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轻叩门扉“是我。”
“进来!”
推门而入,只见一灯如豆,白衣仙人慵懒地躺在椅子里假寐,桌上点着檀香,袅袅轻烟从炉中飘出,白衣仙人闻声睁开眼睛,示意轻尘坐下。
轻尘一一将酒菜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桌旁坐下。
“夜间寒凉,不如吃些酒暖暖身子,这些都是我做的!”
初云坐直身子,似是颇感兴趣的扫了一眼,然后拿起竹筷挑了一根青菜放入口中,咀嚼几口,点头笑道:“相当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轻尘灯下婉约而笑,将酒壶从温水里取出斟满一杯,递给初云道:“这是我亲酿的葡萄美酒,烦劳上仙品尝一下。”
初云接过酒盏,放在鼻间一嗅,只觉一股淡淡的异香扑鼻而来,他神情一滞,随之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然后举盏饮下,道:“果然不错!”
轻尘忙又倒满一杯,初云瞧也不瞧,端起来一饮而尽。如此,几杯下肚,初云的脸上竟浮现出几分醉意,目光也开始凌乱。
“你说,你在天目山这几个月,我待你如何?”初云目光凄迷,伸手握住轻尘的手,轻尘也不拒绝,只在心里默算着时间。
“上仙待尘儿自是极好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初云一句话没说完,打了一个酒嗝,铛的一声,醉倒在桌上,手臂无力滑落,打翻了面前的酒杯。
“上仙,上仙——”轻尘叫了几声,见初云没有一丝反应,知道他醉极。
轻尘伸手整理了初云脸颊滑落的乱发,只见他双颊微红,五官秀挺,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灯下越显俊美非凡。
“对不起!”轻尘将初云扶上床躺下,自行坐在床边,指尖轻触着初云的面颊,无限怜惜,喃喃而语,“倘若有别的办法,我断不会如此做!只是,我欠那个人太多!虽然知道你错把我当成另一个人,可是我还是感谢你这段时间为我所做的一切。七巧玲珑心的心血我一定要得到,除此之外没有办法解除那个人的封印。我在此立誓,它日若我能救下那人,必定供上魂魄助你再度为人。”
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似是下定了决心,轻尘从袖中抽出短戟,缓缓靠近初云的胸口,戟尖闪着银光,兀自轻颤着。轻尘目光潸然,不忍直视,遂闭了眼,手臂收回一些,发力向前刺去。没有听见戟尖刺破皮肉的声音,轻尘心里一惊,倏地睁开眼,便见初云用两指生生夹住了剑尖,眯着眼正玩味地看着她,玩味之中又夹杂着一丝释然:“我的尘儿怎会忘记摄魂香对我根本没用!”
“我根本不是你的尘儿,你莫要再骗自己,既然被你识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轻尘冷哼一声,脑海浮现出那个一身艳红的邪魅身影,心里一阵绝望。
初云闻言不语,反而转身将轻尘压在身下,四目相对,鼻息想闻,姿势无限暧昧,似要看穿她的内心。
轻尘正觉面红耳赤,却见初云挑眉而笑,一长串笑声里夹杂着太多轻尘不能承受的东西:“你可知解除仙界封印用的必须是七巧玲珑心的新鲜血液,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件事,这七巧玲珑心便送给你,我便随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初云的指尖轻轻抚上轻尘的唇瓣,轻轻婆娑,似是要描绘她的唇形。轻尘倏地绷紧身子,心跳不已,警惕的回视着初云。
“你想怎样?”
“你以为我想怎样?”初云玩味地欣赏着轻尘眼中的慌乱,促狭一笑:“我不过是想让你在天目山再留七日!”
初云的话完全出乎轻尘的预料,她的目光紧锁初云的双眸,却一无所获,不禁皱眉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初云粲然一笑,直起身,转而消失在门外。
轻尘支起身子,凝视着空荡荡的房门,皱紧了眉头。
后来的事情超出了轻尘的意料,初云依旧将她留在竹舍,日日均来相伴,却并没有一丝轻薄之举,每日所做,无非下棋,舞剑,骑马之类。
初云的嘴角永远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已经忘记了两人之间的约定。轻尘偶尔偷偷凝视他时,心里竟不自觉的升起一丝暖意,有时甚至会觉得他确实是顶不错的一个人,至少生了一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