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杨寄瑞陷害致死未遂的云奴,她本来中了毒针奄奄一息就要命丧黄泉,奈何却因为被杨寄瑞埋在了雪地里,体内的病毒因为触及寒冷而未能在身体里扩散,加上强烈的求生意识,导致体内产生巨大的抗体,硬生生的把侵入皮肤的剧毒冻结住,进而捡了一条性命回来。
她醒来之后就从逃生时准备的药材中,拿出一些原本给玉矜黛驱毒的上等药物,敷了一些在伤口处,消除了残留在体内的余毒。
身体恢复好后,云奴猜着雪地上脚印一路跟了来,因为身体比较弱,直到大半夜才跟到长安城。玉矜黛脚上的那双鞋是云奴做的,虽然车子的痕迹直朝着长安城里走去,但跟着鞋底牡丹花在雪地上的印记,云奴很容易发现玉矜黛进了“登城客栈”
云奴凭着早年出宫的经验,稍稍以观察就发现这是家黑店,玉矜黛从小没有出过宫门,没有见过世面,自然分不出好坏。
黑店对付人的招数应有尽有,说不定一不小心命都没了,云奴不敢轻举妄动,怕被人看出来,就一直在外面等待机会,直到看见有人拖着一个姑娘从登城客栈出去。
一路跟随,竟然跟到了这家青楼,云奴暗叫不妙,想来想去,只好把自己在宫中早年当歌妓的功夫拿出来,才得到云水楼老鸨的认同,混迹进来。
玉矜黛在云水楼所发生的事情她一点没有错过的看在眼里。
甚至连刚才被老鸨请到云水楼的将军府的公子陈铭真她都看在眼里,陈铭真跟宫里的太子关系不错,云奴早就认得他。但也早闻将军府管辖甚严,清誉和美名长安城无人不知,只是他如今到云水楼来做什么,身边还带着一个丫鬟。
云奴心里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又不能跟过去看,直到老鸨把陈铭真和那丫鬟送走,才见青楼中的男丁把玉矜黛从青楼的后院背了出来。
云奴虽然替自己解了身上的针毒,但是知道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求生的渴望,若是长久的照顾玉矜黛怕已经没有这个体力。本来想把玉矜黛的安危交到杨寄瑞身上,但她亲眼见到了杨寄瑞的不轨,怕是另有阴谋。
云奴想来想去决定凭着一己之力先把玉矜黛救出来,然后托付给宫中一个有些权势的姐妹。
从雪野里玉矜黛表现看,像是失去了记忆。若是玉矜黛进宫能忘记从前并不被仇人发现的话,安好的度过一生。她也算是对得起已在九泉之下的柳妃。虽然宫中那人权大势大,但是在上次的追杀行动中,玉矜黛身逝的消息早已经传遍宫野,而见过玉矜黛的人除了柳妃就是自己,想必不会有人认出她来。
半夜时分,玉矜黛刚迷迷糊糊睡着,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玉矜黛躲到门后轻轻的问,
“姑娘,别怕,葛妈妈让我来看看你”
云奴看了一眼门边不远处一个对此事似乎无从发觉的大汉,咳咳嗓子对着门里道。
“你来做什么?”
“房间晚上冷,葛妈妈怕姑娘冻着,让我来给姑娘来送床被子”
门很慢的被打开,直到门开的足可以进入一个人才走了进来。以免吓到她。
“你是?”
“我是云姑姑”关上门后云奴着急的说。自己刚才骗那大汉说这关在房间里的女子很像自己多年前走点的女儿,央求着过来看看,又送了一锭银子,才得以进来。大汉也见她身单力薄做不出什么事情,才放她进来,但毕竟时间不多。
“云姑姑……?奥,就是那个……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玉矜黛的惊惶凸显无疑,她隐约看到面前的女人被她和杨寄瑞联手埋了。
云奴点点头,简单说了两句自己“活”过来的过程,又简单说了杨寄瑞把她放倒云水楼的种种事情,甚至怀疑是不是杨寄瑞把她卖了。现在她确信自己的公主完全忘记了从前。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是来救你出这火坑的”
一身大大灰色的衣服穿在云奴消瘦如材的身上,凸显憔悴和无力。玉矜黛不解的上下看了她。
“晚上黑,现在这里就一个人守门,你出去他不会发现你,我白天的时候已经看好出后院柴房后有一个小门,你可以从那里逃走”
还没等玉矜黛质疑,云奴就把身上那件宽大的灰色衣服脱了下来。
“这青楼的老鸨仿佛有心事,到现在还没时间管我,暂时不会发现我,你穿着我这衣服逃”
“那你呢?”
玉矜黛几乎措手不及的伸开被云奴拉开的胳膊,不一会儿那宽大的黑色衣服就到了自己身上。
“她们就是指望你给她挣钱,如果我也能挣钱,她们不会为难我的”
说话间,已经把从玉矜黛身上的脱下的衣服穿了起来,她倒不是要扮玉矜黛,只是这冬天房间里也确实很冷,身上穿的本来就单薄,她不得不多穿件衣服御寒。
“我怎么相信你会没事”
时间紧急,来不及问太多的事情,玉矜黛看云奴行事干净利索,仿佛真一切都胸有成竹似的,即便不再多问也想确定这个救她的恩人平安无事。
云奴片刻迟疑,玉矜黛这样一走,自己未来倒真是生死未知,但是为了玉矜黛走的宽心,
“我会到宫里去找你”
云奴压低了声音说,生怕有半丝声音传到门边。
“带着这把刀,到皇宫去找宁妃身边的李凝香姑姑,她会帮助你”
玉矜黛莫名其妙愈发觉得头大,怎么,难道她跟长安城的皇宫有什么关系。但貌似不是什么好关系,否则不用偷偷摸摸的用刀做证据,去找一个没名没分的宫女。
“你是谁?”玉矜黛再一次想确认。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
“你不是我女儿,不是我女儿”云奴忽然哭滴,她知道门外敲门的是已经等不及的大汉。
“后院柴房的小门,记得从那里走,那里现在没人,我已经把门打开了”
云奴停止呜咽小声的最后说了一句话,就把那把短刀包好,塞在玉矜黛宽大的袖子中,把人推到了门边。
砰砰,又是两声。
门轻轻的被拉开了,玉矜黛低头假装抹了一把眼睛,看门的大汉朝着她瞥了一眼,摸了一把袖中的银子,嘴角一抹鄙夷的笑,门碰的一声又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