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唤凌先生?”见朱佑樘神情不对,似是极痛苦,一名身着黑衣黑甲的暗卫从帘后转出,上前低声请示道。
原本就过于白皙的脸此时竟似透明的一般,细汗附着于面部颈间,朱佑樘抿着泛白的嘴唇,勉强点了点头。
片刻后,一男子身着淡蓝长衫,全身上下整洁干净,一丝不苟到苛刻,手中攥着个精巧刻古朴花纹的木盒子,匆匆走进书房内,虽是步履匆忙,却不见其脸上有甚焦急之色,一双眼睛清澈无波,只是眉峰微蹙。
“快将太子安置在榻上!”声音亦是平缓无波,微显低沉。
内侍们将朱佑樘安置在榻上之后,凌云来到榻前,伸手将紫檀木盒打开,取出一排银针,银针尖端锐光闪现,刺眼森寒……
施完针后,拿着白雪的手巾擦拭双手,看着面色稍见转好的朱佑樘,凌云无奈的道:“殿下,您重伤刚愈,不宜过于操劳,需静养!”将手巾放在净盆中,转身又道:“我观您的伤口,有撕裂的迹象,想必您不但没有静养,反而还做了幅度过大的动作!”
朱佑樘:“……”
默了片刻,凌云又道:“听闻近日陛下并没有要求您上朝,因此,我建议您静养半月!”
闻此,一旁候着的陈祖生,连忙道:“凌先生说的没错,殿下您近日太过操劳,累及了身子,真的需要静养些时日了。”
良久,朱佑樘睁开眼睛,古潭一般深邃的眸子幽深肃静,只见那弧度完美的唇微启,“去别庄!”
……
绿树红花掩映下,漫着雪白鹅卵石的蜿蜒小路上,一人一狗,从小路的尽头走过来。
其实,这条小路她们已经来回走了十趟,宋烟波认为这条路很实用,能够按摩脚底,舒筋活血,多走几次效果更好。
阳光洒下,鹅卵石温温的,暖暖的,踩在上面很舒服,烟波眯着眼,小脸儿微扬,展开双臂,纤细白皙的双手五指展开,迎着柔柔的暖风,缓缓的,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
月华裙随着她的走动悠悠荡起,优美灵动,她秀发中分,露出白洁漂亮的额头,发髻斜挽于脑后,插一支水滴白玉簪子,清丽婉约。这一番看来,整个人如玉荧光,秀美绝俗。
“咳!”
一声轻咳,瞬间,这恬淡静美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烟波“嗖”的将手收回,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面部表情,摆了个笑脸,优雅的转身,抬眼望去,却没看见人,向四周看了又看,竟然发现,半个人影也无!
丧气的低下头,瞧着黑子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道:“走吧!”
可转身刚走几步她就改变主意了,眸光闪动,弯下腰,将黑子掉转个方向,低声道:“黑子,看看是谁,咬住别松口!”说完,“啪”的拍了黑子的小屁股一下,瞬间,勇敢忠诚的黑子像脱缰的小野马似的奔腾而出,直冲着假山石而去。
烟波看着黑子蹬着小腿儿,晃着小屁股迅速而敏捷的跑向假山石,心里暗道:来到这里快十天了,发现这庄子一个丫鬟也没有,仆人也是少的可怜,但是整个庄子却是应有尽有,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看来,这暗处一定有人,也许是传说中的暗卫什么的。说不定,假山后就是那暗中之人,听说暗卫都是冷冷的,酷酷的……
此时烟波的心情忐忑又期待,她瞪大双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假山处。
“汪汪——”
黑子发现目标了!
宋烟波的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形,嘴角扬的极高,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喜滋滋的往黑子发声处走去。
走到近前,发现黑子真能干,咬住那个黑衣人的靴子就是不松口,那股执着劲儿,让她想到一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真的,那个高大壮硕一身黑色侍卫服的人站在那里,浓眉紧蹙,面色十分不悦的看着黑子,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盘稀烂的狗肉,可黑子竟然还淡定而执着的咬着人家的靴子。
这场景看的烟波直冒冷汗,连忙上前,陪笑道:“呵呵,大人勿怪,这狗不怎么懂事。”
那侍卫一听这话,嘴角抽了抽,以他的功力,他能够清楚的听到刚才她吩咐这只狗的话!
烟波边笑着跟那侍卫说话,边打手势,向黑子示意,怎奈黑子过于专注,只顾低头咬着目标的靴子,并没看见她的手势。
烟波尴尬的轻咳一声,喝道:“黑子,快松口!”
闻声,黑子十分麻利的松了口,迈着小方步,摇晃着小尾巴,悠哉悠哉走到烟波身边,还用那黝黑发亮的小身子蹭了蹭她的鞋边,意思是,夸我吧,快来夸我吧,我圆满完成任务了!
烟波尴尬的朝那侍卫笑了笑,可眼睛余光却瞥见了云缎绣暗纹锦袍的一角,顿时脑中铃声大作,身子故意侧了侧,果然看见这侍卫背后还站着一人,由于这侍卫又高又壮,足有一米九高,因此,他便挡住了身后的人。
那人背对着烟波他们,身罩一袭云缎绣暗纹锦袍,更显身姿特秀,贵气昭然。他背手而立,似是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菡萏池子。池子内碧叶相连,微风吹来,随风摇曳,几支粉嫩的骨朵亭亭玉立于碧叶之上,仿佛是因他的注视,而娇羞欲语,盈盈欲滴。
似是感到烟波的目光,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五官俊朗绝俗,鼻若刀削,目若深潭,嘴唇的弧度完美至极,白到极致的皮肤在翠叶的陪衬下更显晶莹剔透,完美无暇。一身的凌然高华气韵,令人不敢逼视。
宋烟波愣愣的,呆呆的,痴痴的看着那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在暗室中,她认为是个孩子的人,竟是如此仪表不凡的人物,如今看来,他身上还哪有一星半点孩子的样子!
只见那人略微抬眼,目光幽深的看向烟波,直看的烟波双颊生晕。
那人缓缓启唇,声如幽泉道:“青司,走吧!”
“是!”
一道洪亮粗狂的声音从烟波耳边响起,震她双肩一颤,随后,暗啐自己一口,心道:啊,原来看的不是我,唉!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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