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卧在他的手臂上睡去,半夜里醒来时,他只觉臂上一阵一阵的发麻。他生平从未做过这等迎合的事情,烛火下只见她睡的沉了,他便也不愿意动弹之下惊醒了她。
她面上隐隐泛着一缕绯色,许是因为晚宴上喝了一杯水酒的缘故,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只觉之间温热绵软。她原来长的这么美,长的这样精致,那眉目鼻翼,还有那下头一双粉嫩的樱唇,无一不是完美到极致的。
他想起自己那时强行占有她的情形,她急促地喘息,眼泪刷刷地流下来,可是到底敌不过他的力气。她呜咽着,指甲掐入他的手臂,他全然不管不顾,一味强取豪夺。她极力反抗着,眼泪沾湿了枕上的流苏,冰凉地贴在脸畔,怎么也无法避开的冰凉,这冰凉却比火还要炙人,仿佛能焚毁一切。
大融寺的后院窗外响起轻微的雨声,打在梧桐叶上沙沙轻响,渐渐簌簌有声。衣衫无声委地,如风雨里零落的残红。
他心里曾经隐隐觉得那样的遗憾,因为她的第一次,并不被他所占有。而今睡在她旁边,看着她微微凸出的小腹,他却陡然觉得自己从前的浅薄来。
他不会再介意了,隔了这么久的时间,隔了这么多的伤心与折磨,而今他终于可以说服自己,不再介意了。
她难得安静的卷缩在他怀里,安稳如婴儿,手里还攥着被角。长长的睫毛像蝶翼,随着呼吸微微轻颤,他仿佛觉得,这颤动一直拔到人心底去,叫他心痛。
他至此以后专宠于她一人,终于肯放下一切的芥蒂,温情相待。而她因为怀孕,也不再倨傲如常,于人前看来,两人便是一双璧人一般,如花照影,成双成对。
秋去冬至,冬去春来,岁月荏苒,光阴如箭,有去无回。流水一样的日子就像扶桑花,初时含苞待放,渐渐繁花似锦,开了谢,谢了又再开。
她已经到了分娩的日子了,宫中太医早已备好一应事务,只是专心待着皇帝的长子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