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万魔道人重伤落逃,在陡峭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巧了,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万魔道人遇到了昆仑山神,真是冤家路窄。这是好机会,昆仑山神应该有能力解决重伤的万魔道人,对这种人,千万不要有恻隐之心。
“万魔道人,”乍看到万魔道人,昆仑山神不觉心生畏惧,意欲快逃。但见他气息虚短,身体软弱,站在那里想一看究竟。当然,说没有想过趁机报仇未免有些虚伪,但我敢肯定,昆仑山神不会那么做,因为他是神,这就是一个真正神与魔的区别。
“这叱咤风云的万魔道人今日为何落魄成这副面目?”不报仇,心中的怨气实在憋得难受。
“昆仑山神?”万魔道人将剑持在胸前,“怎么?想趁人之危吗?”万魔道人的伤太重了,身体不自觉的晃动着。
“趁人之危?”昆仑山神冷笑道,“收起你的剑吧。你以为都同你一般吗?我昆仑山神虽法力低微,但好歹还是个神啊。同一个重伤的人动手,岂不为众道友耻笑。真想不到,地祖(开元大仙)竟然收了你这样的徒弟。”昆仑山神转身离去,不屑,瞧不起写满了脸庞。
瞬间,昆仑山神的眼神变得迷离,是万魔道人,“玄阴剑”仅仅刺破了他的皮肤,万魔道人甚至没有力气将剑刺进他的身体,但足够了,那一点点的剑伤足以结束这一切。
“对不起了,你是神,但我不是,你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你死在了‘玄阴剑’下,对于任何人,这应该是天大的荣誉。”
昆仑山神的身体已发生扭曲,“阴灵之气”正无情的摧残他的躯体。不消多时,昆仑山神化作了一滩血水,黑色的血水。这滩血水的周围在未来的一年将寸草不生。
万魔道人缘山而下,开元大仙那一掌着实用了几分力道。山脚,万魔道人再也撑不下去了,重重倒了下去。其实万魔道人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再重的伤,他不会倒在昆仑境内。
……
待醒来,万魔道人已躺在农家小屋,他是如何到了这里?对于这个问题,万魔道人似乎并不怎么关心,他所在意的:他还活着,从手边抓起“玄阴剑”,宝贝还在。
“道长醒啦?”从屋外走进一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应该和思霂他们一般大小。
“这里是什么地方?”万魔道人环视了一下,破败,贫穷。“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是我男人在山脚下发现你的。你太累了,晕倒在山脚,我男人就把你背了回来。”淳朴的百姓往往是最令人钦佩的。
万魔道人没再言语,总该说一声谢谢吧,但这两个字,对一个魔来说,说出它好难。
“道长先休息吧,”女人甜甜的笑着,她不会在意很多,她并不在乎你的感谢,他所在意的是能否对得起自己的心。“我为你熬了一些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乘上来。”天生的质朴,百姓总是无私的包容这个世界,没有排斥的理由。
……
万魔道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抽搐。遭啦,从被赶下昆仑山到现在已两日了,万魔道人已经两日没饮血了。对于这个家庭,这简直是天大的灾难。原来,万魔道人正在修炼一种极邪的魔功——浴血魔功,修炼这种功夫需要鲜血来维持体内精气。深山之中还有一些野物,而这里,只有这一对母子。修炼“浴血魔功”用人血的功效,是其他血的数倍。
万魔道人歪歪斜斜走出来,他的脸色告诉我他急切需要鲜血,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会对这一对母子下手。他是魔,魔是没有感情的,尤其在死亡面前。当面对死亡,人所想的是该留下些什么,而魔所想的是如何延续自己的生命。为了亲人、朋友,真正的人可以放下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为了活着,魔可以抛弃一切,包括亲情与友情,所以魔是孤独的。
“道长醒啦。”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正乘汤药的女人没有转身,她的心灵充满乐善,她对人性充满了信任。
万魔道人没有应答,或者他已经没有力气应答了。他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女人,一缕杀光从他眼前划过。
“啊,道长……”我听到清脆的砸破碗的声音,心中不觉有一丝颤动,不知道,万魔道人会不会有一些不忍。这是一条多么单纯的生命啊,比任何精灵都要纯洁。到死,他依旧相信人性的美好。依旧在付出,不图任何回报。
罪恶的双手与牙齿,一条美丽的生命就这样到了红尘之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瞬间变成干枯的皮囊。
万魔道人的脸有了几分血色,他的双眼更加流露出罪恶。这血腥的魔鬼又将毒爪伸向那孩子。童子是宝,一个童子的血比十几个成年人更有效。这真是天大的罪恶,对一个孩子都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
万魔道人的毒爪就要触及那孩子了,魔鬼,残忍。“玄阴剑”突然出鞘,只贴万魔道人掌心而过,可恶,万魔道人居然躲过去了,这一剑,真该解决了他的性命。横空的一剑着实令万魔道人后怕。那可不是一般的剑。万魔道人心中不解,“这是为什么?”他又试探将手伸了过去,偷偷注意到“玄阴剑”隐隐而动。
“奇了。‘玄阴剑’乃是至阴之物,怎么会无端保护一个孩子?难道……”万魔道人的眼睛瞪到了极限,他清楚地记起开元大仙曾经说过“双玄剑”分阴阳两极,每一把剑都有它命中注定的主人。“莫非……”万魔道人大胆的推测,“一个孩子,他的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阴邪之力?”
万魔道人把孩子带走了,他想:这孩子会成就他。如果他是“玄阴剑”的主人,那么他就要做“玄阴剑”主人的主人。
十六
开元大仙神秘消失,昆仑老祖传书四位师兄弟:老大烈火君,老三自在神,老四逍遥翁,老五文曲贤。
烈火君,自在神,逍遥翁不日而来,唯独文曲贤久久不至。四兄弟静息三日,迟迟没有文曲贤的消息。
“两位师兄,五师弟久久不至,我们该如何是好?”自在神已按捺不住,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师弟,”烈火君转向昆仑老祖,“师傅之事我们已详知,不知对于此事你如何打算?”
“借天机。”
“借天机?”三人不解。
“师弟莫不是要动用‘逆天大法’?”烈火君看透了昆仑老祖的心思。
“师傅是盘古大帝的大弟子,又怀天地慈善之力,师傅神秘消失,我怕天地将有变啊。”昆仑的预见能力果然不同凡响。
“‘逆天大法’可是禁功,动用‘逆天大法’就同于逆天而行,两位师兄,你们想清楚了吗?”
“我们别无办法啦,现在灾难已经降临到了师傅的头上,我怕不久就会席卷大地啊。在这场灾难到来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现在五师弟久不到,我们该如何是好?”
“也罢,”烈火君长叹一声,“天地众神虽同起一脉,但少有往来。此次虽名为‘借天机’,实则‘窃天机’,成,固然好,若不成,想你我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今日五弟未到,倒可留为我昆仑一脉。日后也好斩妖除魔。”
三人点头表示同意,这次作法是九死一生,成了,那要感谢天意,感谢师傅保佑,不成,也在情理之中。
“师弟,你看哪里作法比较合适?”
“‘九龙五行阵’。”昆仑老祖早就选中了这个地方。
“师弟,那里会不会有些危险?师傅不就……”烈火君的担忧不无道理,做坏事还选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真的太冒险了。开元大仙那么强大的法力都不知去往了何处,他们几个……
“不,‘九龙五行阵’为盘古大帝汗滴所化,在这里做法可以借盘古大帝的精气,成功的可能会比较大。但进入此阵之中,列为一定格外小心,稍有闪失,我们就可能魂飞魄散。”
死亡与辉煌往往一线之间。
……
“师傅,二师伯相邀,您为何不去?”这小童是文曲贤的大弟子,名叫古风。见师傅看完信后以泪洗面心中甚是不解。
“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区别呢?”文曲贤长叹,“去,我岂有回天之力?不去,天就会顺我之意?”看来文曲贤已知道几人的心思,他似乎有自己的见解。
“徒儿不解。”
“不解也罢,世人皆在浑浑噩噩之中,你又何必强求明明白白?”
……
四师兄弟已收定法力,全身而退,真是出乎意料,一切竟是如此的顺利。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天地将变啊。”四人无不长叹,我想,他们应该知道了什么。无行、宇、凤凰,这一切一切,他们都知道了。
“简直无法相信,盘古大帝的肉身之本竟早已葬身火海,仁义之魂、邪恶之魂尽亡,再加上慈善之魂不知所踪,这将是怎样的天地巨变
啊。”昆仑老祖仰天长叹。他怕了,确实怕了,这是毁灭宇宙的灾难。
“师弟,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无行与宇的转世灵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结束着灾难。”
“大师兄说的是,我们不能就这样看天地消败,修道之人,天地之兴衰为己之大任。”
“好吧,即使不可逆转,也要全力阻止,关键时刻,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方法。”昆仑老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惜代价,不顾手段,他是不允许自己失败啊。
“以师弟之意?”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逆转乾坤,我会毫不留情斩杀无行与宇的转世灵童,天地因他们而变,他们亦应为天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