄亦山的事儿,说起王府,说起富家,还说起我娘和我那该死的爹。我把过去值得说的通通都说了一遍,像说给她听,却更多的是说给我自己听。
那个过去,富家和王府的小丫头也罢,玉国的平宁公主也好,通通都已经过去了。转眼间我都快十八了,嫁过一次人可惜没嫁成。对刘钰的感情,对秦歌的感情,却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最近想秦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想,就算想起来也没有那时候的心痛的感觉,唯一念着的就是杀了那个荒淫无道的玉王,以慰藉秦歌的在天之灵。原来时间真是一剂疗伤圣药。
人不能总往后看,前面的路还很长,专心看清前面的路才不至于被石头绊了脚。我只是人,不是神,我只朝希望前进。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昨天确实把我给累趴下了。醒来发现床铺空空,可乐和秦受已经起床了。丫头端着水盆过来伺候我梳洗,我睡眼惺忪的由着她给我弄。
“小姐,你看那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才起来,起来了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王爷的信一大早就送来了呢。”
我一个激灵,瞌睡顿时醒了一大半,“信,什么信?”
丫头一边帮我把脑后的长发挽成髻,一边掩面含羞的说道:“小姐,你看你,一听到王爷的信连瞌睡都醒了,这日思夜想的可要盼着王爷早些来接小姐才好呀。”
我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可乐的亲戚,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的,惹得我脸颊顿时发烫,“信呢?”
她放下手里的篦子,从梳妆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火漆封过的信封。我拆开一抖,一张,隐约还夹杂着幽兰之香,果然是他写的。展开一看,
“丫头,有没有想我呀,我可想你得紧呢。再过个把月就要攻进玉都了,你在昌城给我呆着,别给我闯祸,不然回来不饶你。好了,我睡觉了。”
我撇撇嘴,这叫信?好像就是随口说话一般。还口口声声的训我不要闯祸,我哪有给他闯祸了,真是,这个人太不可理喻了。随便怎么说也应该述说下思念之情,再写几首情诗上去呀,亏他还是堂堂燕王,这点情趣都不懂。
心里火大,丫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王爷信里说了什么,你莫生气。”我生气什么呀,我才不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