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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当晚,拿着卫倩卖身钱的酒鬼爹,高高兴兴地拎着破衣取去打酒喝,一路上嘴里笑得合不拢了,念念叨叨的:“生的赔钱货,终于没赔钱哈哈哈……”
天稍稍有些黑的时候,一身上下精心打扮过的卫倩,被一顶小布轿悄没声息地抬进了沈府,她的眼中有委屈,但更多的是欢喜。
终于脱离酒鬼爹进了沈家的大门了,虽说是从此以后做了一个小妾而巳,好歹比从前的日子要好多了,沈良娘在沈家说话很有分量咧,看来以后还是要在沈良娘身上多下功夫才是。
小厮沈文一直在等待,等什么呢,等一个好的时机啊!
在亲眼见到卫倩被抬进了沈府的角门,纳妾之礼完成之后。
事到临头,沈文的心中却有些惴惴不安了,在大户人家来说,纳个妾不算什么,可一般都会在成亲后过个一年之后,与正妻打个招呼再说的事。
将卫倩纳进门,沈家这事办得有些不地道,更别说沈家是在罗嫣被气回娘家时私下纳妾,沈文知道依罗嫣的性子是会生气的,但他没有把握仅凭此事,是否罗嫣就一定愿考虑帮他脱贱籍。
虽说下面一步,沈家人会想办法将正妻的位子换人来坐,那才是罗嫣最在意的事,只不知罗嫣在知道后到底会怎么做,是狠心和离呢?还是逼着沈家不易妻?
不过这些结果都和自己无关了,只要罗嫣帮自己脱籍,总要试上一试!罗嫣再怎么样,总之是要有人帮她通风报信才成的,这只是互惠互利的事。
沈文想想,心里更加有了底气,纳妾表示这是沈家母子开始行动了,在为罗嫣让出妻位给何太守之女铺路呢。
小厮沈文他仔仔细细地想了又想,一遍又一遍地悄悄练习见罗嫣后的说辞,定定心,待沈家人都睡下了,四下无人,就乘着沈府众人忙着纳妾的机会,偷偷地溜出沈家。
之前小厮沈文巳打听过罗家在哪里,只见他鬼鬼祟祟地敲着罗家的大门,罗郑氏和罗一听到响声很是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窜门啊”,小心为上,罗一扯着大嗓门隔着门问道:“是谁呀!”
沈文怕被别人知道自己来给罗家通气,尽可能地压低了声音,又正好可以让罗家人听清:“小子是沈家小厮沈文,有急事求见沈家少夫人。”
见是沈家来人,罗家夫妇很高兴,但是这天色这么晚了才来,而且才来了一个下人,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小厮沈文的到来,并没有给罗家带来什么太大的振动,只是照一般人家媳妇闹着回婆家的路子走,原本罗家人都以为会是沈良亲自来接堵气的媳妇回家去的。
于是罗嫣就觉得很奇怪地在门口探了探,沈文小声再三确定,“夫人,只有在下沈文来,确无其他人了。”
罗嫣百思不解地问道:“怎么是你一个人神神秘秘地来了,你家公子怎么没有来呢?沈家这是没有诚意迎接沈家夫人回去么?”
沈文长叹一声,只见他双膝一屈跪在罗嫣面前,二话不说就直嗑头。
罗嫣和罗家夫妇在旁边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盯着沈文看,又见沈文一直不开,心下十分焦急,不住地催道:“这是怎么了,这得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沈文嗑得头都出了血,才抬起头来,哽咽着说道:“夫人,大事不好!”
罗嫣觉得这个沈文也真是太不稳重了,有事说事,说跪就跪算什么啊,于是语气就一下子冷了下来:“看你这样子象什么,慌什么,有事说事儿,是不是沈家公子生病了还是……”
沈文一脸的难过,他心里也在打鼓,不知该如何说起,虽说来之前心里巳反复想过了,此时却有些没有底。
只见他跪着向前走了两步,眉头皱得都可以打结了,一脸愁容地道:“夫人,请夫人见谅,小人沈文刚刚知道消息,赶紧来向您报信,一时间思绪忙乱,不知该如何说,只怕夫人听了之后也……”
罗嫣嗤笑一声,看着罗裙上的荷花,“不说那么多了,最讨厌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莫要故弄玄虚。”
沈文怕不能引起罗嫣的重视,也不敢再打马虎眼儿了,“小人无意中听闻,沈家母子会对夫人不利,特来相告,沈家公子有意另娶官家小姐为妻。”
“什么,”罗嫣听得此语,坐在椅子上的屁股象被针刺了似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不敢相信沈文的话:“你说什么?他们要如何对罗嫣不利,你说说。”
一听女儿要被沈家人欺负,罗家夫妇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罗郑氏身子一晃就要跌倒,罗一忙扶着她坐下,用手狠心地掐罗郑氏的人中。
呆滞的罗嫣双眼圆瞪,双脚虚浮双手扶着桌面,唇被咬出血来,强自镇定地追问道:“你在说谎,为什么?如何相信你,可有证据?”
沈文抹了抹额头的汗,心道早知报信不会那么容易取信于人的,幸好还多等了几天,等到沈家娶了卫家妾室再来说嘴。
沈文是心中有数神不慌,又连着磕了几个头后。只见他条理分明地说道:“夫人离开后,沈家母子到如今还没有来接夫人,可想而知其中必有原由。沈文在一个时辰前,那位常来帮忙的卫家姑娘,沈家母子巳趁夫人不在,抬入沈府为妾,这是沈文在沈家亲眼所见,沈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还请夫人明鉴啊!”
“卫倩……”罗家几人不由地喊出了这个名字,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罗嫣更是猛然间想起了,前段时间卫倩打量自己那怪怪的眼神,轻声低叹道:“原来,卫倩此事早有端倪,只瞒着罗嫣,只等机会纳接呢,只怪我罗嫣太蠢了没看明白啊!”
看到沈文还跪在地上,罗嫣知道但凡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哪里有人会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于是就想听听沈文背叛沈家的解释,她问道:“你是刚到沈家来没多久吧,可知死契之奴的生死全在主家一念之中,你就不怕沈家报复?竟敢冒如此危险来告知罗家,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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