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使得这气势恢宏文华殿倍加高贵华丽。
青石铺就的宽敞甬道上白子昱迈着从容地步子随着宫人穿过文华门,经过丹陛桥,一路向文华殿行去。
废立太子的风波终得过去,迫于泰山地动乃上天警示的说法,成化帝打消了废储之意,太子回归朝野,得帝重用,万氏一党暂不敢有太大动作,如今太子归朝数月诸事安妥,暗地已得诸位重臣拥护,明里不堪一击,实则势不可挡。
白子昱俊美绝伦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那容姿朗朗竟如日月之入怀,瞬间,四周的一切皆变得暗淡无光,神彩尽失。
恰恰回过头的宫人看见此番情景,惊愣在当地。
见宫人直直的瞅着他,也不言语,白子昱以手抵唇,轻咳一声。如此,那宫人才晃过神来,慌忙道:“文华殿已到,大人请稍候”。
那宫人转过身,急急向殿内走去,边走边以手抚胸,低低自语:“妖孽啊,杂家竟被摄取了心魂。”
看着宫人慌乱的背影,白子昱嘴角轻勾,露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片刻后,那宫人便回转。
“太子请大人进殿”那宫人不敢再瞅白子昱,低头,禀道。
白子昱点了点头,跨着大步,向文华殿殿门走去。
入得那高耸巍峨的殿堂,便见太子风姿特秀立于殿中,白皙中略显病容的脸上笑意微微。
白子昱连忙施礼,可太子却比他更快,上前几步制止住了他欲行下之礼。
“白兄,不必拘礼,此地只你我二人,无须理会那繁文缛节。此次,特邀白兄入宫,盖因你我兄弟二人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之故。”太子双手扶着白子昱的手臂,神情诚恳真切的道。
“微臣惶恐,多谢太子抬爱”白子昱依旧是那踧踖之态,弯腰低声道。
太子气结,抬起臂肘,戳向白子昱的肩部,面露无奈,笑道:“好了白兄,再装就不像了”。
闻言,白子昱脊背一僵,缓缓直起腰身,眼含笑意,嘴角上扬,声音珠圆玉脆,道:“这是礼节,不可废”。
听闻此言,太子扶着白子昱的肩膀哈哈一笑,道:“白兄多虑了,万氏放在我宫中的细作,已被我清除干净,为此,白兄不必担心”。
“听闻太子已大婚,微臣因事未能及时前来祝贺,在此献上薄礼一份,聊表心意,望太子笑纳。”言毕,白子昱从衣袖中拿出一精美礼盒,上缀明珠数颗,金丝镶就的图案华丽精美,让人爱不释手,一看便知是费尽了心思的。
“礼盒尚且精致如此,那里面的事物可想而知,为弟在此谢过”。太子拿着礼盒,脸上惊喜之色尽显,愉悦非常的道。随后,又低头看着礼盒,喃喃自语:“烟儿,定会喜欢”。
烟儿?白子昱诧异,太子刚刚新婚数日竟与太子妃如亲昵。
“禀太子,太子妃到”。一宫人急速奔进来,慌忙禀报。
“还不快请”。太子指着那宫人,高声喝道。
白子昱微笑着,看着太子,摇了摇头。暗道,新婚没几天就如此宝贝那太子妃了?
“臣妾拜见太子”。
声音清脆,婉转动听,却让白子昱挂在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面色僵硬,整个身体似坠入寒潭般寒冷彻骨。
臣妾拜见太子,臣妾拜见太子……这声音如魔咒般重复在耳边嗡嗡响起。
猛的回过身,待看清面前之人时,白子昱倒吸一口冷气,不自主的后退一步。愣愣的盯着眼前之人。
那眉,那眼,那温润樱红的嘴唇,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是他所熟悉的。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即知此后来无计,莫说欢期。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莫说欢期,莫说欢期……呵呵,真的,不是,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