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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文伟身上的肿痛已经消了很多,但还是不方便行动,他给朋友和同事们一一打电话,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去那悬崖采到药。大家都劝他带着儿子回去,如果真有这样的药材,别处一定也能找到。再说,一个偏僻山村并不出名的老头提供的方子,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谄的。大家一致认为曾文伟是病急乱投医。连那位推荐他来的卫生局副局长战友也劝他回去另想办法。他的看法是,骨大爷说的接长草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现在信息发达,只要是稍微靠谱的接骨方术,都被各大骨科医院熟知,可是陈雁鸣咨询了多家医院,骨科专家们都表示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味药材。
陈雁鸣听说曾文伟在山上的遭遇后,果断地认为骨大爷设了套子,不仅所说的药方不存在,就连那生长药方的悬崖也是假的,让曾文伟去根本不可能穿越的悬崖,知难而退,自己保住了脸面。
曾文伟觉得大家说的不无道理,也许他真的不该听信骨大爷的话。不仅没采到药,还把自己也弄的满身是伤,耽误了起程的时间。可是,他又怕万一骨大爷说的是实,那儿子岂不是白白地失掉了一个痊愈的良机。倘若日后得知,他将如何面对自己。
左思右想之后,曾文伟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骨大爷好好聊一聊。
郭紫苏从陈雁鸣的电话中得知小米已经跟他们一起踏上了归途,不禁心里一阵欢喜,梁实要回来了。
她忙着课务,眼睛却不时地瞄一下门外,希望看到那个身影早点出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想和他闲扯扯,让心里舒服点。
肉末末听说梁实今天会回来,一到课间休息,拔腿就往外面的大马路上跑,看看有没有拖拉机过来。
可是,太阳快落山了,还没见到梁实回来。肉末末想快点放鸭打猪草回来,好和曾子豪学画画,吃了饭就早早地出了门。
也许他还要在外面整整心思吧,说不定他已经决定回去了。郭紫苏想着,坐在房间里,漫不经心地在纸上画着线条。
“笃笃!笃笃!”响起了敲门声。郭紫苏应答着,收起了纸笔,起身打开了门。
门外,梁实提着一只长长的厚纸盒,一脸平和的笑,静静地看着她。
郭紫苏怔楞地站在那里,恍惚了一下,马上又回过神来,伸手想做个什么动作,又无措地收了回来,傻乎乎地笑了笑,轻轻说:“我以为你被小米带回去了。”
梁实咧嘴一笑,晃了晃手里的纸盒:“还不快让我进去。”
“你这是什么好东西?小米给你买的?”郭紫苏一边将他让进屋,一边问道。
梁实嚓嚓几下,拆开了纸盒,是一只布衣柜。郭紫苏抿了抿嘴,嘲笑自己没注意到纸盒上的字。
梁实抖了抖布衣柜的罩布,笑着偏起头问她:“这个花色喜欢吧?”
湛蓝色的天上飘着几只轻柔的白云,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青草地,上面开着各色小花儿。当然喜欢啦。
“本来想买白色调的罩布,你喜欢的调子,可是找了好几家,图案不合意。后来一想,乡下房子灰尘挺多,白色不耐脏,就挑了这一款。”
你这么晚回来,不就是为了挑这款布衣柜吧,几十块的东西,用得着这么费心么。郭紫苏心里这么想着,却还是暗暗地有一丝开心。嘴上却客气地说道:“你拿去自己用吧,你的衣服丢得到处都是。”
梁实听到她这么说,正忙着的手停了一下,稍一迟疑,说道:“我一个大男人,屋里放这么个花柜子,还不被村里人笑死。”
他动手叮叮当当地开始拼合衣柜架子,招呼站在一边一声不响的郭紫苏,“来,帮我稳着。”
郭紫苏蹲下来,一手扶着架子,一手递材料给他,“你怎么突然想起买衣柜了?”
梁实道:“还不是小米说你房间里啥也没有。”
郭紫苏一听,心想,小米人是不错,但我不想别人用可怜我的心态来赐我东西。她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轻轻扔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嘟着嘴唇,轻声地说道:“我衣服放箱子里挺好的。”
梁实楞住了,这姑娘怎么了?他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明白了,心想:跟女孩子说话还真得小心点。
他低下头把郭紫苏扔下了的架子小心地组装好,说道:“象你这么爱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没有一只专门放衣服的柜子呢?起先我买的是一只木柜子,都付了钱了,可是人家一听说我们这地方,不肯来送货了。我自己又背不动,只好退掉,先买只布的回来。”
他笑笑,调皮地朝郭紫苏眨了眨眼睛,比划着说道:“哪天我有空,找些木头,请学校工地上的木匠给你做一只大木柜。”
郭紫苏不禁也浅浅地笑了,揶揄道:“我还以为你要说自己给我做一只呢。”
梁实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认真地说道:“木匠活我一点也不会。你要是需要弄电器什么的,那我可以试试。”
说到电器,郭紫苏立马想起骨大爷的收音机坏了,说道:“骨大爷的收音机吵死了,你也不帮他修修。”
“我哪里没帮他修了?用久了,零件都磨损了,修出来也是烂茄子。”他拍拍脑袋:“我在村里时还想着,到了街上给他买个新收音机,哪晓得一点记性也没有。买了个布柜子就欢天喜地的跑回来了,真是该打该打。”
郭紫苏嘿嘿嘿地笑起来,说:“你买了他也不需要了,昨天王记者把那台DVD送给他了。”
梁实抬眼四处一扫,眉毛一挑,道:“原来陈雁鸣把他也叫上了,难怪他跟我们说,来青石村行头不小,我还在猜是什么行头呢。哈哈!”
郭紫苏听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哈哈,哈哈,王记者扛着一杆摄像机,确实是个大行头。”
梁实把组装好的架子立好,让郭紫苏扶着,踮起脚跟把布罩套好,左右看看,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真好看。”
郭紫苏打趣他:“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哈哈!”
梁实也笑了,说:“你把衣服移到里面吧,我洗洗手,去看骨大爷。”
郭紫苏这才想起他刚回来都没休息。就说道:“骨大爷这两天好多了,你休息一下吧。”
梁实走出房间,她想起什么,叫住他:“有个从老家来的曾文伟,带了儿子来治腿,没地方睡,我让他们在你房间休息,他们现在可能去骨大爷家了。”
梁实点点头:“我听陈雁鸣说过。那小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郭紫苏摇摇头:“不太好,骨大爷说骨头之间空隙大,要两味很稀有的中药加快骨胳生长,曾先生去山上找过,被毒虫咬得浑身是伤,空手而归。”
梁实听了,叹息一声:“早上送小米走时,陈雁鸣说起曾先生的事,怀疑骨大爷的药方是假的。”
假的?郭紫苏目瞪口呆地看着梁实。
梁实皱了皱眉,无可奈何地说道:“陈雁鸣昨天已经多方打听,但都说没有见过骨大爷描述的药材,他们认为骨大爷的技术不可能超过目前最先进的治疗方法,也不可能比那些世代祖传的接骨术更高超。”梁实咬了咬嘴唇,低低地说道:“他们怀疑世上根本不存在骨大爷所说的接长草。”
郭紫苏沉默半响,叹息一声,幽幽说道:“梁实,我总觉得骨大爷没必要说谎,他虽然是个穷老头子,可他不是那种需要用谎言装扮自己的人。”
“你说的对,我也坚信骨大爷所言属实。他想帮助这对父子,但好心不一定能把好事做成。”梁实想了想,说道:“紫苏,陈雁鸣他们的说法你不要告诉骨大爷,我们先去看看他吧。”
骨大爷正和曾文伟闲聊,见梁实和郭紫苏到来,格外高兴。捋了捋胡子,笑呵呵地说:“小子,你可回来了,这两天把郭老师累坏了。”
“哪里呀。”郭紫苏羞涩地笑了,忸怩地颤了颤腰肢。
梁实看着她这副娇媚可爱的模样,也呵呵地笑了。
他把给骨大爷带的礼物放到柜子里,说道:“大爷,我看您这段时间瘦了不少,给您带了点墨鱼干,每餐用它炖肉。”
骨大爷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欢喜,还有些不自在,只道:“小子,你又破费买东西,老废物补这些浪费了,千金难买老来瘦,你不用担心我。”
曾文伟在一旁说:“还是要吃点好的,大爷腿伤,吃补品恢复的快,还有好多人指望您帮他们治伤呢。”
“唉,如果我的腿一天不好,就能一直没有摔伤的人要治,我宁肯就这么伤着不治了。”骨大爷叹着气说。
梁实说道:“大爷,世界哪里是我们能左右的呢。您能尽力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说的也是。有时心有余而力不足,叫人难受呀。”骨大爷坐直了身子,有点茫然地说:“我有时心里很疑惑,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山上的药材越来越少,会不会有一天治伤诊病无药可用?”
曾文伟微仰着头,用一贯的自信口气说道:“大爷,现在西医很发达,作用也越来越大,再说人们也在大量培植中药材。”
骨大爷默然一阵,抬眼说道:“栽培的药材,药性不如野生。现在去悬崖采药都有毒虫阻止了,我觉得这是其他生物在阻止我们使用和他们共享的资源,是个不好的迹象啊!”
梁实想起陈雁鸣他们的种种怀疑,就顺口问道:“大爷,您说的那悬崖,以前去时没有毒虫吗?”
“没有!”大爷不容置疑地说道:“当年那里虽是悬崖,但风景秀美,鸟鸣虫唱,煞是和谐。哪怕在夜晚,也是明月朗照,宁静悠然。我就是在那救起了我的接骨师傅。”
骨大爷凝眸沉思,陷入了对遥远往事的深深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