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夜空,无月,繁星点点。
一如杜星华出生那夜,干净的星空,星华满地。
再过些许时辰,星华便满5岁了,杜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墨林杜府,自有规矩,稚童5岁的时候,会让他自己选择,从文亦或习武。从文者,墨林以墨闻名于江湖,万千藏书,包罗万象。习武者,更不乏各种秘籍孤本。
墨林杜府,府主杜月辉,夫人徐羽凝,相爱一生,晚来得子,小小星华的选择,确是牵扯着墨林上下的目光。
子夜时分,墨林大堂灯火通明,府主身居主位,其下文武家亲各自两旁。
大堂中央一具红木矮桌,其上两个银盘,一个银盘放着一本书籍《奇闻异事》,另一个银盘放着一把桃木短剑。
府主夫人徐羽凝怀中抱个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正是星华。星华用好奇而迷离的的眼光打量着四周,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也不见府主夫人说话,就把星华放在了地上。
”去吧,星华,那桌子上你喜欢什么,可以选一样。”杜月辉淡淡道。
偌大的墨林大堂,除了烛火中偶尔发出的轻响,就再没有了其他声音,人们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几十双眼睛,或者期待,或者紧张地看着小小的星华。
杜星华在这无比沉闷而奇异的气氛中,竞一反往日的调皮,规规矩矩地向大堂正中走去。
星华小小的身影在烛光下,却牵扯着大堂中的人们各自的情绪,随着星华一步一步靠近,大堂中的诡异气氛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点。
红木矮桌不高,两件事物就在眼前,星华平手可取。
看着小小孩童把手伸向《奇闻异事》的时候,有多少人心头如卸下沉重的石头,又有多少人心中似被压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有人呼气有人吸气,可就这时候,只见小小孩童小手一摆,居然就把木剑握在了手中,还左右挥砍了几下。
沉默的墨林大堂,居然有好多咳嗽声泛起,事情的变换节奏当真让人心脏不堪负荷。
片刻,墨林大堂才接二连三响起声音,
“恭喜府主……”
”恭喜府主后继有人……“
到得后来,却变成了整齐划一的一个声音:
“恭喜府主后继有人,恭喜杜家后继有人!”
杜月辉抚须开怀,和自己的夫人对视而笑。
“哈哈,恭喜大哥大嫂,“一中年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从家臣中大步走出,一步便落在了星华身边,一操手,便将孩童抱在了臂弯。
杜月辉眼神微闪,心中暗叫不妙,刚此中年白面书生的一步正是闻名江湖的墨林绝学:星月无痕。
“哈哈,二弟,同喜同喜。”
原来,白面书生正是杜月辉二弟,墨林二当家杜鸿。
也不见杜鸿回答,只见得他自顾自的逗弄着星华,场间气氛更为怪异。
“嘻嘻,二叔,我拿了这把木剑,有什么奖励没有啊?”
“当然有,我奖励你一个弟弟好不好啊……?”杜鸿答道,目光却直视杜月辉。
“大哥,我想奖励星华一个弟弟,不知道大哥意下如何?”
杜月辉、徐羽凝夫妇结婚二十余年,好不容易才有了星华,之后5年再无所出。如要再产,如何可能?
“不知道二弟言下何意?”杜月辉眼神微黯,却因星华在其手,再者,杜鸿的武功较之杜月辉也是不逊多让,即使强行出手,也怕误伤到自己的孩子。
“嘿嘿,大哥怎会不知道我的意思?”
“二弟,你过了,你竟用一个小孩子来威胁我?“
“威胁?哈哈,杜鸿涨红了脸,“我只问大哥,你还能再生不?”
“杜鸿,你放开星华!!”徐羽凝却是忍不住了,直欲扑过去,抢回星华。却被杜月辉一把拉住了。
“凝儿,别冲动!”杜月辉传音到。
“不能!”杜月辉答。
“好个不能!那我再问你,星华选择了习武,那家主之位难道就传他?“杜鸿问。
“家规如此,理应如此!”杜月辉答。
“好个家规,好个理因如此!”杜鸿转身,看相墨林大堂里的众人,问到“谁能告诉我,家规如何?”
众人互看,只见一人出得众人,却是杜家十三爷。
杜十三抱拳:大哥,大嫂,二哥,各位家亲,想来大家都明白家规,十三不才,就来说说。主训,墨林杜府,武可强家,文可治国,历代家主均由武者继承。武者必须于当代家主的儿女中产生,择出家主儿女中最优秀武者,倾力培养。如家主无后,就由二房子女中择出,如此类推。不知道我所说可有误?二哥?
“十三,辛苦了。!“杜鸿挥手示意,杜十三退下。”各位家亲,想必大家都清楚祖训,知道十三说得没错。“
人群中早已传来议论,十三确实说得不差不多分毫。
“那么,我又来说说!”杜鸿面带微笑,“祖训说,武者必须于当代家主的儿女中产生,择出家主儿女中最优秀武者,倾力培养。所以我问大哥可否能再生??”
“你!”徐羽凝手指杜鸿,大骂到“无耻!”
杜月辉却是摇头苦笑,倍感无奈,这杜鸿确实无耻,但却也是实情。想当初,杜月辉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遇徐羽凝,后相亲相爱,直到现在也未再取,确实和以前的家主所不同。以前的家主,估计是墨林墨风之影响,谁不是红颜无数,妻妾成群,他杜月辉在杜家也算是一个异数,才有了今天这种情况。
“二弟,即便星华不当少当家又如何,我还没死,我一天不退,你也莫想当这家主!”
“二弟不才,请大哥退位让贤!”杜鸿抚摸着星华的头道。
“你难道不是在威胁我吗?”杜月辉大怒,目光直逼杜鸿,发现星华双目含泪,却是一动不能动,定是被杜鸿封了气穴,当下更是气极,“三弟,五弟,各位家亲,难道你们也觉得我该退吗?“
只见杜三和杜五上前,抱拳答到:“大哥,退吧!“
“大哥,大嫂自从有了星华,大哥心就越来越没在家族中了,这个不说,像大哥大嫂你们那样宠星华,估计星华以后也并不能带领好家族的……”杜三又道。
“好个杜三,亏我待你不薄,你却像着杜鸿这个……!”杜月辉怒极。
杜月辉一句话没说完,就见杜三暴起,一掌击向正自得意的杜鸿,白玉般的手掌还未击到,就带起烈烈掌风,吹得杜鸿衣衫乱飞。
杜月辉,徐羽凝见状,不疑它想,也飞扑而去,救人要紧!
杜鸿嘴角泛起冷笑,左手提起星华往身后一挡,右手转瞬变成白玉,击向杜月辉,不带一丝烟火。
杜三见杜鸿用星华做挡箭牌,暗骂卑鄙,强忍内息滚动,收回大部分内力,变拍为抓,想顺势救过星华,却不料,此时后背一股劲风袭来,已反应不急,硬吃一掌。却是咬牙忍住鲜血,借着掌力,把速度硬是提升了一大截,抓住了星华,一招鱼龙翻身,急忙向旁掠去。
就在此时,杜月辉与杜鸿两只白玉般的手掌对在了一起,带出一声闷响,双杜脸上均是一红,各自退开,杜鸿退到三步开外,杜月辉却整整退了5步。
这时,却见徐羽凝已经逼退杜五,手里报着星华,另一直手搀扶着重伤的老三。原来,徐羽凝的目标一开始就只是星华而已。
“嘿,好个千山印月杜月辉,在中了我五迷酥经散后居然还有这等实力,确是对得起自己在江湖中的排行了。”杜鸿大笑。
“不过今天你就留在这里吧!”说完,杜鸿又扑向了杜月辉。
五迷酥经散,本应叫六迷酥经散才对,因它采用五种旷世奇珍,加上炼制人的内息,密炼而成,无色无味,中者不但内息难聚,还有异种真气在体力作怪,万难根出。
杜月辉心知今天必难全身而退,大吼,“快带星华先走”便自迎向掠来的杜鸿和杜五。
此时,墨林大堂早已乱成一团。
徐羽凝看向老三,正要开口,就听老三说道,我还撑得住,便递过星华和一个瓷瓶,回头便往杜五掠去。
杜老三欲言又止,只见手中的瓷瓶,暗自惊讶,九转还魂丹!也不多说,吃了一颗便抱着星华急速离去。
…………
云起,星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