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自从归入化境之后,身法有了很大的提升,更是能够腾空而行,但是夜子还是选择了走路,离家越来越近的感觉比一眨眼就到家的感觉要好很多,所以,夜子到了当年的宋家镇时,已经是四天之后……
看着依旧是“宋家镇”那三个字刻在石碑上,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夜子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印,当年,自己一个人在夜晚静静走过这条小路,当年,自己在这里轻轻牵着怀孕的露景,当年,家主在这条路上教自己骑马,当年,自己驾着露月从这里轻轻跑过……
夜子蹲下来,感受着这片土地的亲昵,小时候的他曾经在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条路上笑着看那些一点点的萤火虫来回飘过,静静感受四周的蝴蝶在振翅,听着路边的蜻蜓停在一朵野菊花上……
这里给他的,一直是亲切,除了那一晚彻骨的伤痛……
夜子借宿了回忆,起身向前走去,进入了宋家镇,走上了街道……
宋家镇并不算大,因为尽管宋家当年是资产雄厚,但主要的财富都分布在各个商网点,就宋府宝库里的财富并不算太多,长时间居住在宋府的宋家人更是没几个,所以宋府并没有建造得太大……
街道的变化不小,夜子在街上左顾右盼地走着,有一位背着箩筐的中年人经过,见夜子面生,便礼貌地问道:“请问,客人从哪里来?”
“大哥你好,我来看看宋家!”夜子说出了来意。
“宋家……有什么可看的?”那人听了,轻轻一笑,笑颜中带着点苦味……
“宋家在那,直走右转就看见了,”那人挺热情地主动抬手指到,“不过你进不去的!若是累了饿了,宋家斜对面有一个酒楼,叫念子楼!”
“念子楼?我记住了,有劳大哥!”夜子道谢之后就直接走了,有些迫不及待……
那人点点头也转身继续走了,然而没走几步,忽然又回过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一身白衣的夜子,暗自轻声地说:“少爷要是活着,也应该这么大了吧?”
轻轻摇摇头,自嘲一声“不可能!”继续转身走了……
……
夜子静静站在宋府的大门前,宋家的大门比记忆中旧了好多,但是也没有破败,一切还是挺亲切的,夜子站了许久,里面没有丝毫声音,应该是没有人,夜子稍稍用力地推了推门,发觉门从里面反锁了……
“这位客人,现在宋家还不能进!”又是一个恰巧路过的人见夜子想进去,遂对他喊道。
夜子略带疑惑地点点头,路人一笑,走了……
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虽然想要进去夜子有一千种办法,但还是摇摇头,至少在大白天的不合适……
转身一看,斜对面果然有一个酒楼,十年前还是没有的,夜子觉得挺新鲜,便走了过去,“念子楼?挺新鲜的名字!”
“客官,远道而来吧?想吃些什么?”一位跑堂热情地迎上来问道。
想吃些什么?这个看似简单平常的问题,夜子已经近十年没有听过了……
“少爷,今天想吃些什么?”小时候,每到餐前总会有下人这样问他。
“唔……清蒸水饺,麻婆豆腐,糖醋鲤鱼……唔,啊!还有一碗绿豆糖水!”年幼嘴馋的宋子总会像顺口溜一样说出菜名……
“少爷,糖水应该等晚上再喝!”下人总会笑着说。
“好吧!那就加个鸡蛋,八分熟!”
“少爷想吃鸡蛋?”显然听者有些怀疑,“呃……少爷不会又是想把鸡蛋给露景吃吧?”
“不是!”孩子矢口否认。
见他回应的这么快,下人也心中有数了:“少爷,虽然露景怀孕了,但马儿是不吃鸡蛋的!”
“怀孕了吃鸡蛋不是对宝宝好吗?以形补形!”宋子不打自招,还拿出医术给对方看……
自从离开宋家之后,夜子都是他有什么就吃什么,从来没有人再问他想吃些什么,即便前几天回到皇宫也是一样,吃的问题根本轮不到他操心,如今再听见这个问题,夜子有些恍惚……
“客官,客官?”跑堂轻声唤道,刚才这个客人似乎失神了,“您想吃些什么?”小二的声音将夜子拉回现实,说道:“各来一份清蒸水饺,麻婆豆腐,糖醋鲤鱼,绿豆糖水,再加一个鸡蛋,八分熟!有劳了!”
“好嘞,随便坐,您请稍等!”跑堂的一摆手,便下去通报忙活了……
夜子也随意坐在一张凳子上……
跑堂的撩开厨房的帘,对着里面忙碌的一群人吆喝,“各来一份清蒸水饺,麻婆豆腐,糖醋鲤鱼,绿豆糖水,再加一个鸡蛋,八分熟!”
听到这话,一位老人皱了皱眉头,叫住了跑堂,问道:“什么人点的?”
跑堂立即欠身回答:“回老板,是一位外地来的少年!”
“哦,没事,你去吧!”老人挥了挥手,跑堂便下去了……
老人转身走到厨师的位置,熟练地带上围裙,对那有些忙不过来的厨师说道:“刚刚那几样菜我来吧!”老人接过铲子,忙活起来,那动作异常熟悉,但他的思绪却回到了某段岁月,嘴角露出慈祥的微笑……
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夜子拿起筷子一夹,往嘴里送去,但刚嚼了两下,眉头一皱,便叫来了跑堂……
“客官有什么吩咐?”
“我想见见这个厨师!”夜子提出了一个要求……
随跑堂撩开厨房的帘帐,一眼便见到的是一个苍老却熟悉的身影,让夜子震惊了许久……
“……吴爷爷……”夜子眼中溢泪,失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