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深夜，李绩家孩子哭声不知。莫不会，这是灾难的征兆？但愿是我多心了。
夜很静，哭声传得很远，引来了隔壁大哥张文华。
“二弟，小霂（李绩儿子）这是怎么了？哭了一晚上了，是不是病了？”文华象征性摸摸孩子的头，“也不烫啊，孩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已经请过大夫了，大夫也说不上个所以然。这孩子就是哭，让人好怕，心里好乱。”
“哎呀，这不会是一种不祥的预兆吧，”张家媳妇经常疑神疑鬼，头脑简单的人，口快心直，想哪儿说哪儿，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不过有一点，对于张文华的感情，没的说。
“别瞎说，”文华劝住老婆，尽管他不否定老婆的观点，但当着李家夫妇的面，有些话不该说。
“大哥，二哥，快跑，快跑。”三弟进门便大喊。
“三弟，出什么事了？”
“妖怪，有妖怪，妖怪进村子了，快逃命吧。”
“这孩子神啊。”张家媳妇还真是心大。青天压顶，无丝毫慌张之色。
“你个傻娘们儿，他妈的还不快跑，等着被妖怪吃啊。”有时候人就是欠骂。
……
三家人一块儿跑了好远好远，这是到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恐惧让他们忘记了一切，没有思想，不知道疲劳。
“两位兄弟，前面有一间破庙，我们进去躲躲吧。”
原来这里是荒败的圣尊祠。里面供奉的正是无行。仙死了，生祠的存在只会是对空间的一种浪费。
三家人匆匆躲进神祠，神像上已布满了尘土，挂满了蛛网。说来也奇，一踏进这庙门，思霂（小霂）的哭声便停止了，莫非他与无行有什么渊源？
张家媳妇对着无行像连连上拜，“圣尊老爷显灵啊，你可一定要保佑我们逃过这一难啊。”
“快别来那一套了，你看这里都荒废成什么样子了，就是真有神仙也早被饿死了。”张文华相信鬼神说，但他从不奢望可以得到神仙的庇护。他只凭力气，生死全靠自己。
老婆并不理会他，斜眼向他望去，大难临头，谁还不找一个心理安慰？“圣尊啊，要是可以逃过这一劫，我发誓：为您翻建庙宇，让你金羽贴身。”人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是不是都喜欢撒谎？一个平头百姓，那什么去完成你的承诺？只不过爽爽嘴而已。
张文华对妻子不屑一顾，他，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武器。
思霂的眼睛飞转着，扫视着这里的一切，他的眼神，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熟悉，就在那一双眼于无行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似乎感觉到那神像眉宇间流露出一道灵光……
突然，一只大脚将绝望的门踢开了，所有人心底一阵剧颤。他们蜷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文化和青龙手里提着刀，胳膊的剧颤暴露了他们的恐惧。应该理解，毕竟，他们的对手不是人。他们害怕，但作为男人，为了爱与责任，他们不得不站出来。
“哈……哈……”妖怪的笑好让人恶心，“一，二，三，还有一个女娃娃，可以饱餐一顿了。”
“你想做什么？”见妖怪冲妻女走过来，青龙挡在了前面。
“去你的，”青龙被狠狠踢到一边，“我只吃小孩，从来不吃大人，大人的肉不干净。”
身后的空间越来越小，妖怪离得越来越近。
“啊……”文华和青龙持刀冲了上去，这人和妖，多大的差别？结果很明朗，青龙被扯掉了右臂。
文华还在坚持，一刀，仅一刀，这一切结束了，文华的鲜血喷涌而出，在傲天（文华子）的小脸上血，慢慢流进他的嘴角。傲天轻轻吸干父亲的血，没有哭泣。
“文华，文华。”傲天母亲疯一般冲上前去……
眼看傲天母亲要被妖怪掐死，所有人都萎缩在对死亡的敬畏之中。这是，思霂深深望着无行，如同祈祷一般。奇迹发生了，无行双目流出一道奇异的光，正打在妖怪身上，瞬间灰飞烟灭。
“文华，文华。”“大哥，”所有人深深的痛苦着。
傲天母亲偷偷拿起文华手中的刀，“两位兄弟，原谅你们大哥不辞而别。”
“大嫂……”所有人无话可说，是他们作了弱者，在文华面前，他们是如此渺小。
“代我照顾好傲天。”到狠狠刺入了腹中。
“大嫂，你为什么……”
傲天母亲之手拦住所有人，示意抱过傲天来。她用力抽出刀，好痛。女人将刀尖抵在傲天嘴边，血一点点流入傲天口中，“儿子，记住父母血的热诚，父母对不起你，生了你却不能见你长大。”
所有人静静抹着眼泪。
傲天母亲斜眼看着无行神像，充满了仇恨，用力将刀挥了过去，刀狠狠刺入了无行的胸膛。“你终于还是不肯帮我们，我会让你看看，我们是如何靠自己站起来的。”
刀，留在了无行的身上，那刀上刻着傲天二字。
十四
昆仑山。
开元大仙无法再与万魔道人和平共处，万魔道人的心术已彻底泯灭，已滑到了人性的最底层。今日，万魔道人竟无端重伤昆仑山神……
“是时候放下一切了。”开元大仙告诉自己，“优柔寡断，才是最痛的伤害。”
“你走吧，”看着跪在地上的万魔道人，开元大仙还真有一点恻隐之心。毕竟，已经师徒万年了。
“师傅，”万魔道人抬起头来，真会演戏，眼中竟溢出了泪花。难以放下这一段师徒情吗？一般人或许是，但万魔道人，他所留恋的是开元大仙身边无尽的法宝。
“别再叫我师傅，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开元的徒弟。”看来开元大仙心意已决啊。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把事情挑明了，免得以后麻烦。
“师傅，您就绕过师弟这一回吧。”昆仑老祖的善良会成为他永远的负担。
开元大仙并未言语，或许他已无话可说，或许他又在不舍，或许这一切已是定局，亦或许……
俩徒弟等待着，焦急的等待着。
“开元，”或许认为真的没希望了，万魔道人不再坚持，他静静站了起来，恶狠狠直呼师傅的名字。
“师弟，你……”昆仑老祖没想到万魔道人会自己站起来，更没想到，他会直呼师傅的名讳。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万魔道人挥手阻止昆仑老祖的言语。“我可不是傻瓜，你们师徒串通好来赶我走。好，走可以，但我必须带走一件东西。”
“你刚才叫我什么？万魔道人。”对于万魔道人的言行，开元大仙一清二楚。
“什么？万魔道人。”昆仑老祖吃惊的望着师弟。他不会想到，原来师弟就是那被昆仑山的小生命指控的大魔头。
“师傅，你怎么……”万魔道人的声音压低了许多。
“不，别叫我师傅，你我师徒情缘已尽，我修的是道，你自号为魔，道与魔怎么会互溶？”
“师傅，”万魔道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您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这样，当你我对立起来是就不会有所保留。”真的会吗？开元大仙真的会毫无保留吗？我在怀疑。但我敢肯定的是，万魔道人出手一定不会做保留。“我昆仑的奇珍异宝任你挑选，走下了昆仑山，你我就是敌人，敌人相见，刀剑而谈。”开元大仙既然这么说，一切，应该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我要‘双玄剑’”万魔道人的口气可真大，开口就要昆仑山第一法宝。
“你休想。”昆仑老祖阻止道，“‘双玄剑’从来没有离开过昆仑山，也不可能给你这种人。”
“你已经没有权利来命令我了。”万魔道人是要彻底摆脱昆仑了。
“你……”
“我在昆仑山已有问年之久，几万年来，纵不谈功过，这些岁月的辛劳也足以让我带走一把剑了吧。”
“好，我可以把‘玄阴剑’给你。”
“师傅，”昆仑老祖还不肯放手，他是真的怕。
开元大仙摆手制止了昆仑老祖。“接剑吧。”只见一把惊世之剑横空而现，这就是传说中的“玄阴剑”，此剑通体深蓝，剑柄刻有双黑龙，剑身写有“阴魔”二字。
“‘玄阴剑’，好剑，好剑啊。”万魔道人接过宝剑，一阵狂舞，全然没把开元放在眼里。
“徒儿，接‘玄阳剑’，”开元大仙将另一把宝剑赐予昆仑老祖，此剑通体血红，剑柄刻有双青龙，剑身写着“道仁”二字。
“玄阴剑”和“玄阳剑”并称“双玄剑”，有二十四珍宝之一“九天玄石”铸就。“九天玄石”极性奇高，故又称“阴阳石”。“玄阳剑”为至正至刚之物，持剑人正义力量越强大。剑所激发出来的威力就越强大。“玄阴剑”为至阴至邪之剑，持剑人越是阴邪，剑所激发出的力量越强大。
“听说这‘双玄剑’为天下最利之宝器，不知是真是假。”万魔道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想如何？”
“试一试。”
“如何试？”
万魔道人屏气凝神运一股真气于体间。“用你的血来为‘玄阴剑’开封吧。”
万魔道人抽剑向开元大仙杀来，此剑一出急如闪电快如风。但见蓝光一闪，剑已贴近开元大仙不足半米。
开元大仙虚步向后，只需两指问问僵住来势凶猛的“玄阴剑”。轻轻一弹，万魔道人被抛到数十尺之外。“逆徒，竟敢与为师动手。”
“哈……哈……”万魔道人狂笑起来，“开元，我知道法力不及你，但我已知道你的弱点。”
“是吗？愿闻其详。”开元大仙对自己很自信，他知道与万魔道人动手他无懈可击，但前提是光明正大，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法不好的预感。
“你的弱点，就是……”万魔道人剑尖直指开元大仙。“你的弱点就是……”万魔道人剑锋一转，“昆仑老祖，接剑吧。”
万魔道人这一剑太突然，待二人回过神来，剑已到昆仑老祖喉间。想已回天无力。
开元大仙凌空而起，在“玄阴剑”刺入爱徒之前牢牢抓住这邪剑。“双玄剑”的锋利可是名副其实。那一瞬间，“玄阴剑”已被鲜血染透。这区区的剑伤竟让人流血不止。
开元大仙集精气于掌间，狠力向万魔道人砸去。
……
开元大仙的这一掌用了几分力，但还是做了保留。否则，他的一掌下去万魔道人没有在逃的可能，更别说像今天一样落荒而逃了。
昆仑老祖提剑要去追杀万魔道人。
“徒儿莫追，”开元大仙很虚弱，怎么会这样，开元只是被割破了手掌。
“师傅，您……”昆仑老祖这是担心还是惧怕呢？这是怎样的一把剑？小小的划痕竟令人流血不止。
“是‘阴灵之气’，”开元大仙解释道。此时，一道无形的真气正游走他的全身。
“‘阴灵之气’。”昆仑老祖一头雾水。
“是存在‘玄阴剑’中的邪恶之气，遇血而溶，现在它正游荡我的全身。”开元大仙惨白的脸令人担忧，“玄阴剑”，“阴灵之气”，一个个邪恶的名字将令人铭记。
“师傅，如此邪恶之剑，当初您为何要造它？”
“为了造这正义之剑啊。”开元大仙指的是“玄阳剑”，“玄阳剑”中放的是“精灵之气”，正与“玄阴剑”相克相生。
“这剑，真该毁了它。”昆仑老祖充满了仇恨。
“阴阳相克相生，毁了‘玄阴剑’，‘玄阳剑’也将不复存在。再者，一剑易毁，者千万邪恶之心又将如何医治？”
“师傅，快别说了，您体内的‘阴灵之气’要如何除去?”
“带我去‘九龙五行阵’，那里可以借天地灵气，凭五行之属，这样或许可以一试。”到底会不会成功，没有人知道，开元不知道，甚至盘古都不知道。“九龙五行阵”要如何启动，没有人知道。它，或许让你开始走向辉煌，或许让你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灰飞烟灭。
……
昆仑老祖站在巍山之巅，远远观望着阵中的开元大仙。天色渐暗，阴气压来。
突然，阵中腾起九条飞天游龙，映射出五行帝魔的影像。九龙，五行，狠命向开元大仙压来，一切只在转瞬之间，天恢复了平静，开元大仙已无影无踪，他去了那里？是消失还是消亡？或许，他去了神秘的第四境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