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废话少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那么多的理由!”夜悠然冷硬着脸,在他的世界里,从小就充斥着尔虞我诈。他的额娘虽然贵为皇贵妃,但,却根本不及皇后半分受宠,娶她,不过是皇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罢了。
所以,从他记事起,总瞧见额娘在殿内摔瓷器,伺候她的宫女太监稍有不慎就会被拖下去罚上几十大板,后果自然可想而知。所以殿里人人自危。
而他,只要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或是功课没有其他皇子做得好,回到殿内,便会被额娘罚跪。所以,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夺得了权力和地位,他夜悠然便能获得一世安宁。
他的无情,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逼的。
“既然你不肯说,那你的皇妹可就要替你的绝情受罪了。”夜久闲经过了仇恨的洗礼,自然变得不再如初般心软,这些年,他杀过的人,怕是数到天亮都数不清。
低眉看一眼用眼神求饶的夜曼菱,他毫不留情地伸手将她的左手拉起,挥刀挑断了她左手的筋。
夜曼菱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她看一眼自己满手的鲜血,吓得往后退缩,然而,夜久闲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时间便又将她的右手扯了过去,斜睨一眼夜悠然道:“花柒远我是一定能找得到的,只要我把这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搜个遍,自然是找得到的。只不过,我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浪费在这浩瀚的工程上,所以,你说还是不说?”
夜悠然咬了咬牙,夜曼菱是他唯一的同母妹妹,他的确宠爱她,可是,他也不愿意让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和筹码就这般弓手送回去。
夜曼菱的眼泪淌得满脸都是,模糊的泪光中,她仰头祈求自己的哥哥能够救她,可是,却换来无情的拒绝:“朕是不会说的。”
“真是个无情的兄长。”夜久闲同情地看一看夜曼菱,手里的刀却残忍地划来了她的右手手腕,微微一用力,挑断了她的筋。
这一回,夜曼菱再也承受不住疼痛,晕厥了过去。
“夜悠然,你还真狠得下心。”夜久闲甩开夜曼菱,嘲讽道,“即便你不说,我带来的手下也足以把花柒远给找出来。我不过,是跟你玩了个游戏而已,而你的妹妹,却要因为你的无情一辈子残废!”
“你!”夜悠然得知被戏耍,气得脸色铁青,就在他要动手泄愤之时,原本紧闭的窗被人打开,陆陆续续跃进来数十个黑衣人,每个人的左臂上都统一系着一条血红的缎子。
“谷主找到了。”其中一名黑衣人侧身,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人正是被夜悠然囚禁多日的花柒远,近乎一个月的休养,虽然条件恶劣,没有上好的药物治疗,每天送来的三餐不是白粥就是馊了的剩菜剩饭,而他,却还是挺了过来。
“谷主。”夜久闲见他衣衫褴褛,衣襟上是早已干涸的血渍,丑陋的颜色覆盖了整块布料。而花柒远唇色苍白,想必是受伤后未精心调理,现在还有些虚弱,“身体可有大碍?”
花柒远漆黑的眼眸对上夜悠然,轻蔑一笑:“不过上百人的皇室骑兵,受的也不过时皮外伤,无碍。”
正要向夜悠然索要火凤图,却忽然想起什么,忙问手下:“跟我来的还有一位姑娘,你们去找了吗?”
“找了,只是......”一个黑衣人有些为难地回答,“苏姑娘身受重伤,属下不敢擅自挪动她的身体,怕一个不小心她就真的断气了。”
花柒远心里一顿,她不是好好的在将军府里吗?怎么一回宫里就变成这样了?
“她在哪儿?”花柒远顾不上夜悠然这边的事,跃身便想去寻。
“在太医院。”黑衣人赶紧跟上,回身看一眼夜久闲,“火凤图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嗯。”夜久闲在花谷的时候见过苏汐蕙,她是所有人等待数年的火凤女,比起一副薄薄的火凤图,一个大活人的价值怕是重要得多。而且......看样子,谷主似乎已经有些动心了?
若是谷主和火凤女真心愿意结为连理自然是好,他陪伴花柒远多年,知道他内心孤独寂寞,压抑了太多的苦闷,背负了太多的责任,若是有个心爱的女人在身边照顾他,听他的心事,那才叫好。
只可惜,他活到现在,还没这个福分。
打断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夜久闲又将视线移向了夜悠然,开门见山道:“把火凤图交出来。”
——
夜晚的宫,格外冷清,若是一个人走在路上,怕是会觉得背脊发凉。因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每一处都可能有冤死的孤魂野鬼,所以很多人到了晚上,如果不是有差事在身,谁都不会一个人没事儿跑出来找晦气。
而太医院,因为只安置了苏汐蕙一个要死不活的病人,所以守夜的宫女也跑去旁边的厢房歇息了。
花柒远等人便轻而易举地进了太医院。
在瞧见苏汐蕙的瞬间,花柒远以为自己见到了死人——那张脸,白得像纸,就连唇瓣,也瞧不见丝毫的红。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把了把脉,吩咐手下说:“你们守着,我给她运些真气再走。”
“谷主,您的伤才好,若是此刻又耗费真气,只怕对您的损伤太大,还是让我们来吧。”
“出去!”花柒远冷喝一声,手下们自然是不敢再多言,只好默默地走出屋子,在门外把守。
屋内,花柒远扶起浑身冰凉的苏汐蕙,只觉得心落到了谷底,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当初已经给她解了毒,为什么会恶化成现在这副将死的模样?
没有时间多想,他赶紧给身前的苏汐蕙运气,珍贵的真气从他温热的掌心一点点传递到她的体内,就好像将他的气息一点点灌溉进她的身体里。
就在花柒远刚刚收气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细小的声响,内力深厚的他一听便知是有人在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