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那皇后也不再看她,反倒把脸扭向了一旁的月如,嘴角噙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只见她缓缓走下卧榻,来到堂下立着的一言不发的女子面前。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听得皇后话语里的冷意,本来垂手而立的女子单薄的身子狠狠一颤,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看清女子的面容,那皇后眼中冷意更胜,冷哼一声,“我道长得如何的貌若天下,把皇上的七魂六魄都勾了去,原来是一狐狸精的样儿!”
月如此时已是脸色惨白,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的这火儿竟然引到了自己身上,只是急忙下跪,“奴婢不知娘娘如何说的此话儿,奴婢如有不尊之处,还请娘娘开恩!”
“你不知道!”没想到听到月如口中说的此话,那皇后脸上早已没了当初的笑意,“说,你来皇宫到底作何居心,不要以为自己长了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就学别人开始勾引男人!皇上那是九五至尊,岂会让你这等妖女给勾引了去!”
“奴婢没有!”月如的眼神一下子慌了起来,此等重罪,不是她一个弱小女子能够承担的了得。抖着嘴唇,却发不出抗制性任何语言,只是伏在地上,极力的辩解,“奴婢没有,请皇后娘娘明察!”
“你没有!”皇后一声冷笑,“难道那袭贵人看到的都是虚幻的不成!”
月如脸色苍白,洁白的贝齿紧咬得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眼泪开始在眼眶里转圈。
灵儿知道了,感情今早碰上的那皇上和袭贵人,辞了以后,那袭贵人又跑到此处来嚼了舌根儿。那皇后本来就是看两人不爽,昨天月如又是为了袒护自己而出言顶撞,恐怕她今天叫两人到这儿来,是准备拿她们两个先来开刀了。
“娘娘!”灵儿刚要开口,却被那皇后一眼把到嘴的话给瞪了回去,月如只是看着灵儿,泪流不止。
“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金嬷嬷,带着她去绣衣宫收拾了东西,搬到本宫的杂役房里。本宫这里,可是没有那么多的闲情去养个闲人!”
“是,奴婢遵命!”那金嬷嬷拉了灵儿,就要出门。
灵儿回头,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女子,动了动嘴,想说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被那金嬷嬷使劲的扯了一把,便扯出了门去。
再次回到绣衣宫,收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撇开那些秀女有意无意瞟过来的探索的目光,有那老婆子领着,又重新回到了凤仪殿。
杂役房的住处比不上那绣衣宫,这里一间不大的房子,却是摆了几张床,那些和自己同住的宫女,此时不知是在哪里忙着,屋子里只有灵儿一个人。
坐在窗前,灵儿不仅又望向前院的正殿,不知月如,此时是否已经安然无恙的走出了凤仪殿。
她萧灵儿虽然不是老好人,但也绝对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昨天是月如救她与水火之中,要不是月如,恐怕她现在也就是黄土岗上的一缕孤魂。所以回了绣衣宫,她什么事儿也没干,只是去了东厢一趟,见了自己名义上的姐姐,端青沐。
听得灵儿是要自己前去拜托姑母,让她放过那名叫戴月如的女子。青沐看了灵儿半响,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的好妹妹,你就是太没有心机。这深宫里如狼似虎,每天稀里糊涂的死了的宫人不知有多少个,为何不先顾着自己。”
知道青沐话虽这样说,可是对自己却是真心实意,要不是害怕自己被骗了,她才没必要顶着风险跟自己说这些。
灵儿笑了笑,只是拉着青沐的手,“姐姐什么话都不用说,灵儿自是明白姐姐对我的好。但是灵儿知道,背后议论朝廷的不是,这是不忠;自己的救命恩人身陷困境而冷眼相待,此为不义!姐姐自是不想让妹妹做着不忠不义之人,所以灵儿还请姐姐出身,救得月如。他日灵儿自会肝胆涂地,以身相报!”
青沐伸手拉起灵儿,眼中隐隐显有泪滴:“妹妹此言却是严重了!这些事情,姐姐自会打理,这一点妹妹不要担心!还是早些养好身体,我已对姑母说起妹妹的事,相信姑母是不会太过为难你。”
想到这儿,灵儿不仅笑了,是苦笑。我的好姐姐,到底是谁没有对这皇宫的龙潭虎穴没有看的明晰,表面上是答应了你,但是暗地里到底做了什么事,却是不用和你明说。
杂役房的生活却是不那么好说的,刚刚来的那天天一黑,灵儿便爬上了床。那些同室的宫女对这些事儿早就见怪不怪了,即使你说你是被从娘娘贬下来的宫女,恐怕也会有人相信。
只不过这里的生活却是比较以前艰苦多了,“啪……”一声脆响,灵儿一掌朝着自己的脸颊拍去,溅了一手心的血。连这凤仪殿的蚊子都欺负人!
灵儿不知道自己第二天是什么时候醒的,却是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睡的正香的时候,右耳一痛,睁眼一看,咦?灵儿怎么发现自己的耳朵正提在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婆子手中。
“很痛啊!烦劳您老轻点!”灵儿不禁大叫。
“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这儿睡!”那老婆子人虽老,可手上的劲儿是一点没有含糊。
“对不起,我马上起来!”灵儿放眼看去,整个房间除了她们两人,一同住的宫女们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床,出了门去。
“金嬷嬷已经吩咐了,我们凤仪殿从来不养闲人,对于你,是娘娘吩咐特意给予照顾的!”
那她是不是要感恩戴德,先谢上一番皇后娘娘的宽宏大量!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嬷嬷我亲自帮你换衣洗漱不成!”
“是,马上就来!”灵儿飞快的下床。
“啪……!”这一声脆响可比灵儿打蚊子的时候额声音响多了,只见那老婆子二话不说,一巴掌朝着灵儿娇俏的脸颊扇了过来,白净的小脸,顿时红了一半。
“丫的,你干嘛打人!”灵儿被她一巴掌扇的是晕头转向的,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眼眶微酸。却只是捂着脸,一脸愤怒的看着她。
“那瑞英姑姑也是秀女出身,怎么也没教出个规矩出来!嬷嬷我会小心的一点一点的开始教你,掌嘴是对你客气了!”老婆子冷笑道。
这是故意的!这绝对是你故意的!
“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洗衣房里还有一堆衣服等着你去洗呢!”
“是,奴婢遵命!”这个老不死的!灵儿心里骂道。迅速的穿了衣服,朝着那杂役房奔去。
本来皇宫里的衣服都是有浣衣房的人来洗的,但是不知为何,这凤仪殿里却是令开辟了一间洗衣房,殿里所有宫女太监的衣服都堆积在这里。
灵儿自知和皇后貌似结下了不解的茬儿,而那掌管凤仪殿杂物房的老婆子自是认准了她,所以灵儿便隐了性子,低调了许多,在凤仪殿住了几日,除了那老婆子时不时的找上一点麻烦,平时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这几日绣衣宫却是风云突变,皇上不知为何病情加剧,全宫上下一片人心惶惶,怀天殿前每天都聚集了不少手足无措的大臣。寝宫内,更是召集了所有太医院有名的太医八方会审,可是一个个只能看着皇上的龙体日渐消瘦下去。
太后终是下令,提前大选,在绣衣宫挑了几位品貌端庄,贤淑兰心,据说有祥龙之照的女子,封赐为妃,皇宫整整三日张灯结彩,整个天都内也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而以青沐为首的一些贵族嫡女,却是在这次大选中隐了去,待字闺中,以备赐婚近亲宗室。青沐仗着自己是皇后侄女儿的身份,特此恩准其入住凤仪殿小住,而那戴月如,据灵儿多方打听,却是不知为何和她一样被折成宫女,去了莫离宫。
说起这莫离宫,那便是三皇子楚离的居所,或许能够了却她的一番心愿,看来这也是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