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两拨人此时已熄了火把,依然密切地注视着战况,见二人均有所伤,皆在心里捏着一把汗。
正在两拨人蠢蠢不知所措之时,突然有人惊呼一声,只见初云二人皆拼尽全力打出两股灵力,在空中相接。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朵轰隆隆的响,初云迦夜一个不稳,均后退几步才站定。众人忙定睛细看,只见有鲜血正顺着迦夜的手臂一滴滴落下,而初云亦眉头一蹙,吐出一口鲜血。
迦夜捂着受伤的手臂,大笑几声,道:“看来你伤的不浅!”
初云以剑触地,支撑着身子,反唇相讥,“你伤的恐怕也不轻!”
“尊上,您法力刚刚恢复,我们硬碰硬未必讨得到便宜,不如先回离境,待他日养好了身子,再来替巫姑娘报仇不迟!”红裳奔上前扶住迦夜,面露担忧,低声相劝,知他平日喜怒无常,心里忐忑不已。
迦夜不但没有动怒,反而嘴角一扬,凤眸闪着精光,冲着初云笑道:“看来我们今天是分不出胜负了,不如日后再约个时间,打个痛快!”
初云亦冷笑道:“好!”
“告辞!”
“不送!”
执法长老上前一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玄一真人伸手拉住,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迦夜侧首端详了一下冰山,拳头在袖内紧了紧,然后大笑几声,带着一众人穿过索桥,扬长而去。
“为什么要放走魔尊?”
执法长老甩开玄一真人的手,满腔怒气盯着初云。
初云上仙面色苍白,并未回答。
玄一真人蹙了眉,神色担忧地问道:“上仙,伤势如何?”
“无碍。”初云轻咳几声,转身吩咐昆仑弟子,“昼夜不停,挖开山洞,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神女!”
昆仑弟子讪讪地望向执法长老,执法长老的目光在初云身上停留片刻,然后长叹一口气,似是泄了气,连连摇头道:“罢了,罢了,这里就交给真人吧!”
玄一真人看着执法长老转身离开,遂吩咐道:“就照上仙的意思办吧!”·······································
初云上仙番外
自从当年尘儿跳下诛仙台,我就再也没有奢望此生还能再见到她。
可是我确确实实的见到了,她就那样遍体鳞伤,躺在雪地里,像一只需要怜爱的小兽,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凝视着面前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容颜,心中的狂喜快要抑制不住。重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此生必护她周全。
“你认识我吗?”
她的一句话似一盆冷水浇下,我愣在当地,她疑惑的目光绝不是伪装出来的,只是真的不记得了吗?所有的一切都要用这么一句话一笔勾销了吗?
心中正怅然若失,却见她的嘴角流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一如从前那般美好,顿觉豁然开朗,只要她还活着,还在我身边,就算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就有什么呢?也许这正是上苍给我的一个机会,让我们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我将她带回天目山,将她安置在她从前居住的竹舍。为她疗伤的那段时间,我日日都伴在她的身边,一遍遍端详她的睡颜,生怕一不留神,发现这一切不过又是一场梦。我迫切地想知道有关于她的一切,想知道在没有我在身边的那些日子,她都经历了什么,我渴望她向从前一样在我面前细数她的喜怒哀乐,可是我不能。
她的内力损耗十分严重,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熟睡。她那睡梦中安详的样子总让人觉得恬适美好。
她痊愈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我陪她下棋,她陪我舞剑,我们并辔而行,在原野中驰骋。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到永远,直到后来,我才发现,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我的南柯一梦。
“她是不是真如你口中所说的清白无辜,就请你先看了这个再做判断。”
我拿起竹简,来回着上面的几行文字,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巫轻尘,五千年前出现在人界,收拢堕仙,成立风雨楼,屡次带领一众手下溜进虚荒探查。’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毕竟虚荒里封印着那个人,也许,她根本没有失忆,这个猜测让我更加沮丧,我是真的生气,气她竟然可以为了其他人来骗我,怎么可以为那个人做到这种地步?这样的尘儿让我觉得陌生,她怎么可以,怎么忍心,怎么可能这样对我!我不禁怀疑,她还是不是那个我从秦淮河畔带回的尘儿,还是不是那个陪伴在我身边五万年的尘儿,还是不是那个日日跟在我身后,唤我师傅的尘儿,还是不是那个宁愿跳下诛仙台也不愿意伤我的尘儿?
直到我察觉出她对我用毒,用的是对我根本没用的“摄魂香”,才明白她是真的失忆,不过只是忘记了与我相关的一切,却独独记得和那个人的曾经,真是讽刺啊!是我曾经亲手教给她‘摄魂香’的炼制方法,可她竟然用它来对付我,除了苦笑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她该有多恨,才会将我忘得这么干干净净!
于是,我决定陪她上路,去实现曾经答应她的誓言,既然是我曾经欠她的,那么就还给她好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开她这万余年的心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像从前那样坦然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