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二人一路被引到前厅,仆人刚奉上茶,便见一鬓角发白,身形瘦削憔悴的中年文士从内堂转出。
轻尘二人忙起身行礼:“想必阁下必定是邵大人了?”
邵文权温文而笑,拱手道:“正是老夫,只是不知二位是什么人?”
轻尘扫了一眼四周的仆人,邵文权立刻会意,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待所有的仆人离开,轻尘方说道:“都说邵大人您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好官,此事耽搁不起,小女子便只好开门见山了!小女子巫轻尘,这是我的师兄慕少柏。我们两个都是昆仑修仙的仙士。”
邵文权一听,不禁面露狐疑之色:“我也曾闻云烟飘渺处,常有仙人修士出没,只是没有亲眼见过,更没有办法辨明你们身份真假,焉知不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轻尘恳声道:“我们此次乃是秘密行动,不便使用仙术,所以一时没办法证明,但请大人一定相信我们!”
邵文权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缓声道:“既如此,你们且说说此次来老夫府邸所为何事?”
轻尘道:“我就直说了,正在南方横行肆虐的根本不是瘟疫,乃是魔界暗中作祟,一手制造的丧尸之祸,我们仙山一众仙师们已经组织了部队,正在应付这次丧尸之祸,只是此事牵涉到凡界芸芸众生,所以还须求得朝廷相助。”
邵文权闻言吃了一惊,转而更加怀疑:“所谓‘丧尸’之事实在是匪夷所思,况且仅凭寥寥数语,老夫又怎么能相信你们?再说,你们到底要我帮些什么?”
慕少柏与轻尘对视一眼,点点头,说道:“邵大人,我们此行是受了师命前来与朝廷商议对付丧尸的事情。此时关系苍生安稳,并且迫在眉睫,不容耽搁。请大人行个方便,安排我师兄妹和皇上见一面,我们自会当面向他禀明一切。”
轻尘附声道:“正是,请大人务必相信我们这一次。”
邵文权凝眸蹙眉道:“如果你们是刺客,那老夫可就是国家的罪人!老夫怎敢轻易带你们去见皇上?”
谈话一时陷入僵局,只见一位仆人匆匆忙忙跑来,一边喘着气一边道:“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
邵文权一听,眉间一喜,忙问道:“在哪儿?”
不待那位仆人作答,邵文权忽又蹙起了眉,追问道:“少爷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那仆人踟蹰着,神情颇为为难。
邵文权见他如此,脸色一变,更加着急,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快带我去南儿!”
邵文权提足就要奔出门,却被那仆人拦住,“老爷且慢!少爷他,他感染了瘟疫,您不便前去探视!”
“什么?!”邵文权一听,如五雷轰顶,身形猝然一颤,不顾阻拦,更要往外奔去。
邵文权为官清廉,与夫人伉俪情深,但是邵夫人红颜薄命,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邵文权耿耿于怀,所以自她因难产而去世后,就再未纳过妻妾。如今将近半百之年,膝下就只剩这一个孩子相依为命。
那仆人拼力扯住邵文权的胳膊,道:“老爷!您别急,已经吩咐人去请大夫了,估计大夫一会儿就来,有消息会立刻告诉您的!你冒然前去,万一感染了可该如何是好?”
“大胆,给我放开!”邵文权爱子心切,哪里听得进去,只是挣扎着要去见儿子,这些仆人忠心耿耿,拼死也不让他前去。
邵文权突遇此事,也顾不上其它。轻尘二人站在一侧,却将一切尽收眼底。
轻尘略思片刻,上前一步,对着邵文权欠身道:“邵大人,或许我有办法能解令郎的恶疾!”
邵文权这才想起厅内尚有他人,又听轻尘如此说,也不管心里是不是相信,只是觉着姑且一试未尝不可,那仆人见邵文权情绪稳定了些,才放开了他的胳膊。
邵文权整整衣衫,道:“家里突然遭此变故,怠慢二位了,只是不知二位有何办法可以救我南儿?”
轻尘看向少柏,问道:“少柏,你身上带的可还有玄一真人赐给的丹药?”
少柏闻言,忙伸手在怀里一翻,掏出一个瓷瓶,道:“只剩下这一颗了!”
轻尘目光一喜,接过来转向邵文权道:“邵大人,这是我师伯所炼制的丹药,可解尸毒!请带我们前去看看令郎的状况!”
邵文权目光中绽放出光彩,激动不已,忙向那仆人喝道:“还不带路?”
仆人目光疑惑地扫了一眼轻尘二人,虽然并不能全部弄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但是却大致听出这眼前的两人有办法救自己的少爷,忙在前带路道:“二位请!”
轻尘二人忙缓步跟在后边,那仆人见邵文权也提足欲往,忙阻止道:“老爷,您还是不要去了!”
邵文权甩袖喝道:“胡闹!南儿是我儿子,我不去谁去?”
仆人一听,忙低了头,心里担心着,却也不敢再阻止。
那仆人领着三人穿过九曲回廊,在一处僻静的屋子前停驻,推开门,四人依次步入室内。屋子里只点着一根蜡烛,所以显得有些晦暗,轻尘等人走到床前,不禁大吃一惊,借着幽暗的烛光,只见那邵公子被铁链层层缚在床上,面露凶光,龇牙咧嘴,状若凶狠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