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凝,你看前方有好多马。”
耳畔传来芙蕖兴奋的声音,她抬眸望去,前方似乎在举行什么比赛,周围的人不时发出一阵欢呼声。
“我们去看看吧。”
“不去,夏芙蕖,大庭广众下你再敢给我骑马就试试看。”袁幕君冷着一张脸说道。
“我保证不骑,只是去看看。”她说着,狠狠地剐了袁幕君一眼,这小子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走近一看,确是一家买马的老板为了吸引顾客而举行的一场赛马比赛,听周围的人说,谁跑到第一就会获到一百两。夏芙蕖听了,冲柳墨寒道:“你也去参加比赛吧,要是得了第一,就有一百两了,这样你就可以回家,说不定还可以东山再起。”
柳墨寒摇头一笑,只说:“我不会骑马。”
夏芙蕖一愣,很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淡淡的打量他,他知道是谁。
“堂堂七尺男儿竟不会骑马,柳兄说笑了,这样处心积虑,柳兄到底有什么目的?”袁幕君懒懒的开口道。
“糟糕,被你看出来了”柳墨寒轻笑,“这目的嘛倒是有一个,我这人不喜相欠,受人恩惠,怎能不倾囊相报呢?”
“柳兄还真是重情重义啊,不如这样,我们来一场赛马,若是我侥幸赢了,做为补偿,柳兄这恩就让我来帮你还吧,柳兄自可放心离去,自此两不相欠。”
“既然袁兄这么说,柳某怎好推辞,只是这报恩之事,定要自己亲力亲为才好,袁兄大可不必为此事操心。”
语毕,二人的目光深深的纠缠在一起。只是许久以后,他们才知道两人间的较量有多么可笑,不是你的再怎么挣怎么抢也得不到。
夏芙蕖呆愣看着的坐在马上的那两个人,那柳墨寒不是说自己不会骑马吗,怎么她一个转身,他们两人就到赛场上去了。袁染凝也看向两人,垂下了眸,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仅仅是为了报恩吗?
随着一声哨响,十几匹马一同向前奔去,一时间尘土飞扬,那二人身影也隐没在这混乱的争抢。比赛是一个来回,谁最先回到原地,便算谁赢。少顷,便听到答答的马蹄声再次传来,众人纷纷引领相望,看那最先回来的人是谁,夏芙蕖也紧紧地盯着那赛场。
“芙蕖,你希望谁赢。”袁染凝淡淡道。
“当然是幕君啊,他赢了那一百两就是我的了,要是让柳墨寒赢了,那家伙就把钱带跑了。”夏芙蕖头也不回的说道。闻言,袁染凝嘴角抽了抽。
“快看,有人来了。”有人惊呼道。
只见那赛场上赫然出现一人一马,马蹄哒哒,马上的人唇角微扬,眉眼间带着俯视众生的傲气,就好像普天之下只他一人,就好像他是天生的王者。
他骑着马,就这样直直的闯入她眼里,那一刻她的眼里再也见不到其它,那一刻她觉得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他这一瞬。
那率先而来的是,柳墨寒。
听到背后急促的马蹄声,柳墨寒傲然一笑,袁幕君,你还是输了。只要是我想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你想比拼,那好我便给你这个机会,不过是想让你知道,她,我势在必得,而你,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怎么会,袁幕君心里一震,他输了吗?前方那疾驰的背影在嘲笑着他的失败,从小到大,他从没输过,为什么偏偏是这次。那人的存在是个威胁,他不允许这样的威胁存在,纵使她娘不喜,纵使身份悬殊,那又怎样,他,要定了她。所以他怎么会输。
离终点还有几米远,袁幕君咬咬牙,狠狠地踢了马肚子一脚,岂料,许是那脚过重,马儿被刺激到了,突然停下抬起前蹄,嘶鸣一声,然后在原地打转,想要把背上的他摔下来。该死,他低咒了一声,紧紧地抓住缰绳,马儿像疯了一样,上下颠簸,他有些承受不住,神情一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眼看着那马蹄就要向他胸前踏来,却被人从侧面抓住缰绳,用力一扯,马蹄偏离了方向,落在地面上。待看清那来人时,他猛然一震。
看到场中的情况,芙蕖和染凝快被吓呆了,匆忙跑入场内。
“幕君,你没事吧。”夏芙蕖扶起地上的少年担忧道。
“我没事,别担心。”他淡淡道。
“还说没事,你的手臂都擦伤了,走,我带你去找大夫。”嗓音透着一丝就着急,“染凝,我们先走了。”袁幕君的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声来。
看着两道离去的背影,柳墨寒自嘲的一笑,他快要被胸腔里股酸涩淹没,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过他一眼。饶是他过于自负了,这场比赛是他输了。
右手突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缠绕,他低头,看到袁染凝用手帕轻轻地包裹他受伤的右手,刚才用尽了力气去拉缰绳,手被绳子勒出一道血痕,可是她不在乎,一点也不。
“还疼吗?”
袁染凝看着他脸上那受伤的表情和嘴角泛起的那抹讽刺的笑,心突生一阵慌乱。她出声询问,想要唤回他的注意,而他却恍若未闻。
“柳墨寒。”袁染凝轻咬下唇,再次出声叫道。
耳畔传来一声呼唤,他瞥了一眼被包好的手,冲身边的女子道了声谢,然后转身离开。
“柳墨寒,刚才你们在比赛时,我问芙蕖,你和幕君她希望谁赢,她告诉我说,希望幕君赢。”
步子没有丝毫的凌乱,耳边是他淡漠的夹杂了一丝笑意的声音:“她的答案,我不关心,我与她之间,除了还恩,再无其它。”
闻言,袁染凝垂眸,眼里有抹失而复得喜悦,原来真如她想,他所做的一切仅是为了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