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轻尘伫立在崖边,默然凝视着远处的深沟幽壑,衣袖随风,墨发飞舞。
白衣仙人自她身后走近,在她的身旁站定,静立片刻,幽幽道:“不是喜欢,是爱,我也爱尘儿!”
轻尘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白衣仙人,声音颤抖不已,“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爱尘儿!”白衣仙人上前一步,将轻尘拥入怀中,面上含着释然的微笑,一字一顿,每个字都似有千斤重的分量。
轻尘伏在他的胸前,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二人就这样不发一言,只紧紧地相拥在一起,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心跳,贪恋着此刻彼此心意相通的美好。
良久,轻尘仰首抬眸,正想说话,余光倏然瞥见一排身影,神情一滞,忙转头瞧去,只见慕少柏脸色惨白,神色沉痛,赫然站在不远处,身后还跟着几位昆仑弟子。
轻尘忙要挣脱,白衣仙人却微微一笑,只将她搂得更紧。
轻尘神情疲惫,折回巫山。推开房门,正要倒杯水来喝,却见几案上摆着一个陌生的锦盒,轻轻拿起来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精致的朱钗,心中疑惑,唤了声:“半夏!”
半夏推门而入,道:“神女有什么吩咐?”
“我离开这两日,可有人来?”
“只是你回来之前,有人送来礼物,正是神女手中的朱钗!”
“那送钗之人可有留下什么话?”
“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好,你出去吧!”
半夏闻言走出屋子,随手关上了门。
脑海中浮现起那个白衣如雪的身影,轻尘心里一暖,抚摸着手中的朱钗,爱不释手。过了一会儿,又将朱钗插入发间,在镜中细细端详,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轻尘盘膝坐在亭中的矮榻上,抬袖拨弄着琴弦,琴音清朗澄明,缠绵婉转,恰似她此刻的心情。
半夏匆匆而来,对着她施了一礼,道:“神女,有客人来访!”
轻尘双手微滞,神色一喜,忙道:“快请!”
半夏闻言转身疾步离去。听到脚步声重又响起,轻尘双手在琴弦上一抹,忙整了整额前的乱发。
“看来你心情不错!”来人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戏谑。
轻尘微微一怔,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期待中的白衣翩跹,而是一团炫目的火红,不禁心里大吃一惊,忙吩咐半夏:“你下去吧!”
看着半夏走远,轻尘转头怒视着来人,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朋友!”
来人悠闲地在石凳上坐下,自顾自倒了一碗茶,放在唇边慢慢品味,一副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架势。
“谁是你朋友?!”
来人双眉一挑,奇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轻尘从古琴之后起身,亦在石桌旁坐下,目光投向远处,凛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来人取了另一个茶碗倒满,推到轻尘的面前,似完全不在意她的冷漠:“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堂堂魔尊迦夜,竟然只身闯我仙山,当真不把我仙门放在眼中?”
“你怎么学的和那些迂腐老儿一个口气?”迦夜啧啧感叹,不以为然,转而瞧见轻尘发间的朱钗,舒眉笑道:“看来你很喜欢这个朱钗?”
轻尘神色一滞,蹙眉道:“是你送的?”
迦夜凝眸而笑,“那姑娘以为是什么人送的?”
不见轻尘作答,迦夜又道:“难道你以为是我那迂腐沉闷毫无情趣可言的师兄?”
轻尘倏然转头凝视着他,怒喝道:“胡说什么?!”
迦夜放下茶碗,舒适地伸了伸懒腰,自有一番散漫不羁的风度。
“本尊无聊的时候,偶尔也会打听点八卦消息来消遣,你和我那迂腐沉闷毫无情趣可言的师兄的事儿,早就在仙界传的沸沸扬扬,我知道又何足为奇。”
“我的事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仙魔疏途,轻尘不送!”
迦夜无辜地眨眨眼,似乎半晌才搞清楚状况,恍然大悟:“你这是赶我走的意思吗?”
轻尘面色冷漠,不留情面,“是!”
迦夜起身整了整衣衫,哈哈一笑,向亭外慢步走去。
“慢着!”
迦夜身形一滞,忙转了头,眉目含笑:“怎么,许是舍不得我了?”
轻尘抬指取下发间的朱钗,向他身上扔过去,道:“这个还给你!”
迦夜伸手接住,端详一下,揣入怀中,意味深长地笑道:“早晚你都会收下的!”
初云来访的时候,迦夜刚离开不久。
他看了一眼石桌上摆着的两个茶碗,蹙眉道:“你有访客?”
轻尘双臂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闭起眼睛,闻着他身上悠悠的檀香味,低声道:“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初云轻轻抚摸着轻尘的头发,在她的发间留下淡淡的一吻,“这两日休息的可好?”
“嗯,很好!”轻尘仰起头,与初云四目相对,眉间流露着隐隐的担忧,“师傅,长老会——”
初云指尖按在她的唇上,堵住了轻尘要说的话,他当然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
“你放心,一切有我!”
听了他的话,轻尘重新将脑袋贴在白衣仙人的胸前,任由着他紧紧拥着自己,心里装着满满的安心。
阳光跳出层层白云,斜斜照进亭内,柔柔洒在默默相拥的二人身上,美好静谧。
神女与初云上仙相恋的消息转眼之间便传遍了仙界的每一个角落。
执法长老带着两位仙姑,一大早便气势汹汹的来道天目山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