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睁大双眸,只觉四周静寂无声,唯听得见那咚、咚、咚的心跳声,不知是她的亦或是他的。
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滑落,滴到她的绯红面颊、秀挺的鼻梁、粉嫩的薄唇上,一滴水珠还调皮的浥入她纤长卷密的睫毛上,微微颤动的娇俏睫毛间泛着晶莹的光泽。
烟波清楚的看到白子昱那近乎完美的唇勾起一抹醉人的弧度。接着,便有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抚上她微微发烫的面颊,顺着面颊慢慢游移到那白皙的秀颈,又沿着秀颈一路向下,极自然的滑进了她的衣襟。
此时烟波早已全身瘫软无力,屏住呼吸的同时更是不自主的一下下咽着口水,眼神游移不定,脑子迷糊类似浆糊。
“你今天倒是收获颇丰啊”。声音清润动听。
烟波疑惑,可在看清白子昱手中之物时,她听到自己大脑中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白子昱慢条斯理的从宋烟波身上起来,抖抖衣襟,然后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惶恐无错的烟波,连忙起身,面色煞白的跪于白子昱脚下。
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瞥了眼地上的人,白子昱狠声道:“私相授受?你就不怕本官罚你?”
烟波的肩膀抖了抖,随即,将头低的更低。
“既然你如此热心于这纳妾之事,那么我就给你个机会如何?”看到地上的人似是十分惊惧,白子昱又道。
抬起头,美眸中泛着疑惑。
“你把门外那些送女人来的百姓都送走,且要保证他们以后必不再来。”
烟波美眸中的疑惑立刻变成了惊惧。
“事成之后,便不再追究你的过错”。
烟波呆了呆,之后,双眼骤然晶亮。
声音又道:“限你一天时间”。
一天?烟波眸光立刻黯淡下来。。
低头盯着红木地板,暗道,一个哑巴对阵一群嘴尖舌快的媒婆和一群耿直善良体恤父母官的百姓。
答案是什么?
答,哑巴败。
跪在地上犹豫再三,烟波硬着头皮道:“大人,那银子?”
换回来的是沉默的拒绝……
圆月高悬,星河朦胧,静海县城东,第一富商刘彦成的府中,三小姐的闺房内,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只见她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自然垂落散发着点点妩媚。
此时这佳人正对着镜子独自感叹,不时地伸出纤纤玉手摸摸自己的脸蛋,目光痴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口中呢喃自语:“昔闻,山鸡爱其毛羽,映水则舞。很武时,南方献之,帝欲其鸣舞无由。公子苍舒令置大镜其前,鸡鉴形而舞,不知止,而死”。语毕,目光倏地由迷离变作果决,闪烁着尖锐的光芒,冷声道:“本小姐必不做那以镜自怜之人”。
“来人,沐浴”。说话间,四名婢女鱼贯而入。
年初上元节,这刘三小姐携婢女游花灯,茫茫人群中一眼便相中了那与民同欢的俊美县令,种下了情果,心心念念都是那丰神玉立的男子。经过多番打探才得以知晓,这新上任的县令竟早已定亲,不久后即将迎娶娇妻。使得这刘三小姐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可喜的是,这最近城中盛传,县令大人因身体原因,最好是纳一名侍妾。虽说,这原因听起来有些让闺秀们面红耳赤,掩面羞走。但这结果却使她们趋之若鹜,无不向往之极。
水汽氤氲间,一条嫩如白玉的手臂缀着几片鲜红的玫瑰花瓣搭于浴桶边上,一只凝脂般的纤纤细手轻带水滴,滴滴落于花瓣之上,愈加使这沐浴之人柔媚之态尽显。
“小姐天生丽质,咱们县令大人若是见了,定将慧眼识珠,恋慕于小姐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谄媚的扬起稚嫩的嗓音道。
刘三小姐抬起美眸,丹唇轻勾现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嗤笑道:“小桃,就你丫头嘴甜”。
小桃扬起稚嫩的小脸又道:“哪有,小姐如此娇美,就连小桃都会时常看痴了去”。
刘三小姐嗤笑了声,陷入沉思……
清晨,春风帘幕间,紫燕衔泥往来营垒,绿柳红花黄莺恰恰。
小径那边一女子伴着徐徐春风迎面走来,怀中抱着文房四宝。在这春意正浓的后花园中,女子转悠了一圈,寻得一处凉亭,进入凉亭后将文房四宝铺于石桌,提起笔便开始冥想。
这女子便是那正与难题作战的宋烟波。苦于自己有口不能言,只好拿来笔墨绞尽脑汁构思作战套路。怎奈,此时自己竟是文思枯竭,往日的那些奇思妙想在这紧要关头统统消失不见。
她秀眉拧成个一字,素手轻揉额角,嘴咬着笔杆,而腮边的发丝也不安分的贴在脸上,更是让烟波烦躁不已。
此时,府门外的百姓也越聚越多,布衣百姓,乡绅富商,皆是满面期待的候在府衙门外。还有卖各色杂货的小商贩们更是早早便摆出摊位,这摊位上买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更有甚者竟公然买起了保胎药,称,若食此药定能一举得男,乃灵药也。这提前量打的着实过早,但买药之人却是趋之若鹜,谁都不想落下。要说起来,人们都知道这县令是将要娶妻的。虽说他们给县大人进献女儿孙女是为大人的身体着想,可要是在县令迎妻子过门之前他们的女儿孙女能有个一儿半女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墙外的人们还做着美梦,可墙内的人却如同做了噩梦,听说门口竟然连保胎药都有得卖,不由面色铁青。
“少爷,我们找到那位老医者望他能改口,否认他的诊断,可是他说,他要上对得起天,下对得地,还要对得起皇上,您的父母亲族,和静海县的百姓,执意要将孙女送给您,你看”。话到此处,陈念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白子昱,接着狠了狠心道:“要不,你就直接纳一个吧,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公事重要啊,您还要升堂审案呢!”
白子昱俊眉紧拧,瞪了陈念一眼,接着仍是沉默不语,半晌后,道:“你先到前堂去,容我再想一想”。
上房大堂内,四丫鬟,除冬雪外皆是打扮的光鲜亮丽,拿出了最好的头面装点自己,丫鬟夏日甚至还特地跑到后花园折了枝粉嫩的桃花戴在发间,走路时更是摇曳生香。
后花园,凉亭下,宋烟波手执一截树枝,坐在亭下台阶上,百无聊赖的捅着蚂蚁洞,看着那一只只小蚂蚁从地下洞穴中逃出,越加觉得无趣之极,同时也颇为惭愧,觉得自己心绪不顺竟然毁坏了人家的房屋,破坏了人家的家庭。
破坏人家的家庭,破坏家庭,对呀,这县令大人纳个妾,那不是娶个小三进门吗。这以后县令大人娶妻之后家庭定不和谐。妾便是那破坏家庭的第三者。这妾是万万纳不得的,可是怎能让县令不纳妾,又能让乡亲们死心呢?
脑中灵光一现,宋烟波想出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