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端的悲恸之下,他做出迥异寻常的举动,所说之话亦近疯癫,又似含有深意,竟要来自峨嵋的银龙剑客龙中宇全力击败武当所选出的年轻高手避尘道人。
其他三派的年轻剑士在震骇诧异之中,紫髯金剑宫北斗突地站将起来,挥掌在桌上一拍。
宫北斗在含怒之下拍出的这一掌,所蕴含的力道岂是小可?只听嘭地一声大响,整块大理石的桌面碎裂数块,桌上尚未开动的酒菜一齐倾落楼板上,酒渍菜场溅得四处都是。
席上的其余五个人,无一不是深具武功的高手,但是他们似乎没有想到宫北斗会愤怒到如此地步,竟将桌子拍坏,洒菜翻倒。
在酒渍菜汤飞溅中,只有华山冷梅剑何素月一个人惊叫一声,飞身闪挪开去,其他的四个人竟是连动也不动一下,以致被酒菜溅得一身都是。
官北斗浓眉斜轩,电目放光,颔下的三柳长髯不住地拂动,显然他的心情激动无比,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只见他语声颤抖地道:“师兄,你怎可说出这等话来?”
乙木道长不愧是个高道,他满身被酒菜飞溅着,那一袭道袍上污秽不堪,又是菜肴,又是汤水,可是他却脸色平静如常,毫无一点激动,就仿佛是在一个深湖投入一块小瓦,根本未波及湖水的平静……
紫髯金剑宫北斗见到乙木道长毫无反应,继续又道:“师兄,你身为本门弟子,蒙护本门恩宠,不但得修绝艺,而且还在江湖上得有盛名,为了图报师恩,应该舍身以报才对,岂可鼓励别派弟子……”
他愈说愈是激动,说到此处,语声一噎,竟似说不下去,喘了一门大气,又道:“师门的荣辱,亦即我等的荣辱,师兄你怎么可以说出那等话来,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师父和掌教师兄……”
席中诸人一听到官北斗所说的话中渐渐牵涉到门振之间,显然对于乙木道长极端之不满。
尤其是龙中宇听了,心中更加地不好受,他站了起来,朝宫北斗抱拳道:“宫前辈,此次承前辈设宴相待,晚辈非常感激,不过……”
在他的心中认为乙木道长可能是因为骤而听见武当掌教玄天真人的死讯,而一时神智失常,才说出那一番话来……
至于宫北斗之气愤拍桌,也是基于爱戴师门之心所发,是值得原谅的,惟独自己夹身在乙木道长与官北斗两师兄之间的争执,确实感到非常的难堪。
因而他才站将起来,预备离开这尴尬的处境。
哪知他还未说出自己要离开的意思,坐立一旁的乙木道长已沉声道:“龙少侠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