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太阳慷慨地照耀着大地,也透过窗子照亮了605病房,出去找宿的刘威、小潘的妹夫和夏姨都回来了,分别忙着照顾自己的家人,今天夏姨的老伴就出院了,看得出老头子一脸的喜悦。夏姨整理着自带的东西,有点水果,宝贝似的拿到了小潘面前,送给了小潘:“这是刚买的,留下给你吃吧,咱们认识一回也是缘分,你呀好好养病。”直到老伴在旁边:“哎呀。”一声,她才结束。又把自己的盆和拖鞋等物,放在了阳台的壁橱上面,说下次来了还可以用,夏姨返身回到了屋内对几个人说道:“真是,要走了,还不愿意离开你们了呢,下次我们还在一个屋里,啊!”与每个人告别,面面俱到。
金雪玉一边侍候父亲洗漱,一边说:“行啊!”
子信也疲惫地答道:“是啊,咱们这屋里的人都挺好的,下次我们还在一起!”
刘威看夏姨收拾好了东西帮着拎出了阳台,笑呵呵地摆放在门口。
早起后,患者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由家人陪着去了食堂,小潘和妹夫,子信的婆婆没有去,婆婆一直躺在床上,十分虚弱。早就告诉儿媳不吃饭了,吃不下。小潘也是走路吃力,妹夫出去给买,金雪玉让他顺路给自己带点吃的回来。金雪玉轻声对爸爸说:“爸爸,我给你洗洗吧,要不有味,行不?”
“可是,我实在不愿意动啊!”
“没事,不用你动,我给你洗。”
金雪玉打来了热水,扶着爸爸仰头躺在床上,把脸盆放在椅子上,椅子紧挨着床边,拉着爸爸的头探出床边放在脸盆上,她一只手扶着爸爸的头,一只手撩水,后用手挤洗发液,再用手去搓、去抓、弄出了好多的泡沫。金雪玉边洗边说:“爸,我给你多洗一会儿,好好捏捏,这样舒服,然后再洗一遍,啊!”金父看着女儿忙碌的样子,嗯了一声,想起昨天晚上女儿都没有睡觉便说道:“累不累啊,昨儿晚上都没睡觉?”
“没事,一会儿再睡吧!”
洗完了一遍,子信帮助她把毛巾裹在父亲的头上,把身体往里推了一下,把头放在了床上,端着盆急急地向卫生间走去换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又把爸爸的头托在手上,又洗了一遍头发,这一次确认洗干净了。为爸爸擦干了。又换了一盆水,洗好了毛巾为爸爸擦洗脖子和身子,换上了干净的内衣,又洗了脚,换了干净的袜子,做完这一切,已经冒汗了的金雪玉又端着换下来的内衣和袜子向卫生间走去,洗了。
子信也去接了热水给婆婆也洗了。
张教授坐在大女儿家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早起女儿给做了饭菜,就急急地去上班了,女儿张婵是私企的高管,工资很高,但是工作时间要求很严,工作强度也很大。张教授吃了饭菜,就一直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客厅里看电视,老伴约他去逛街,他也给拒绝了,他在盼着国玉医院打来电话,可是一天过去了,没有电话。
电视里正在播放《非诚勿扰》,突然手机响了,张教授腾地一跃而起,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唉,是女婿打来的:“喂,书梁啊,有事吗?”
“爸,国玉医院打来了电话!”
“哎呀,这可太好了,说什么了,我可以用中药治疗吗?”
“那他们没说,就说让现在去一下。”
“那,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去吧!”
“爸,那我去接您啊?”
对于结果,张教授是满心期待:“别的了,我自己打车去吧,你来接我会绕远,耽误时间,我直接去,你离得近,你隔一会儿也去吧。”
张教授满心欢喜来到了国玉医院的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等候在那里的女婿,二人一同来到了患者接待室,国玉医生见到他们,礼貌地微笑着,张教授迫不及待地问道:“贾大夫,你好,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适合用中药治疗吗?”
国玉大夫很是沉稳:“别急,我会慢慢都跟您说明白的。”这时候国玉大夫的脸像四喜丸子一样,紧张得能渗出油来,内心揣着八个腰鼓,自己拿着包了头的鼓槌闷闷地敲。
故意慢慢儿拿出了张教授的检查单子,不作声,示意让他自己看看,张教授把这些检查结果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我可看不明白怎么回事,您就直言,我的身体状况,可以吗?”
国玉大夫不急不慢,说出心中骨碌八百遍的台词:“从检查结果看,您老的身体状况还可以,但不是最佳用药的身体状况,希望您自己心里有数。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用药,这个药呢,我们几个资深的中医都已经给您配好了方子,不过我们的方子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的,这一点希望您能理解,并配合。”
张教授信服地连连点头,国玉大夫心中的八个鼓有半数不再敲了,继续轻松说道:“我保证坚持吃我们药三个月就能好,但是不排除特殊情况,例如人为的药物保存不好,自己身体出现其他情况,要不您回去再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这段台词完了,国玉大夫就像个空心大萝卜,只剩下好看的皮了。
张教授听了,思索了一会儿,就对国玉大夫说:“我决定了,用你们的药,进行保守治疗。”
国玉大夫低着头,眼睛四下里转了一下:“希望您慎重,回去再商量商量,今晚打个电话即可,正好我这边还得给您备药。”
“书梁,你看呢?”张教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女婿,书梁想起妻子交待的话,一时间不敢给拿主意,就说:“爸,我们还是回去问问妈的意见吧。”
张教授回头看向国玉大夫,国玉大夫已经接待下一个患者了。张教授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迟疑着前脚已迈出了门,回头看见了墙壁上的一个宣传版,特大号的几个字——中医说:“用药如用兵”,中医治疗八法:汗、吐、下、和、温、清、消、补。瞬间就想通了,对国玉大夫道:“我决定了,拿药。”
国玉大夫很有礼貌地:“请您稍等会。”对那位患者交待几句后,强压住内心的喜悦,十分镇静对张教授说:“张教授,您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用药吧!”
“那好,先开半个月的药啊?”
“好吧!”
“那个,半个月的药,我们给配好,在我们这里给熬好,您呢,一次给取走,用法我们的护士会教您,钱呢,你是付现金还是刷卡?”
“我刷卡。”
“那个爱华早上给我打电话了,和您的女婿在一起工作要我给您按亲情价开药。我实话跟您说,别人都是八折,爱华说了,我就给您按亲情价六折。”国玉一脸的诚恳和忍痛的表情。“三万元打六折是一万八千元。”贾院长的数学水平很高很快,语速也不经意。
张教授瞬间迟疑了一下,国玉院长忽而向后靠向真皮大转椅,大大的肚子俨然是气鼓着的青蛙,身子重重的,被转椅反弹了一下,一身的猪肉像要化成猪油,摊在椅子上,脸不知咋的红得如生牛肉一般:“我们的药选材很贵的,制作的工序也相当繁琐,这是爱华的同事书梁,要不我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狠的折的,你可以看看或者问问别人都是什么价格。”
张教授和书梁听了自然是万分的感谢,二人随着护士来到了二楼取药交钱的窗口,由里面的大夫接接过了检查单子,告知二人等着中医大夫会诊过后再来取药。
国玉医院外,张教授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蓝色的天空,坐上了女婿的车,开往家的方向,一脸喜悦的透过窗外望着医院的大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