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未央宫内。
如果说“裸游宫”、“开裆裤”和“人畜****”并不能算各路君王****花招的至高境界的话,那么“宫中集市”和“皇家高利贷”的普及,灵帝真可算前无古人奇葩第一帝。
“如今,黄巾乱党已经被镇压,你们俩怎么还不去把那烧坏的南云台和乐成门建起来?”
张让和赵忠听了,相视一笑。
眼角发青,虚弱困顿的灵帝眯住了双眼。
“行啦,你俩别挤眉弄眼儿了,我知道又缺银了,把你那好点子说一说吧。”
“嘿嘿,启奏陛下,现在流民剧增,全无定所,若继续按照人头来征赋税,很难缴得上来。”
“那……”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想过活,就一定还得种田,我们甭管他哪里人,只要他种田,就按田地面积收税,每亩地……就收他十钱,要是没人认,就直接派人将粮食割了。”
灵帝白了他一眼。
看来是太少了。
“我跟你们说哦,我这一天天呢……还是总怕自己哪天皇位不保……”
“陛下…这……”
“你俩也知道,我即位前,一直住在河间,你们替我在先那儿把田地宅邸置办好,等我真的玩不过时,我还回那里养老。”
赵忠听完觉得自己中了一签,赶忙上前一步。
“陛下陛下,这您不必担忧,奴才早已为您设计好了,那‘玉堂殿’已经重新翻修,宅配铜人、大钟容量都在两千斛以上,平门外桥东装饰天禄兽,蛤蟆吐水,桥西放置翻车、渴乌,共同引外水至内,可令新开凿的“裸池”常鲜不已。如此,与宫内无异也。”
灵帝狡黠一乐。
“呵,说得很动听呢,狗东西,你是已经想到我要退位让贤了么?亏我还刚把张温的车骑将军换给了你。”
“陛下……”
赵忠一时惶恐,刚要跪下。
“得啦,得啦,知道你费了剧多心思,剿黄巾的功劳评定这差事还一直没人做呢,你去好好弄弄,别打了那么多次丈……越打越穷……”
“奴才遵旨!”
“张让啊……”
“奴才在!”
“别以为朕会厚此薄彼……现在‘万金堂’被光合殿那几个我玩腻了的小贱货用丝绸堆满,已经装不下东西了,朕打算给自己留个后路,这后路,自然是靠你们俩来铺,你归拢一下你辖内比较信任的小黄门、中常侍,朕要把家当分份儿寄存,等哪天回封地养老时,我们都用得上……”
“奴才谢皇上天恩!”
张让赵忠以为灵帝交代完了,正做退出状。
“嗯?完事儿了吗?”
灵帝依旧眼睛眯缝着,一副睡态。
张让赵忠互相斜对着眼睛,头不敢转向对方,依旧低冲着龙书案。
灵帝见二人没反应过来,便翻了个白眼,说:“行啦,你俩站了一下午,也累了,退下去吧,别忘了我的马车和新宫......”
“奴才该死,奴才立即就去为陛下办得妥妥当当。”
这俩太监够精了,却还没有灵帝记性好。
“把这几张上书的折子替我处理一下。”
几张奏折扔在了二人脚前,灵帝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宫女知趣地上前搀扶灵帝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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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未央宫,张让和赵忠赶紧打开奏折看,果然每张都是弹劾他俩来的,灵帝挑拣的很精确。
“哼,青州陆康,第一条就是反对我们征田税;还有这傅燮纯是为了骂我们的;河内司马直......这厮已经服毒自尽了,算他便宜。这儿还有,崔烈,刘陶。”
赵忠问张让:“折子交给我们,这些人就好办多了......倒是这马和宫殿的事儿怎么处理?”
“你没听懂么,其实这两条,还是刘宏想聚财而搞出来的名堂。马的事情还好办,我们可以把皇帝的禁卫军里面的御用养马人派到各地,督促地方上进献马匹,这群家伙敲诈勒索、恐吓地方官可是都有一套看家本领,只是这修宫殿的木石之事,我一时还没想到好主意。”
“可是要调动禁卫军的话......”
“有蹇硕在,轻而易举啊。”
于是二人立即赶奔蹇硕府邸,却不见其人,家丁告知去了校军场。等二人到了校军场,正见蹇硕舞枪弄棒,为部下做着示范,一身光溜溜的腱子肉在夕阳下,甚是夺目。
“呵呵,这小子现在倒是像模像样了。”
“得了兵权,自然要争个朝夕。”
蹇硕见二位中常侍的大佬来了,忙扔了棍棒,迎上来寒暄。
听完二人的陈述,蹇硕皱起眉头,一双小三角眼乱转着。
“修建新宫的木石,我倒是有个主意......”
张让赵忠这两个在完成圈钱任务方面已经江郎才尽的老太监,看到后辈小黄门青出于蓝,自然是兴奋不已。
“既然是灵帝降诏要各州府进献木石,那么等材料送到洛阳后,咱们在验收时尽量多加挑剔,稍有缺损瑕疵者,就批为次品没收,然后后让手下拿去折旧贱卖,次货多者,加大下次的进献标准和数量,这样一来,下次他们运缴的木材一定会更多。数量越多,速度就越慢,等木材到了洛阳,也腐朽大半了,届时新宫修建工期便一拖再拖,而责任呢,全在地方,地方一慌张,钱财自来旁......”
张让赵忠听罢,不禁心头掠过一丝寒意,只是顷刻之间,这蹇硕居然能迅速构思出如此缜密完善的流程,若不是天赋异禀,那就是平日里挖空心思地准备。
后生可畏。
若现在蹇硕和他们俩一样伴侧于灵帝左右,那真不知道日后中常侍里谁才是老大。
“哈哈哈,妙计妙计,兄弟果然是智勇双全,乃我黄门之骄傲。”
“咦?那边那只军队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难道是兄弟你新收编的?”
蹇硕顺着张让手指望去,三角眼聚合得更紧密了。
“哼,现在何进那厮公开面向天下招揽人才,那支队伍是随着袁绍、袁术一同进的京,头领叫曹操,是现在这些士族中最炙手可热的鹰犬。”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兄弟不太必在意。”
张让说着,把刚刚看过的那几张奏折,拍在蹇硕胸口。
“只要主子还在,这帮人就拿我们没辙,目前造反派系多,大仗小仗不少,西北边章韩遂作乱后,荆南长沙区星,幽并乌桓丘力居、南匈奴单于都趁火打劫,单靠兄弟的这点御林军,可解决不了问题呀,嘿嘿。”
“二位哥哥记着,我迟早有一天,要弄死这何遂高。”
张让和赵忠俩人互相看看,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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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让,你看那几个人好像不是来练军的将官。”
“好像还一直嘀嘀咕咕,总往我们这边瞅。”
夏侯惇看了几眼,摇摇头。
戏志才走上前答道:“他们就是皇帝老儿最宠的两条狗:张让,赵忠。”
“这帮阉党,触角都伸到这儿来了?我去砍了他们,省的成天到晚弄脏朝廷!”
曹洪说着,就想过去。
曹仁一伸手,曹洪便被摁住,一动也动不了。
“别这么冒进嘛,怎地我也沾了个黄门后人的边儿,这样下狠手,不太好。”
曹洪听得曹操讲完,脸涨得通红,后悔冒失之言,不再说话。
“看到他们手里的奏折没,士族大夫现在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胸中本无大财,却不像伊尹、吕尚一样生逢明主,单单有着微子、箕子、比干一样的下场。”
“现在灵帝最喜卖爵鬻官,听闻现在关内侯和三公最热,我准备弄个当当。”
此期间局势趋于稳定,于是曹操有心换途径上位,不想一直被袁绍等人压着,大家年龄都不小了,可袁绍依然爱像小时候一样开一些让自己很不舒服的玩笑。而像段熲、张温这种平乱有军功且名重四海的大官儿,评三公也是走了和中常侍之间明买明卖的一流程,更别说自己了。
戏志才听完一笑。
“那主公拿五百万钱给我,我去替你买一个。”
“五百万钱?”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呵,那算了,等把钱赚回来,可能灵帝早死了,到时不一定又变成什么游戏规则了,我又不打算一辈子当贪官度日。像张温这种在外打仗的,还得随时差人把钱送到京城,保住自己的三公头衔,难怪屡战屡败。”
夏侯惇一箭射出去,未中靶心。
“什么时候这种日子能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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