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归一道长紧盯着司徒空,好像已经不认得这位相识多年的老友了:“司徒庄主你……”
司徒空见状苦笑,脸色变得十分苍白:“我知道我当时太自私了,好在那个孩子并没有出事,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庄主的意思是那个孩子还活着?”卓慕岚吃了一惊。
“不错!那个孩子命不该绝。当时我回去后跟众人扯了个谎,说孩子不小心掉入山涧了。我们一路逃亡,终于逃出了中天帝国,在昊宇帝国落了脚,建起了闭月山庄。”
“我心中愧疚,曾多次派人潜入那片树林寻找那个孩子,但是都没有找到。后来我的夫人也生下了一个男孩,我欣喜非常,取名司徒阳,希望他的人生像天上的骄阳般灿烂。或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我的夫人同样在孩子出生后去世了。”
“阳儿出生后没多久,大哥的一名心腹从那次围剿中逃了出来,一路寻到了闭月山庄。我心怀对大哥的愧疚,好生安置了此人。熟料几年后我出外狩猎,却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说到这里,司徒空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而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杜炎则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虽然只是轻微的一下,但却被司徒空捕捉进了眼里。
司徒空沉着脸望着杜炎,众人顺着司徒空的目光也都注意到了这位老实巴交的管家。“在那次狩猎中,我见到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身上挂着原本应该挂在我的孩子身上的玉佩!”
“当年夫人还未生产前我们便亲自挑选了一块上等玉佩作为孩子的贴身之物,熟料这块玉佩没有出现在阳儿身上,却出现在了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孩子身上!”
“我心生疑虑。当时没有在阳儿身上看到玉佩,我只当夫人走得急,没来得及将玉佩给阳儿带上。但当我再次见到那块玉佩,就不得不对一些事情重新思考一下了。例如说阳儿为何出生后比别的婴儿体型大?例如说大哥的那名心腹为何会对阳儿照顾有加?例如说阳儿的眼睛为何既不像我也不像我的夫人?”
司徒空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一直盯着杜炎,每一个问题问出,杜炎的脸色都会惨白一分。司徒空却丝毫没有提到杜炎的意思,继续讲述下去:“后来我才想到,阳儿的眼睛像极了大嫂。原来阳儿竟然是被我抛弃在山洞中的那个孩子!而我自己的孩子在出生的那个夜晚被人调了包。奇怪的是得知真相的我却丝毫兴不起问罪的念头,我将那个孩子带回山庄,认作义子,便将此事压了下去,算是对两个孩子的补偿了。”
司徒空讲到这里,叹了口气。“但是不久前我得知自己患了绝症,没有几日可活了,想到我死后,所有的一切都归大哥的儿子所有,而我的儿子却什么都得不到,我心中不甘啊!于是我便设计了这样一个局,希望能阻挡阳儿继承山庄,改由辉儿继承。待辉儿成了这山庄的主人,自会暗中找个替罪羊,还阳儿清白。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样的地步。”
杜炎听到这里,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便被司徒空打断了:“杜管家,你不必多说了,当年的事情就是你做下的吧?你怪我抛弃了大哥的孩子,便打算用我的孩子来惩罚我。这些我都认了,谁让我当初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大哥的事情。”
“庄主,其实……”杜炎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刚说了几个字,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其实你错了!”众人闻声都吃了一惊。门口处转进一位白发苍苍的素服老妇人,老妇人拄着一根红松木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司徒空看清来人后大惊,不明白是谁惊动了老夫人。
“我怎么来了?哼!”老夫人怒哼一声,“我若再不来,还不知道你会错到什么地步呢!”
“母亲我……”司徒空被老夫人的几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你啊!当年你猜到阳儿不是你亲子后,为何不来问问母亲?”老夫人气急,红木拐杖使劲点着地面,怒声质问司徒空。
“难道母亲知道当年之事?”司徒空不是笨人,老夫人的几句话就让他想明白了,但仍不敢相信。
“岂止知道,当年之事也是我一手安排的。”老夫人一语惊人,司徒空闻言怔在了当场。
“儿啊!你是不是觉得为娘太过无情,用你大哥的孩子换了你的孩子。但是你却不知道,当年你夫人难产,那个孩子生下来就已经没气了,你夫人是生产时伤了元气,身子虚弱加上失子之痛,心力交瘁,才去了的!”
老夫人的一席话说得司徒空目瞪口呆,脑中一片混乱,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孩子好好的呢!辉儿好好的呢!对!辉儿!”司徒空突然双目放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司徒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老夫人见状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突然咳了起来,身边的丫鬟见状忙为其捶背,但仍不能缓解老夫人的咳嗽。半晌,老夫人才停止了咳嗽,淡淡的望了司徒辉一眼,再次开口,只是声音比之前低了很多,似乎那几声咳嗽已经用尽了老夫人全部的力气。
“当年杜炎无意中目睹了你抛弃阳儿的过程,便在你走后将阳儿抱走了,悄悄寻小路抄到了我们的前方。待山庄建成后,杜炎曾暗中抱着阳儿来找过我,我虽然心疼阳儿,但也知道阳儿还不能够出现,便让杜炎抱着阳儿在山庄附近的村落中生活。熟料你的夫人竟产下一名死婴,而她也因伤心过度去世了。我怕你会难过,同时也觉得这是阳儿重返司徒家的最佳时机,便暗中命人速将杜炎传来,用阳儿顶替了那名死婴。”
“那辉儿呢?辉儿身上的玉佩又怎么解释?”此时司徒空的情绪已经有些失常了,他紧紧抓着老夫人的手,力气之大只让老夫人蹙眉。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想要制住司徒空,以防他失态伤到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