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承晦见识了那位黑影的功夫,力量悬殊,所以他不觉得这是耻辱。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一是本身就不是练家子出身,二是后续的事情,自有觉得是奇耻大辱的程放和王桂之去打探清楚,练武之人,十年磨一剑也得找回来。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养伤养到拆了线之后才敢回家,头上包着纱布来学校上课,想着往上爬的同事关切慰问,感同身受的样子要多假有多假,课堂上的花痴学生泪眼婆娑,暗地里给他送补品表达心迹,他都一笑置之,到学校档案室调出了文皮皮的档案,在平常不过,不死心,又跑到老校长家中婉转打探还是一无所获,这才觉得文皮皮背后隐藏的人太深,不甘心但暂时死心,因为接下来要全精力准备即将到来的示范课,面对各省重点高中选派来听他讲课的特级教师,他可不想玩砸了。在学校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魏承晦和文皮皮,一个喊老师喊的亲切,一个答应的干脆面带微笑,一个关切的问:“老师,您的头怎么了?要多注意休息。”一个礼尚往来:“洛书啊,好好准备开学第一次的月考,这次我的课再不及格,我可要去家访了。”
热爱哲学,手不离苏格尼采康德却教物理的孔友渡,看到两人如久别重逢的亲兄弟般谈笑风生,心想:“若是黑影回去描述几人模样,文洛书知道承承下的手,那么这两人现在的即兴表演,是在为了竞争谁才是今年的奥斯卡影帝么?”回头一想,若真是描述,最有特点的是自己,那岂不是自己最危险。他扶着腰,想着那天被掀下栏杆,眼一黑,浑身肥肉一颤,抖不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孔老师---好,还是身体不舒服么?”皱眉思考的功夫,文皮皮已经来到跟前。
“哦,洛书啊,我听同学都喊你皮皮,以后我就喊你皮皮了,这样显得亲切,容易加进咱们师生之情嘛,你看咋样。”孔友渡眼睛笑成一条缝隙道。
“好啊,老师再见。”
文皮皮前脚走过孔友渡,心中就骂道:青门叔描述,我唯一认出了的你,说魏承晦的名字,是觉得这样青门叔才有玩的兴趣,至于你个肥猪,要是我家四象叔在,我非得拉着他把你绑到个黑屋里,玩三天的凌迟,一刀一刀片了你。
至于魏承晦,杀人诛心的道理文皮皮再明白不过,他自有一番完全的谋划,而付出的代价,那就是“这个学啊,不上也罢。”
文皮皮上厕所撒尿,又看到几个高个在围观蹲大号的文弱书痴孟小我。文皮皮叹了口气,撒自己的尿,仿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没尿到坑里,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刚搜刮完孟小我的一个高个骂道:“谁******撒个尿不知道扶着,老子蹲坑,湿了一鞋。”文皮皮嘴角不屑,走向教室自言自语道:“你以为你是我家没掀盖有坐垫的马桶么,我还得瞄着?”
中午食堂吃饭,孟小我打完饭,推了下厚厚的镜片,四周望了一下,朝着一个角落走去。
“皮皮,有道数学题我做不出,回去咱们讨论下。”孟小我扶着眼镜认真的说。
文皮皮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吃饭。
又听到孟小我笑着说:“皮皮,你别不说话啊,他们就翻走了二十块钱,我听你的话,把我的钱都夹在课本里了,就是每天都得检查一遍,太麻烦了,呵呵。”
文皮皮听到这话,真想拿起饭盒来砸他的脸。刚想说话,旁边的赵天骂道:“出息,以前别人见面踹你三脚,现在见面踹你一脚,你看你乐的;但凡给我说一声,我也能揍得他们爬不起来,但我揍了,最后还回来的,还得落到你身上,你自己不争气,谁也帮不了你。”赵天扒了两口,吃干净了饭,准备着再去打一份米饭,临走不忘瞪文皮皮一眼。
文皮皮一直看着孟小我受欺负,但从来没上去帮过忙。不但他不帮,还一直拉着想上去帮忙的赵天。这就是赵天瞪他的原因,觉得他太不够哥们。但文皮皮知道,赵天这位一顿饭得吃四个馍或者三碗米的虎背腰圆的壮汉,如果打架,管杀不管埋,下手肯定轻了也是重,而且有敢在墙上写字承认罪行的武松般的英雄气概,家境贫困,没什么背景,肯定被学校教导处当典型勒令退学杀鸡儆猴。
“阿嚏!谁想我呢?”刚吃完饭,文皮皮打了个喷嚏,学校里也有含苞待放亦或是怒放的花,但文皮皮此时想到了是行云山里的那两朵各有特色的花。
孟小我扶了下镜框,说:“皮皮,是不是感冒了?我那里有备的药,一会回教室你吃点,对了,那道数学题。”
“你给我二十块钱,我就给你解出来。”
“皮皮,你是刺激我呢,还是真缺钱,要是真缺钱的话,我打个电话让我爸给我打点过来,我算一下啊,得肯四五天的馒头……”
文皮皮欲言又止欲哭无泪,想指着鼻子骂他,最后还是指头变成了拳头,最后摊成手掌,叹了口气,回教室了。留下孟小我笑着摸着杂乱的头发。
语文课上,语文老师卫海蓝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喷嚏,作文那张纸刚发下来,文皮皮感觉鼻子痒痒,打了个喷嚏,就用作文纸擦了鼻涕,扔在了脚下。
“现在请文洛书同学读一下他的作文,听的过程中,要注意景色的描写,以及描写的侧重,如何借景抒情,寓情于物而不着痕迹,这才是你们要学习的。”语文老师卫海蓝丝毫不掩饰对文皮皮的喜欢。引来了一群班内群狼的嫉妒眼神,而班内的女孩子,则都是拿着笔,准备着文皮皮的朗诵,好做笔记,眼神里都是倾慕,只不过,比卫海蓝的眼神肆意一些。
文皮皮站起来,低着头看着脚下拧成一团,沾着鼻涕的作文纸说:“报告,我的作文没发给我。”
“你们不能看着人家写得好,就把人家的作文藏起来啊。”卫海蓝面露怒色,对于送自己回家累得满头大汗的文皮皮的话,卫老师坚信不疑。“没事,幸亏我老早的复印了几份!”说话间,她从备课本中拿出来一张。在她心里,她觉得,只有作者读自己的写出来的作文,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文皮皮皱着眉头,但还要装出很骄傲的样子朗读,为了不辜负心中女神卫老师的厚望,读起来看似饱含着深情,实则痛苦万分,抑扬顿挫其实内心纠结,不过读的过程中越来越投入,因为他发现,自己写的确实不错,他看到了卫老师对自己的倾城笑呢。
下课后,文洛书假惺惺的说:“卫老师,你的自行车我找到了,在住宿生的车棚里放着呢,我已经给你推到楼下了。”
“真的?那老师得谢谢你!下午放学的空闲我请你吃饭。”
“去哪?”
“食堂你吃腻了,学校外面找个饭馆吧。”
“那谢谢卫老师了。”
由于学校食堂的单调,住校生都过得比较清苦。像孟小我这种学生,就如同不安分的红杏一枝出墙头的大家闺秀,想出去改善生活吧,怕被逮住,不出去吧,只能天天打没油星的白菜豆腐啃看着就没食欲的馒头,百无聊懒,文皮皮为了找点乐趣,买饭的时候就会说:“阿姨,给我拿一个馒头,一个馍馍。”卖饭阿姨拿着个馒头愣半天,然后就瞪他一眼。眼神和退下来在校门口检查学生发型的老教师一样,这位教导处的老头每天堵在校门口,拿着个剃头挑子,像每个学生都欠他钱似得,看到头发稍微有点飘逸的,就要上去耕耘一番,连女孩子都怕。文皮皮对这个退下来的老教师无比崇敬,每次走过,都得问:“大爷,您今天超度了几个?”气的老教师每次都想着上去给他两下。奈何这孩子头发就比和尚的多一点,属于草色遥看近却无的主,只能作罢。
文皮皮胸前戴着绿色的校牌,证明着自己是走读生,他一直不愿带,看到绿牌子就想到了绿帽子。其实这次出校,就算是带着住校生的红牌子,老头也不会问什么,因为身边有个卫海蓝老师。在文皮皮眼里,卫老师是自己的心中女神,这点,他和班里乃至全校的群狼一样,不能免俗。卫老师不施粉黛,如出水芙蓉,有天然之美,长发飘逸,有微香,很多男老师都拜倒在她的裙摆之下,更何况屁事不懂的孩子。但老师们都会望而却步,毕竟有个魏承晦在那压着,而学生都止于暗恋,大胆的也就是塞一封情书,毕竟有师生关系在那摆着。
两人来到一个饭馆。卫海蓝把菜单递给他,让他点菜。文皮皮连菜单都没看,点了一个水煮肉片,一个川香外婆鱼,一个麻婆豆腐,一个海米油菜。卫蓝海直接笑了,说:“看来你还是这里的常客啊。”
文皮皮不否定,但也没点头。他倒是想着介绍一下这几个特色菜的出彩之处,但觉得让老师破费这么多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再说,只能证明自己是个吃货。他问道:“卫老师,你多大了?”
“二十二”卫蓝海对这么唐突的问题丝毫不在意。
“比我大六岁。”
“卫老师,你有男朋友么?”
“没有。”
“魏承晦在追你?”
“我没答应。”
“卫蓝海,你觉得文洛书咋样?”文洛书至始至终都是看着卫蓝海说话,眼睛都不眨。
“小屁孩一个,你还吃饭么?”
“吃啊,等他二十二,你二十八”
“吃就少废话,你有恋母情结?”
“我打小没见过我妈,谈不上恋不恋,菜还没上来,就不能聊会天?”
“那就说点别的,你怎么不害怕老师?”
“我又不欠你们钱,你们又不是我奶奶,我怕你们干啥?”
“这水煮肉片咋这么好吃,文洛书你赶紧吃,闭上你的嘴巴,这鱼也不错,我真会挑地方。”
“吃货!”
“你说啥?”
“我说你的头发顺滑,如此时碗中的鱼片,你用的是拉芳么。”
卫蓝海看着四盘菜,自言自语道:钱花的不少,可不能浪费啊。
文皮皮看着卫蓝海,自言自语道:未来的某一天,我会把你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