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青竹实在是不明白他又是为哪般?不免有些怒气,少不得强自忍着。不咸不淡的说:“先不说这对耳坠子是不是我的,不过是一个寻常物件罢了,也值当皇上生气的?”孟昶最见不得她在自己面前充愣。原来她的心里装着的始终是别人,先前那块玉佩就是再好不过的证明了,今日又见了这对耳坠子,孟昶越发认定毋青竹与韩王之间的情分。他总是找理由说服自己,毋青竹的心里并没有别人的,可是,这耳坠子让他不再抱任何幻想,百般讨好她又有什么用呢?她几时领过情?他倒要看他如何解释?
终是气不过,指着毋青竹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一点儿也不把我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知道缘故后,毋青竹又惊又骇。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别人如何得知?显然,当年韩王还没来得及把这耳坠子送到自己手上,她就被一张圣旨定了命。是谁把它们放到首饰盒子里的?是韩王?不是他,一定不是的,他不会害我的!解释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她索性什么也不解释,索性赌气道:“皇上既不信我,不如就把我打进冷宫,关上一辈子。再不然,废除了我这个皇后的头衔,罚我去做苦力。再不然,治我个不忠不洁之罪,拉出去乱棍打死吧……”
孟昶顿足道:“了不得了,你别当朕不敢,平日里,你仗着有母后给你撑腰,眼里除了你自己,可还有谁?你就不能向淑妃学学?”
:“皇上既然觉着淑妃好,那么就请到紫竹院去歇着吧,省得在我这里又见着什么碍眼的物件。”
在孟昶看来,毋青竹真的疯了,居然敢句句顶撞他!他也疯了,居然连鞋也顾不上穿,赤着脚,穿着衾衣就走了,身后的小太监抱着衣物,直嚷:“皇上,您到底穿上鞋了再走啊,仔细冻着了。”
地上冰凉,他也不觉得,一溜儿的跑到紫竹院去了。此时,淑妃已然睡了。见孟昶赤脚,不免大惊,连忙命珍珠拢火炉。早有一个眼尖的小太监捧了一盆热水来替孟昶洗脚。
淑妃一面拿过衣裳来替孟昶披上,一面又痛斥跟来的小太监:“你是怎么侍候的,这腊月天里赤脚露体的在风里走,病了可还了得?”
孟昶向那小太监吼道:“传朕的口谕,着上书房拟旨,朕要废了皇后。”
淑妃不知何故,只说:“皇后贤德,人尽皆知,皇上您……”
:“住嘴!”孟昶大喝一声,又向那小太监吼道:“还不快去?”
不知是谁,早跑到永福宫去禀报了太后。不多时,太后便命人传话给孟昶:“皇后岂是说废就废的?这样的话,以后断断不可再说。”
孟昶听了越发恼了,“谁替她求情也没用,朕今日偏要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