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一池稍作打点便匆匆离开客栈,如她所料,稍稍靠近皇宫的地段与她先前所呆的客栈那一带完全不是一个景象。妃一池穿梭在大街上,迅速来到燕王所在的府邸。府邸周边都是燕军把守,此时的燕王正与他的心腹们商量着“大事”。
妃一池利索地悬在屋外的横梁上,仔细地观察着屋内众人那紧张的会议。只见那燕王身形高大威武,举手投足间满是王者风范,妃一池不经感叹:这个历史上攻打自己侄儿,篡位登基的明成祖果然是霸气外露,这样的人物,那个历史记载的文文弱弱的朱允炆,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正想着,屋内传出朱棣威严的声音。
“梅殷这个老东西,本王屈尊降贵邀他共享天下,他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要他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诸位可有良策,对付驸马都尉梅殷?”
朱棣看着堂下的一众将领,个个都低头不语,鸦雀无声。这梅殷乃是太祖亲自任命辅佐幼主的,此人武功高强,骁勇善战,善统领军队,在军队里威望甚高,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为敌,梅殷是个棘手的对手,为臣,梅殷是个忠心不二的良将,为友,梅殷是个重情重义的诤友。如今拒绝与朱棣同流,就注定了与朱棣为敌,朱棣自然不愿放过他,既然不能为己所用,当然也不能为惠帝所用,却无奈苦无良将能对付他。
应天府是迟早都会攻下的,但有这个梅殷在,就会棘手很多,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一个愿意,并且可以牵制住梅殷的良将,可这堂下这群平时言辞凿凿的所谓良将,此刻却一言不发,朱棣的脸上逐渐变得阴沉。
妃一池不漏声色地离开府邸,回到自己暂住的客栈,便喝着茶便琢磨着她的大计。她看了看靠在一旁的黑色大背包,缓缓走向背包,掏出她惯用的两把短刀,又拿出一把小弓,带了几支箭揣在怀里。她目光扫视一遍背包里的工具,落在了背包鼓出的内袋上,伸手轻抚了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老朋友,你也跟过来了。”
妃一池打开内袋,里面是一组被拆卸了的狙击步枪零件,被很小心地放着,可见妃一池对它也是很爱护的。
此时,雏菊走进了厢房,见到妃一池后立刻面露笑容。
“主人,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只等明日的那阵东风了。”
“雏菊的办事效率小爷向来都很放心,只要有雏菊你在小爷身边,小爷做什么事都能得心应手。你已经不仅仅是小爷的左右手了,小爷现在宁可少了左右手,也绝不能少了雏菊你啊。”
妃一池放下手中的背包,对着雏菊一顿赞扬。
雏菊得到妃一池的夸奖本就是很开心,如今听到妃一池这般肯定自己,更是喜出望外。
“主人您放心,雏菊永远都是主人的人,永远都不会离开主人的。”
“嗯,小爷知道,好了,明日咱们还有事情要忙,雏菊也先去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免得小爷担心。”
“是,主人!”
妃一池面露微笑,满意地看着雏菊离开她的厢房。雏菊对她忠心,她自然是知道的,但适时的给雏菊吃一颗定心丸这也是有必要的,这样雏菊就会更加死心塌地地跟着她,为她卖命了。同时也能牵制住虞画殒,这实在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翌日中午,应天府城内,所有人都纷纷往屋内躲,时不时地探出脑袋往门外看。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往皇宫去,好不壮观,这是宁王的军队。领头的那个骑着一匹红棕色的骏马,身材魁伟,威风凛凛的男子便是惠帝的十七皇叔,燕王的十七弟,宁王朱权。
妃一池站在客栈二楼的厢房里,透过窗沿,饶有兴致地看着朱权,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个宁王不是被朱棣挟持而来,竟是自己主动投靠朱棣,看来,这历史也不可尽信啊!
这时,一位小道士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宁王的马前,宁王手下的一名将领立刻吼道:“哪里来的臭道士,竟敢在宁王面前这般不小心,来人,拉下去斩了。”
话音一落,两名士兵上来便要押走小道士,小道士也不慌张,只是缓缓地从地上起身,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尘,对着宁王礼貌地笑了笑,一脸从容不迫。
“这位施主,贫道自幼出家,素日里也都是吃斋念佛,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倘若王爷以贫道只是因为摔倒在您马前为由,而将贫道斩杀,贫道死了也便死了,但这于王爷却是极大的不利。”
“大胆妖道,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你们两个还站在干什么,赶紧拖下去斩了。”那将士更是恼怒,对着两名士兵急下令道。
小道士依然一脸从容,毫不畏惧,似乎要死的不是他一般。
“慢着!”宁王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小道士,阻止了手下的将士,接着问小道士说,“这位道长,本王并不在意你说的那些话,但本王很疑惑,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小道士轻轻一笑,甚是好看,缓缓道:“施主说笑了,贫道也是凡夫俗子,怎会不惧怕死亡呢?”
“但本王看你一点怕的意思也没有。”
“贫道自然是怕的,而且怕的要死,但是怕便能不用死了吗?人固有一死,于早于晚,既然如此,贫道何必在最后的时刻还要露出那与人悲伤的神情呢?”
宁王很意外地看着这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心中甚是惊讶。这么点孩子竟能将生死看得如此透彻,任他朱权比他年长至少三岁,觉悟却是不如他的三分之一。遂挥了挥手,示意士兵退下。
“不知道长方才所说的杀了你于本王不利,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