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殿内,淑昭仪坐于主位,梅芳仪坐于右侧,大厅木质地板之上,跪有阿锦三人。
“刘女吏,你先说?”淑昭仪冷着眸子看着面前跪着的三人。
“奴婢不知。”刘女吏连忙摇头,奴婢当日只是恰巧经过。
“阿锦,若兰,你们说。”梅芳仪连忙开口。
“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阿锦与若兰对视一眼,连忙道。“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哦?不知?要不要本宫提醒你们?”淑昭仪声音温婉,却带有一丝警告。“昨日御花园,梅芳仪从湘容华身边奴才身上搜出一枚血玉,而那正是本宫刚刚丢失的东西。”
“玉?”刘女吏惶恐求饶。“奴婢们都离得远,什么也没看见。”
“本宫说你们看得见你们就看得见。”淑昭仪冷声道。“本宫提醒你们,湘容华舞弊身边宫人,藐视宫规,为你们三人亲眼所见。”
阿锦心里有些无奈,这些个吃饱了事干的妃子斗来斗去还要他们当人证。尼玛,人证是好当的么?事情闹的小也就罢了,事闹大了身为此时当事人的三人,就算湘容华放过他们,淑昭仪也会将她们灭口的啊。
“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阿锦连忙匍匐在地板上,装作瑟瑟发抖。“奴婢们当时离得远,根本就不知道湘容华和梅芳仪娘娘发生了什么。”
“是啊,娘娘,我们只知道梅芳仪娘娘的佛珠丢了,奴婢一直在低头寻找佛珠。”刘女吏也是在宫里呆久的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也不敢承认。“奴婢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淑昭仪厉声道。“本宫最后一次问你们,看到还是没看到?”
“奴婢们什么都没看到。”三人立刻磕头求饶。“娘娘饶命。”
“拖出去。”淑昭仪冷冷一笑,“尚食房宫女顶撞本妃,惹出本宫心悸之症,罚五十大板后跪在华阳门外三天三夜。”
“娘娘饶命。”三人慌忙求饶,五十大板本就会失去大半性命,若还要跪立三天三夜,岂有命哉?
“快拖出去。”梅芳仪嫌弃的摆摆手。
门外侍卫得令,立刻左右拖住三人,朝暴室方向走去。
暴室,是阿锦三人恐惧的地方,这里有无数宫女汇集在一起的冤魂,这里有无数宫女发誓要化作厉鬼。犹如冬桑,历历在目。
此时阿锦三人已经不再挣扎,浑身被捆在一个长木凳子之上,面部朝下。那凳子漆黑肮脏,满是油渍,阿锦只觉得鼻尖闻到一股恶臭。
侍卫已经鱼贯退出门外,留下的是三名精壮太监,没人一根杖板,准备行刑。
“咱家看看这是怎么了。”这是罗公公的声音。
阿锦抬头时,正巧看到罗公公不急不慢走来。
“罗公公。”其中一名太监言语有些讨好。“奴才们刚刚奉了淑昭仪的命令处罚这几个言辞顶撞的奴婢。”
“是啊,罗公公。”另一名太监连忙道。“血腥场面怕脏了公公的眼,公公快些出去吧。”
“出去?”罗公公冷哼,“该出去的是你们三个。”
“这是为何。”这名太监相貌憨厚,言语并无讨好。“奴才们是奉了命令执行公事,还请罗公公不要为难奴才几个。”
“咱家只是问她们几句话,问完你们在行刑也不算迟。”罗公公挑了眉毛,“咱家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的,莫非你们要抗旨不准?”
“奴才不敢。”三人对视一眼,慌忙鱼贯而出。
那罗公公看着三人走远,连忙走到阿锦面前。“哎呦姑奶奶,你给咱家找了多少麻烦了你。”
“没有啊?”阿锦迷茫,自己从来没有麻烦过罗公公啊。
“哼,”罗公公狠狠瞪了阿锦一眼,就说那次妃嫔滑胎,自己可没少给阿锦出力,只是最后知道皇后是为了清理尚食房布了一个局,才没有立刻将阿锦救出来。
“别哼了,我都快入土为安了你还哼。”阿锦无奈的摇了摇头。
“咱家可是有备而来的。”罗公公寻了一眼四周,来回审视了暴室后,扭动了一个花瓶,只见一张古画骤然升起,里面出现一个暗格。
阿锦三人吃惊的看着罗公公的一举一动,只见那暗格一片漆黑,却并不是很大,隐约看见里面有几块布样的东西。
“这是咱家放在里面的蚕丝布。”罗公公取出三块四方棉布,道。“这是以前放在里面有备无患的,今日你赶巧,有了这个,你无须担心自己的屁股了。”
“这个怎么用?”阿锦疑惑。“一块方布能做什么?”
“可别小瞧了它。”罗公公视若珍宝。“蚕丝布刀枪不入,棍棒无路。待会你们三人便垫在衣物之内,保准挡了那些劳什子的棒形。”
“可是我们怎么将你的蚕丝放进我们的衣物?”阿锦扭动了一下身躯,表示自己已经被捆成了粽子。
“我先替你松绑,你替自己和她们放置之后,咱家在给你绑回去。”罗公公想了想,道。
“只有这样了。”阿锦点头。
而这边若兰与刘女吏皆不敢开口说话,罗公公一向明哲保身只听命太后与皇上,这次竟然屈身来这暴室帮助阿锦,可见阿锦是一个背景很强大的人物。
“刘女吏,若兰,我们三个是一条绳索的蚂蚱,还希望你们对今天的事情保密。”阿锦一遍替她们放置蚕丝布,一遍道。
“这个我们知晓。”若兰和刘女吏忙不迭的点头。
“你们进来吧。”等的阿锦三人放置完毕,罗公公才厉声站在门外的三名太监道。
这时,那三人手提木板,看着罗公公走远,立刻开始行刑。
“这几个人还要在华阳门罚跪,不要出血。”临走之前,罗公公叮嘱之后,便离开了。
罗公公所说的杖刑比普通刑法还残忍百倍,寻常杖刑虽然出血,但都只是皮外之上,而罗公公说的,是运用手段将人骨头打断,筋骨折断,却不会让人出血。只是三人有蚕丝布傍身,如果不出血一定会招惹嫌疑,罗公公只能出此下策。
棍棒的疼痛并不明显,阿锦三人却还是假装痛楚万分,一时间开始上演各种鬼哭狼嚎,各种求饶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