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中毒
池书华到了念慈堂就见到池书涵,池书铎,池书铨都在外屋待着。
池书涵告知了她父亲母亲与祖母还有李姨娘在里间说话,不让他们小辈进去,于是也一同在外屋等着。
过了一会子池樘与郑氏,李氏出了里间,池书华见池樘郑氏出来时皆是神色如常,不见了方才的悲痛,便知晓祖母定是给他们吃了定心丸。
池书华走到郑氏跟前正要说话,脩然之间郑氏脸色泛青,双手捂腹,全身痉挛抽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众人皆是惊惧非常,池樘抱起郑氏,掐了人中也不见郑氏有反应,池书华扑倒郑氏面前,眼泪如泉涌,嘴里喊着母亲,池樘脸色阴沉近乎疯狂地喊了下人去寻大夫,自己抱着郑氏又进了里屋。
将郑氏放在了软榻上守在一旁,池书华哭的声嘶力竭也守在郑氏身旁一刻也不离开。
池书涵吩咐了贴身婢女侍琴去了理义堂叫了池书理与池书义,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忙慌慌的,都在里屋里打着转。
“姐姐···你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嘤嘤嘤···”孙氏氏也是含泪呜咽。
“好了!都莫要哭了!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到底还是经历的事多,老夫人眼神清明一片,老夫人身边的慧嬷嬷稳住了慌了神的下人,吩咐了各自的分内事务,念慈堂这才井然有序。
“不知晓怎的,刚才一出里屋玥莲便昏厥了···玥莲你醒醒啊!”池樘只觉着心碎了一般,哀痛揪心不已。
池书华立在一旁抽泣,她心里阵阵钝痛,灿然泪下。
池书理池书义一听的消息便飞奔了过来,两人起先还不相信,当亲眼见到郑氏苍白入死灰般的脸时,只觉心胆俱裂,悲痛欲绝。
池书义即刻去了马厩骑上马飞速的出了府去寻了御医。
李氏与池书媛是最后才到的,来时两人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里屋里人乌泱泱的一堆子,池书媛便没有进去,只李氏哭天抹泪的奔了进去,口里喊着:“姐姐啊···好姐姐你如何了?”李氏的声音又尖又利,老夫人听了心里烦躁斥责了她几句,李氏便立在一旁抽抽搭搭的哭着。
只一会子,管家就带了盛京里负有盛名的几位郎中来了念慈堂,书理也将太医院院首刘御医请了过来。
屋子里好几位大夫,其中医术最为精湛的便是正在给郑氏切脉的刘御医,刘御医切了脉,看了郑氏眼睛,心里有了对策。
刘御医转向心绪不宁的众人,让池樘速速让人拿来了大量的牛奶和蛋清混在一起给郑氏喂下,再准备些烧焦的馒头和盐水备用。
喂完牛奶后将郑氏身子翻转过来,背朝上面朝下,因为男女有别,刘御医吩咐池樘找来一名食指中指纤长的侍女,讲明白需用双指按压郑氏舌根致郑氏呕吐,直至郑氏将腹中之物全部呕吐出来才可以。
池书华见母亲如此忧心如焚,自告奋勇的要替母亲催吐,只是她手指不够长,池樘让她安分的待着,唤了侍女替郑氏催吐。
待郑氏将腹中之物完全吐出,刘御医又让人给郑氏喂了牛奶和盐水,再等郑氏醒来吃些烧焦的馒头就可以了。
等待郑氏醒来的这段时间,刘御医愁眉紧锁,他叫了池樘问道:“夫人这两日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这个···”池樘整日里公务繁忙,怎么能知晓郑氏吃了什么,他唤来雪素,雪素是郑氏的贴身婢女,郑氏的日常吃食都是雪素备着的。
“雪素,夫人这两日可曾吃了什么?”池樘道
“未曾吃什么···还是平日的吃食。”雪素道
“小丫头!将你们夫人这几日吃的东西全部细细说来,尤其是吃的最多的东西!”刘御医道
“刘先生,拙荆为何如此?”
“池大人,尊夫人种了砒霜之毒!不过已无生命之忧,老夫一会再写一副方子,只需让夫人日日服下身子自然会好起来的!”刘御医道
听得刘御医的话,众人震惊不已,池府相安无事多年,内宅里虽有些小事,但还未曾有过害人性命之事。
池书华等人先是听到砒霜心里便揪了起来,又听到刘御医道已无碍了便放下心来。
只那李氏听到了刘御医的话表情微微凝滞顷刻间又恢复了喜极而泣的神色。
池樘知晓郑氏无碍,又听到中毒,便想到后宅不上台面的下作伎俩,不由得勃然大怒疾言厉色道:“说!将这几日夫人吃了什么,何人入过玥桐院,何人碰过夫人日常饭食,事无巨细的全部说出来!”
雪素被池樘怒火中烧的脸色吓到,胆战心惊道:
“这两日府里的管事婆子都来过玥桐院的,李姨娘,孙姨娘,七小姐,五小姐,还有多位少爷们都来过的,这两日夫人吃的最多的东西便是蜜桔了,还有这几日夫人每日都喝了山楂茶···然后就是平常的膳食了···”
“可还吃了什么?”池书华急急道,刘御医听了蜜桔山楂神色一怔,忙问道:“夫人可曾吃了海鲜?”
“是啊!这几日连着吃了好几日的海鲜呢!”雪素又道
“原来如此”刘御医恍然大悟道:“那海鲜是不能与水果一起吃的,这两种是相克的食物,若相遇便会形成剧毒砒霜,若吃得少是没有事的,两种一起吃的多了毒素在体内淤积便会夺人性命。”
“这么说来··不是下毒!”池樘心里一宽,他就害怕是内宅不宁,有人使那腌攒伎俩。
正说着此事,慧嬷嬷便过来告诉了众人郑氏已醒转了,池书华进里屋时,仆妇门已将方才郑氏吐出的秽物清理干净了。
郑氏也正在吃那烧焦的馒头,池书华步履匆匆的走到郑氏榻前跪在郑氏身边愁情满怀道:“母亲!可好点了么?书华担心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华丫头尽说胡话!”老夫人道
“书华知错了,再不提那字眼了!”
郑氏才醒转过来,身子上没有一丝力气,想说话也说不出口,她只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池书华,还有围在榻前的众人。
“可好些了?”池樘问道,郑氏这才点了点头。榻前的人也道是虚惊一场,各自心下放宽些许。
“母亲,你可把儿子担心坏了!”池书义道
“母亲,儿子再也不忤逆你和父亲了,你让我娶何家小姐,我便娶就是了,母亲!书理知错了···”书理也道。
郑氏这一危机吓坏了众人,倒也因祸得福书理的亲事也顺利了。听了池书理的话,郑氏续了口气力,低声柔柔道:“好孩子···好孩子···”
众人在屋里与郑氏说这话,池樘吩咐了账房备了重酬又亲自送了刘御医与其他大夫离去。
是夜,银月高悬。
郑氏垫着软枕靠在床榻上,池樘侧身躺在床榻外侧,手里端着青花瓷小碗给郑氏喂着糖水,脉脉含情的看着郑氏,语气疼惜的道:“可好些了?喝了糖水嘴里就不泛苦了,也能垫垫肚子。”
“腹中空空的···我好饿···”郑氏喝了口糖水向池樘撒娇道。池樘脸上愁闷不已,他放轻声音说道:“你这身子看来要些时日才能好,书理书孝的亲事怕是要等些日子了···”
“等不及的,八月份书涵便要出嫁的!她的嫁妆我都备好了!”郑氏急忙说道。
如今已经四月分了,只剩不到一百来天了,书孝的亲事暂时可以缓缓,但书理是长子,他的婚事要早早办了的,还有五月二十八是老夫人58岁的寿辰,也是不能马虎的。
“呵呵,看你急的,茹美都未曾有你这般急着把书涵嫁出去!”池塘起身将青花瓷碗放回桌上,又重新钻进被子里楼了郑氏低声道。
“她当然不会在意,书涵又不是她的···”郑氏说着脸色一暗心里也想起些从前的旧事,她放低语气又说道:
“毕竟是我对不起她···对书涵好一些也是我的分内,那张大人的公子是个良配。”
“那事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不该的!”池樘道
“对了,这几****就去给书理书孝向何府和张府下了文定吧!不能拖了,那何小姐是个好的,要是被旁人相中了抢了我的好儿媳,你便莫要再进这玥桐院了!”郑氏说道,她心里是很着急的。
池樘低声笑笑说道:“都依你!我得了空就去,亲自去!”
郑氏身子不好的这几日,池樘得了空寻了媒婆去了何府和张府下了文定。
何府规矩多些,所以郑氏给何芸曦准备的的信物也讲究一些,四样金饰是少不得的,有嵌碧玺金戒指一对,珠石兰纹银手镯、珠石兰赤金手镯各一对,云纹东珠金丝凤凰耳环一对,百年好合镶孔雀石金项圈一副,还有八样精致点心都用了一色的刻着龙凤呈祥的黄花梨木盒子装着。
张府的规矩少,池书孝虽不是嫡子,但是那张府三小姐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轻慢不得,郑氏也准备了嵌红宝石金戒指一对,金镶珠石蓝花钿一盒,赤金手钏一对,南珠耳坠一副,镶红玛瑙石榴金项圈一副,还有八色点心也是用了黄花梨木的盒子装着。
文定虽是下了,但是池樘与何衍轩,张东旭已商定好等着大定的时候再将两家的亲事告知外人,如今小定也只有自家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