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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婉娘忙摇摇头,为难地道:“唉,只是那沈家公子,巳成婚了,虽说膝下无子无儿,但女儿此心难安,此事一日不定下来,心里就恐夜长梦多,难度有些大呢!”
何立何大人嗤笑一声:“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这有什么难办的,沈家小子巳有俗妇有什么了不得的,休弃了便是,最多给那俗妇一些钱财上的补偿。我何家嫡女看上沈家小子,他还会不乐意?哪个男儿不爱功名,爱江山不爱美人的男儿没几个,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有爹出手帮你撑腰,婉娘还担心什么?别想那么多,一切有爹啊!”
何婉娘这下心可定了下来,嘴角微翘,羞中带怯地盈盈一礼:“多谢爹爹提点,婉娘知道了,等爹好信哩!”
……
时间一晃而过,沈良又来到了何府,这次门房特意被嘱咐过了,沈家公子来了要好好相待,因此门房了没上次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只是客气地让沈良稍等,门房转身就小跑着进去禀报。
见到门房态度有了大转变,沈良高兴地在门口思忖着,不用说这次应该有好消息了,小厮也见机向沈良先行道喜:“公子有喜啦,不枉这些日子苦苦期盼,苦苦甘来了哩!”
沈良笑呵呵地点点头,谦虑了一下:“待见到何大人再说,还不知道哪,现在就道喜早了点,先留着吧,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此次拜见何立何大人,沈良毫不知情自己的身家背景,巳被何大人派人暗中调查了个底朝天,他只知道这次被带进了正厅接见,感到自己得到了何大人的重视,心中雀跃不巳,仅此而巳。
何大人慢腾腾地开口:“如今放榜后中举之人实是是不少,都在托人找路子。老夫向来是公正廉明,不敢徇私枉法,对你的安排得有很大的难度,你一个小小的举人,又无什么身家背景,这事难办呢?”见沈良脸色一下子灰暗了下来,坐立不安的,又道:“除非……”
沈良失态地接口道:“除非什么……”
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在何大人面前放肆了,忙站起身来,双手抱礼,朝着何大人作了一个标准的大揖礼,急道:“还请何大人明示,在下感激在心!”
何大人抿了一口茶,假装无意地道:“无妨,年轻人冲动了些亦属正常,老夫帮你考虑再三,这届举子中出色的不在少数,你唯一差的只是无身家背景,如果有朝廷上有人,那老夫就可以帮你争取到一个满意的位置,否则恐怕青春岁月要一再蹉跎,难以出头了喔。”
沈良苦着脸,不发一言。
何大人见火候差不多了,便说道:“不忍见年轻人夫意,老夫便冒天大的干系再指点你一下。”
沈良眼睛一亮:“何大人高风亮节,在下佩服。”
何大人起身踱步到厅口,一片沉默中,沈良眼睛跟着何大人而转,不敢再坐在椅上,在沈良等得心情焦虑,冷汗直冒时,传来何大人冷冰冰的声音:“老夫说话也许不中听,此事无论成与不成,你都不许泄露出去。可明白?”
似乎是背后长了双眼睛,看见了沈良不住的点头,何大人的声音略微放缓和了一些:“老夫膝下有一女,兰心慧质,冰清玉洁,知书达理,从小如珍似宝的养大,如今年方十四,尚未婚嫁,当为正妻人选,不如你意下如何?”
接着不等沈良回答,叹了口气,压低了嗓子又施加了更大压力,道:“此等好事,原本也是不会如此轻易地摊到你这个小子的身上,只是老夫自从那天见你一面,见你知趣知礼,心中对你青睐有佳,才有做此打算一说,你惹是不知好歹,辜负了老夫的心意,则老夫也会对你颇为失望,从此以后莫要再登老夫之门,老夫生受不起。”
沈良此刻当真是冰火两重天,如在炙上烤,脑子里一团乱麻线,成亲以来,他从来未曾想到过要与罗嫣和离,可是眼看着这天大的富贵就在面前,如果自己不牢牢抓紧,恐怕以后再无出头之日,又哪里敢出声一口拒绝。
心神不宁地反复思量,哪一方面都舍不得。
何立何大人似是等得不耐烦了,语气不善地出言道:“你这小子,做事如此磨蹭,莫非是对老夫所为有所不满,觉得老夫在威逼相欺于你?莫忘了,如此好事果真成了,你小子可是得益最大的。”
被何立何大人的一言片语吓得六神无主的沈良,心中一片惶惶,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只能在肚子里不住地腹诽:“何大人,你老此这还不算威逼相欺于我,真不知怎么才算是威逼相欺了!”
沈良毕竟是年少气性大,失神过后,随即怒上心头,一下子不能接受。
心里有话:想我沈良十年寒暑日日苦读,为的就是一朝功成名就时,说破了天去也是我沈良应得的,如今因为你何大人一分私心,就闹到沈家要牺牲发妻才可以致仕,我不服,这未免太让人贻笑大方了,以后有何面目顶天立地。
他假装没有听懂何太守何大人言下之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整整面上僵硬的表情,露出感恩戴德的神色,向何太守何大人背影深揖一礼,含含糊糊地回话,道:“小民沈良,多谢何大人赏识,只是何大人贵人事忙,多有不知内情,沈良家中早巳有一房妻室,夫妇之间相爱如宾,并无停妻再娶之意。何大人好意小心心领了,只是此福无福消受,小民也极为无奈,还请何太守大人多多海涵哪!”
何太守一动也不动,仿佛没有听见沈良的回话。
沈良拿眼往上瞟着偷看了几眼,见何太守大人毫无动静。
随着何大人的一言不发,厅中的空气越来越冷、气压越来越低、越来越凝重,沈良这心中突突的,身上开始发毛,他有点后怕了,“刚才那样说肯定是得罪大人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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