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米阳光从窗外射入。
柳墨寒悠悠醒来,这一夜睡在她的床上,被她的气息包围,他睡得很沉很稳。起身,整理好后,他淡淡的打量这个小小的房间,布置的很是古朴淡雅。
“芙蕖,快起来,幕君找到风灵了,他说要带你去骑马。”随着一道声音传来,门被人从外推开。闻声,柳墨寒转过身来,与推门而入的袁染凝正好撞面,看到彼此,二人皆是一愣。
看来这小小的地方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柳墨寒在心中暗叹道。
袁染凝更是差点惊呼出声,芙蕖的房间怎会有一个男人,要是让她的傻弟弟知道,那还不得疯了。从她推门而入,那男子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可她竟不觉得恼怒,许是因为那目光纯净的不带一丝杂念,许是因为他俊朗的外表。
“先生是谁?怎么会在芙蕖的房间,你和芙蕖是什么关系?”顾不得礼仪,袁染凝出声问道。
什么关系?柳墨寒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夏芙蕖正好从外面进来,看到袁染凝,她欢喜地跑到她身边,扯着染凝的袖子问道:“幕君,来没来,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袁染凝瞥了一眼那男子,轻笑道:“他早就不生气了,而且他找到风灵了,还说要带你去骑马。”
“真的?”听罢,夏芙蕖的小脸堆满了笑意,“幕君是不是在老地方等我。”
还未等袁染凝点头,夏芙蕖便欢喜的转过身准备前去,这时一声轻咳传来,她骤然停住了脚步,恍然醒悟屋内还有一人。
“那谁,天亮了,你该走了,我就不留你了,再见。”夏芙蕖冲柳墨寒说道。
听到她那不带一丝留恋的语气,他脸一沉,就这么着急见那个幕君吗?
未曾注意到其他,夏芙蕖说完便又转身向外跑去,才跑到院中,便被人叫住。
“蕖儿,你要上哪去。”
是娘,她暗叫不好,“我出去逛逛。”
“染凝来了,你好好陪她,不许到处乱跑。”苏瑾拧眉说道。
这时,袁染凝和柳墨寒也从屋子里出来,站在院中,苏瑾看到柳墨寒,轻声道:“可还睡得好,天亮了,你便自谋生路去吧。”
柳墨寒闻言,冲苏瑾微微俯身道:“谢谢您的收留,家父自小教育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墨寒我身无分文,甘愿为奴,任您差遣,不要回报,权当还您的收留之恩。”
一语即毕,三个女人皆是一震。夏芙蕖暗自诽谤,那人又犯什么神经。袁染凝更是没有想到,他那样满身傲气的人,竟愿意为奴,任人差遣,他和芙蕖,到底是什么关系。袁染凝轻咬下唇,瞥向身旁的男子。
苏瑾轻笑,本想出声拒绝,抬眸间却看见袁幕君牵了一匹马,站在院门处,冷冷地看着那自称是墨寒的少年。
“墨寒,你姓什么?”
“我姓柳。”
“那好吧,柳墨寒,你要留下便留下吧,留在蕖儿身边看着她,免得她胡闹。”苏瑾淡声说道。
柳墨寒唇边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夏芙蕖却傻了眼,娘是怎么了,怎么会留下他。她看向染凝,却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突然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一股炽热的视线射来,她转过身,看见幕君满脸阴鸷的瞪着她,不对,是她身后的人,那便是,柳墨寒,后者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幕君翻身上马,策马而去。她想要追去,但娘在这里,她又不敢。不知道为什么,娘自小便不喜欢幕君,还让她少于幕君接触,但娘是极爱染凝的,有时连她也会嫉妒。
“我说你跟来做什么?”大街上,一个女子的娇呵遥遥传来。
众人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少女冲着身后的少年怒道。一些人微微一笑,以为是哪家的小夫妻在闹别扭,待看清那被训斥的少年的面容,不少女子在心中暗暗道,若是有这样的夫君,就算是天天把他拴在身边也是愿意的。
看着前方的背影,柳墨寒轻笑道:“是你娘让我看着你的。”对,看着你,免得你与闲杂人等接触,譬如说,那个袁幕君。
“我又不是罪犯。”夏芙蕖转身气愤的叫嚷,看着她那气鼓鼓的笑脸,柳墨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过当他看清前方的来人时,笑容骤然消失在脸上。
“染凝,幕君,我在这儿。”夏芙蕖冲他们招手道。
二人慢慢地走进,袁染凝看到他,对他点头一笑,他也微微颔首。淡淡的打量那个袁幕君,岂料那人也在打量着他,二人的视线交集在一起,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那势在必得决心。
袁染凝觉察到身边弟弟的敌意,无奈的摇了摇头。昨天芙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他也在旁边,听罢她有一丝吃惊。她问他的真实身份,他一笑,看向芙蕖说:‘和她编的差不多。’虽然心中有些怀疑,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他。她又问他,家乡在哪里?他说,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她有些明白,他为什么非要留下,报留宿之恩是假,报救命之恩才是真吧。回到家后,她也把事情转述给幕君听,她希望幕君不要误会,谁料幕君依旧看不惯他。
“染凝,我们到那边看看。”芙蕖突然道。
“好啊。”她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两人。
芙蕖和染凝才走几步,那二人便匆匆赶来,夏芙蕖看向闪电般出现在自己左边的柳墨寒,嘴角一抽,又看向紧接着出现在自己右边的袁幕君,嘴角再一抽。不对,她的右边不是染凝吗,她侧头看去,却看见染凝被挤到一边,正怒视着自己的弟弟。她不禁想大叫,老天,把这两个家伙都收了去吧。
街旁的茶楼,二楼靠窗的位子,一个人,眉目清冷,正淡淡地望着那远去四人的背影。
“别看了,都走了。”对面的男子轻笑道。
闻言,他收回了目光,端起茶杯饮了一口,“乔阑,近日,他恐怕会让我娶亲。”
乔阑一愣,脸上有抹似有若无的伤感,“你准备娶她吗?”
沉默了良久,他说:“若是这亲非娶不可的话,那便是她了。到时我会给他说,我早已钟情于她,他定会成全,只怕。”
“怕袁常风不准?”乔阑接口道,“不会的,你们门当户对。”
‘不,我怕她不肯。’他打断了乔阑的话,淡声说道。
乔阑一怔,不知再说些什么。
“袁家哪一处的店铺历史最为久远。”他再次出声,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北街的那家。”
他嗯了一声,抬眸看向窗外,乔阑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正欲喝,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手一抖,茶水洒落一身,他说:“搞垮它,为了袁家,她不会不肯。”
彼时,他才知道他的心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