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魏岩有些慌张:“晓晓,我做错了什么,对不起,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就是……你懂得的……”
晓晓看着一直道歉的魏岩。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么残忍。但是还是说出来口:“我不懂。”
魏岩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她突然微笑,却有眼泪落了下来。看得他一阵心疼。
“对不起,我不懂,还有,你不要道歉。”她说:“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的,再说了……”她正视着魏岩:“所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晓晓……”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当年的事情一点点在自己眼前蔓延开来,他有些愤怒的看着她,眼中的怒火像是要把她烧灼:“是因为华重么?”
她突然觉得心中一片冰凉,有什么东西渐渐剥离碎了一地。她微笑,却显得十分陌生。越是这样,魏岩越是不能放手,越是肯定了这一个荒谬的想法。
“回答我。”他低声的咆哮像是尊严受到挑战的野兽,晓晓凉薄的笑,
听见自己模糊的声音传入耳中:“对啊,我就是再玩弄你们呢!”她轻笑,这一刻变得这么生动的表情让他的愤怒一滞,若是清醒着,他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听出晓晓语气中的异常,但是可惜,他可以明白的只是,那一句“对啊”,那一个“玩弄”,他失望的看着晓晓,举起手想要给她一个巴掌。但是看着她的脸,笑意满满。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最后,他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是我不好,所以,我不怪你,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明天就会好了。”
尖锐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开来,为什么。为什么不打我呢?这样让我心中的内疚好一点。那么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努力微笑,挂在脸上的可怜的生疏的微笑:“可惜,我玩腻了。你不过如此。所以,分手吧!”她留给他一个背影:“你可以和别人说,是你甩的我,为了你的……所谓尊严。”
嘲讽像是肥皂泡在魏岩的心中炸开,溅了一整颗心。他苦涩一笑。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突然明白,一切到此为止了。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心,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争强好胜。都结束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释怀,却有什么东西,缓缓的沉淀在心里,压的自己的心狠狠的难受。
他用力的踹翻一旁的桌子,却换来她连回头都不愿意给的背影。
晓晓听着身后消失的脚步声。慢慢的回过头,看着撒了一地的书。默默的蹲下来,整理着,却突然流了泪。
她将自己埋在怀中,想要整理自己凌乱不堪的心,却发现那里早就是一片废墟。
“是……欲擒故纵么?”她抬起头看着安瑞琪出现在视线里。
安瑞琪微笑着,带着胜利者的微笑,从窗户口跳下来,捋了捋裙子,偏过头看着晓晓:“没想到,居然……你也是这样的……危险啊。看样子,我们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好朋友。因为,我们都是一种人。”
晓晓突然平静了下来。本来的悲伤内疚在看到安瑞琪的瞬间,突然消失不见。
“如果,你是来幸灾乐祸的话,恐怕没有必要。因为我并不会因此感到任何的困扰。至于……”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突然之间的情绪转变快的让安瑞琪心中升腾起一阵莫名的恐慌。
晓晓渐渐逼近安瑞琪,染着的笑容却是这样的心悸“和你一种人,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说了。不过,当然不是我配不上你。”晓晓像是有些好笑的打量着安瑞琪:“而是。你不配。”
她骄傲的转过身,留给安瑞琪一个难以企及的背影。
她微笑,安瑞琪,我所经历的事情不仅仅是这样的简单的伤心,我会流泪,我会伤心,但是我不会停下我的脚步自怨自艾。
再抬起头,她还是那个晓晓。无关姓名。
手臂上传来的大力,让她猝不及防的转身。脸上突然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还有渐渐缓缓地传入耳中的声音,怎么,又是武力么?她冷笑,看着安瑞琪:“怎么,说不过就动手么?真是……开眼界啊!”
反常的尖锐的晓晓,让安瑞琪心中莫名不安,却不想要那样露出自己引以为耻的胆怯。恶毒的词语不经大脑就吐出口:“果然是小三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博得别人的喜欢,然后随意践踏。”
“你是羡慕么?”晓晓突然觉得,有时候无耻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特别是对这些貌似君子却是十足伪君子的人。淡漠的语气,表示了主人的不经意。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看着三岁儿童的童言无忌一样的不在意。
这样难堪的感觉让安瑞琪一下子变了脸色。不能维持表面上的冷静,漠然,她反唇相讥。“怎么,你这个人连羞耻心都没有了么?还是说,你以你的母亲为荣么?你到底是不是个人啊。礼义廉耻都不知道了么?果然,这些纸条上的话是有道理的。”她优雅的蹲下身,却莫名的恶毒。拾起一张纸条:“晓晓。你怎么不去死。”
轻声念出,却染上了些许快意。“你看,这些人这么亲昵的要求你去死呢!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将手中的纸条甩向她的脸庞。“连你的姓也不带,啧啧啧,真是温柔的诅咒啊!”
她推了晓晓一把,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木然的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的表情,突然没来由的烦躁。终于扬起手狠狠的,教训地上沉默的像是哑巴一样的晓晓。
晓晓看着窗外,一截白色的校服,微微露出墙角。是谁?应该是魏岩吧!她默默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体会着心中渐渐好过起来的内疚。努力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呻吟。不让自己再一次“勾引”门外的人。
但是晓晓的举措落在安瑞琪眼中却是彻头彻尾的反抗,虽然无声却比言语更加有力量。既然如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下手愈发重了。
“魏岩,冲出去啊!”他对自己说,但是脚步却像是生根了一样,难以挪动。
他在心中着急,在内心强迫自己去救晓晓,但是一想到里面是自己永远也不能正视的安瑞琪,就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要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这样离去。
终于,肉体碰撞接触的声音,那些让他承受着内心的挣扎,几乎逼得他发疯的声音停止了。他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