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雨总是最孩子气的,一会倾盆而下,一会淅淅沥沥,一会又像柳絮般飘飞,摸不准规律。
“这是?…”
穆笑凡睁着睡得有些发肿的眼皮,看着亭外发丝湿润,扛着霸气大刀、手提不明物体的况旭。
“野鸡、山兔,你来烹煮。”
将九上日放在木台上,高大的身姿在雨丝中移动,拎着野味去厨屋整理。
“还挺会改善伙食。”
穆笑凡瘪瘪嘴,将薄被叠好,重新扎好弄乱的头发,起身活动了一下睡得发软的身子骨。
“啊,舒服呀。”
这天气真是太适合睡觉了,那叫一个舒服。走到溪边,洗了把脸,顿时精神气爽。
雨丝飘飞,润在脸上凉凉的,还挺舒服。但不能站太久,头发会被打湿。
走到厨屋门口一看,况旭已经处理好了野鸡和山兔,连内脏都弄干净了。
“手速够快呀,一看就是老手,以后可以考虑从事打猎。”
自己起个床的功夫,他就处理好了。比李天叔这资深老猎手的手速还快,一看就是深谙野味之道的人。
况旭看了眼侧依着门框的小女子。
头发随意低垂扎着,发际的碎发尽数打湿,鬓边的发丝还凌乱地滴着水珠,真是一点女子该有的形象都没有。
可为什么,看起来又是别样的顺眼。就像雨后山上冒出的小扇菇,清纯可人。
等等!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弄好了,剩下的交给你。”
某位药童又开始黑起脸,说话冷冷的。
穆笑凡嘴角抽抽,她这是哪又惹着她这药童了。
“行,你给我去弄三片荷叶过来,记得不要有破损的。”
“。。。”
十分钟后,某位药童连杆带叶摘回四五片荷叶。
“行,去装点泥回来。溪边应该就有,多弄些。”
某位片着兔肉的小女子放下荷叶,眼都不抬继续命令某位药童。
“她这是在把他当杂役?”
某位药童的眼眸微眯,冷气正要放出,就被穆笑凡遏止了。
“怎么,你要食言?”
清丽的小脑袋一歪,眨巴着亮眸,一脸奸诈的笑容。
某人答应过的,当她药童五日,她可不会忘记。
“。。。”
手上青筋凸出,况旭转头便朝着溪边手去,边走边挽袖子。
不一会儿,便可看到某位俊气过人的药童,正黑着脸,双手挖着黑乎乎的泥。
他发誓,绝不会让这小女子有好果子吃。她,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五分钟,半桶泥就出现在穆笑凡面前。
“行。”
穆笑凡毫不犹豫地用嫩白的小手抓起溪泥,涂抹在包着整只鸡的荷叶上,小手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抹成了一个泥球。
始终站在一旁的况旭不说话,皱眉看着小女子黑乎乎的手。
他真的不能用寻常女子的眼光来看她。
只见穆笑凡将泥球放入烧得火红的炉子中,而后去洗净双手,继续处理没切完的兔肉。
刀刀精准匀称,看得况旭眉头愈发紧凑。
她身上没有习武之人该有的特质,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她会听到初一和三十与他的对话。
但这刀工,的确了得,完全可以与他匹敌。
“把这炉子拿去亭子里,记得放上这铁盘子。”
况旭难得爽快地接过炉子,虽炭火旺盛,但好在顶缘温热还可握着。他也正想这去竹亭歇歇,远离这怪异的小女子。
两刻钟后。
本以为这炉子是她用来炼药用的,没想到…
看着铁盘子上油光滋燃的肉片,况旭嘴角抽抽。
“香呀,这肉片就是烤着吃才香。”
这土炉子是用来煨汤药用的,在里边放上足够的炭火,放上铁盘子,用来炭烧兔肉正好。
山兔肥美,肉中的油脂多,煎烤之下甚是美味。
感受着雨天带来的阴凉,胃口很是不错。
铁盘上早就被穆笑凡放满了肉片,浓郁的香气让况旭手上的筷子也动了起来。
夹起一片烤得正好,还冒着油泡的兔肉,蘸点穆笑凡准备好的酱料。细嚼之下,口中尽是鲜美之味,丝毫不显油腻。
这独特的吃法,还真是不错。
“来来,动手吧。”
穆笑凡将烧得发硬的泥球推向况旭,一脸的迫不及待。
“。。。”
筷上还夹着肉片,俊眼看向黑乎乎的泥球,再看看穆笑凡。
“你这是让我吃泥土?”
俊脸瞬间暗了几个度。
“谁让你吃土了,快点劈开,趁热可好吃了。”
穆笑凡自动忽略黑脸的况旭,一心想着鲜美的肉肉。
“砰!——”
一掌劈下,泥球开裂,衣袍上都沾了不少灰。
不知是功力深厚,还是被气的。
将泥块扫开,打开紧裹着的荷叶,鸡肉的香气夹杂着荷叶的清香,立马盖过了兔肉的鲜味。
“清荷手撕鸡,来试试。”
穆笑凡轻而易举地撕开一个鸡腿,伸给况旭。
看着油光的小手,犹豫了一秒的某人,还是接了过来。
罢了,自己在这小女子面前找已没有什么讲究可言。
这小脑袋中,到底藏着多少奇怪的想法?
美味的膳食让某位药童的心情再次好转不少,到了后面,两人甚至开始抢烤肉片,就看谁的手速快。
天色不知何时已暗了下来,竹亭中除了烤肉发出的滋滋声和诱人的香气,还不时传出竹筷抢肉发出的撞打声。
在这宁静的林中,到还显得挺热闹。
到了后面,野鸡只剩鸡骨头,山兔肉什么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