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醒醒,醒醒!”
最后还是张山喊了几句,将这些人从对于魔教神功的惊恐当中拉了回来。
“你们的胆子,实在是小了点,做山贼太没有前途了。不如拜入我魔教门下,衙门那里自有我讨来安身文书,给你们洗了山贼的罪过。以后练功学武,安安心心的做魔教弟子,岂不好过整日提心吊胆的当山贼。”
做了几年的山贼,他们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同时,也清楚这一行的危险。每次出去劫道,必然是风场露宿,得没日没夜的守着才行,谁知道肥羊什么时候过。等人来了,遇到平头百姓,一般商家还好,要是过路的高手,指不定还要反被打劫一场。而且在什么地方打劫,也有讲究,劫的少了,自己没银子花,劫的多了,容易把朝廷兵马招来。
这笔买卖虽然是不要本钱,可同样不容易做,和在码头做力巴一样,都是个力气活。
再加上现在大当家的不敌而走,众人一时没了主心骨,要拜入魔教门下,做魔教弟子,他们并非是不愿意。
“只是我们凭什么信你?”
有一个岁数较为年轻,胆子也较大的人,出声把众人的疑虑给点明了。
张山看了那年轻人一样,长得是浓眉大眼,满脸正气的,若是放在山下面,谁也猜不到他是个山贼。
不论是将众人收入魔教,还是以后吩咐做事,信任问题都是要解决的,所以闻言张山没有恼火,而是笑着反问道:“你们为何不能信我?”
众人无法信任张山的原因有很多,以前没有交集,是个生面孔,不知根不知底,这通通都是山贼们所要考虑的事情。
年轻人张嘴想要回答,却被张山抢了先。
“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若是一个生面孔,贸贸然跑来我和说事情,我也不会相信他的。可是我现在不是同你们商量,而是给你们指一条活路。”
张山指着卸了下巴,瘫在地上的查老二,冷笑道:“看见了吧,这家伙没在我面前走过一招,你们大当家的,也没走过一招。我要想将你们全都做翻在地,会有什么难处?即便是你们一哄而散,最后能跑得了几个?只是我并非公门中人,用不着将大伙一网打尽,捞一个大功劳,才没有动手的。好言好语同你们说话,莫要不识抬举,诸位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的,还怕被我骗到窑子里卖了不成!”
被张山质问几句,这年轻人咿呀着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是呀,自己等人都是大老爷们,身无长物,就是一点武功还能看看,但在魔教传人面前,又实在算不了什么。唯一还留下的,便是条小命了,可是偏偏这条小命,也在人家手里拿着,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即便是真的上当受骗,也比当场被擒的好呀!
相互之间嘀咕几句,考虑一番,众人便就认命了。
是真是假,先入了魔教再说。当初魔教虽然是凶名在外,江湖上是人人喊打的邪魔歪道,但其弟子还是相亲相爱的,十分团结友善。否则八大派围攻黑土崖的时候,若非是齐心合力,共保魔教,至死无一人肯退的话,也不会被杀个一干二净。
这位张山身为魔教传人,想来是不会加害自家弟子的。
想通了的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齐齐跪拜在张山身前,念道:“我等愿拜入魔教门下,任其驱使,但有二心,天诛地灭!”
“好好,这一拜你们便算是我魔教的人,等下山之后,再正式收你们为徒。且先起来吧,那个谁谁谁,你叫什么名字?”张山点了先前说话的年轻人,开口问道。
那些人有些紧张,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刺头,现在被点名了,不知道是否是要挨罚。但一想都已经拜入魔教了,就算真要挨罚,这事躲也躲不过去,干脆就硬气道:“我叫杨庆,杨木的杨,喜庆的庆。”
听了回话,张山点点头,在这些胆小的山贼里面,能有个胆大的,确实是很难得,便吩咐道:“你去找些纸笔来,我写一封信,由你送去羊木镇给经捕头,请他连夜带衙役上山,拿了查老二回去归案,顺便还有你们的安身文书。”
见事关自己等人的安身文书,杨庆没敢耽搁,赶紧满山寨的找起纸笔来。这山寨里大刀片子不少,酒肉也有,可想要找到笔墨纸砚,还真有些难度,好一番闹腾,最后才找出几张发黄的糙纸来。
在他们转而去找笔墨的时候,岳卓林小声的提议道:“教主师父,此人才入我魔教,不好放其一人独自下山把?不若弟子跟他一起,去请经捕头过来。”
“呃,用不着如此小心,他即便是走了,也不过是少了一个人,丢了一封信而已。干脆便放手一试,看他是否是个老实人。”张山摇摇头说道。他自问没有多少识人的天赋,便只好在这些小事上面试一试了。
这些山贼人数不多,可也不少,刚刚点了一下,一共是十二个。若那杨庆是个老实,便可以拿他当做师兄,统一管理众人,否者不论是张山自己,还是岳卓林和韦留春,都不容易立马接手,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人。
废了好大的工夫,最后众人也没有找出笔墨来,唯有退而求其次,拿烧黑了木炭代替。张山草草写了一封书信,让杨庆送去羊木镇,经捕头在地方上,也算是号人物,敲门问路,却不怕找到到家门。
等杨庆送信离开,张山将剩下的十一人,都集中起来,问了些武艺上面的事情。
他们以前都是架子帮的弟子,师门所传的武功,一共是两种,分别是架子拳和一门十分粗浅的内功心法。架子拳正正规规,属于是四平八稳的武学,一个人的武艺修为越高,所能打出来的威力越强。
据说以前有位高人,就是仗着一身绝顶的内功,还有一手架子拳,连破江湖上十余位好手,最后因为力竭,方才落败的。
所以在了解清楚架子拳的底细之后,张山便让他们继续练这门拳法,只是内功方面,却要换一换。
当年架子帮所传的内功心法,极其粗浅,粗浅到连个名字都没有……
不说和江湖上数得上号的内功相比,就算是和《五禽吐纳功》一比,那也是差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
于是乎跟岳卓林学习《五禽吐纳功》的师弟,除了韦留春之外,又多了十二个前任山贼。
留下岳卓林教授众人内功,张山问明位置,摸进大当家的屋中。现在山贼除了,弟子收了,老怪也打跑了,是时候翻一翻山贼的家底了。
屋子没有多大,就近取材,由木头达成的,很是简陋,而里面摆放的物件,就更没什么了,除了个凳子,就剩下一张床,一眼便能看了过来。
张山稍微一翻找,便寻到了卢大江藏钱的地方。可是在那小木匣里,除了孤零零的一枚铜子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了,银子更是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不会吧,就一文钱?”
山贼的日子不好过,这个情况张山多少了解一些,从老马下山卖野味,也能够瞧出来其手上银子紧迫。
可是日子再不好过,也该有些家底呀!
以前攒的便不说了,只是这几日老马卖野味所得,也有个十几二十两的,可都交到了卢大江的手里……
“他娘的!那家伙是故意做戏,卷了银子逃命去的!”看见被席卷一空的钱匣子,再记起之前卢大江的异常情况,张山立即便猜测到了事实真相。“我就说怎么还没开打,就先自己滚了,原来根在这地方呀!这股不要脸的劲,还真有些我当年的风采。”
银子已经被卷走,张山骂咧之余,并未打算去追讨回来。
他将仅剩的一文钱揣进怀里,也去听岳卓林传授《五禽吐纳功》。
这门内功,威力虽然不强,但却是正宗的养生心法,用来打基础最为合适不过。张山有布道系统的帮助,并不需要自己花苦功修炼,便更需要明白这些基础内功的门道,否则日后练起高深内功起来,难免会如空中楼阁一般,有垮塌的风险。
张灯明火,岳卓林细心传授,众人也听得用心。
练武之人身体强健,一日不睡也都精神的很,所以等到杨庆将经捕头请来,张山依旧是神采奕奕的,老远就听到了一阵笑声。
“哈哈,老弟好快的手段,下午才除的水寇,今夜便又荡平了山贼,实在是惊人呀!”被人半夜从床上叫了起来,经捕头却没有半点不高兴,一张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等见到张山的面,他满脸笑容的将手上的物件送上,“县太爷知道老弟的做为之后,也是高兴的很,连夜就批了安身文书下来,还有三十两纹银,特意奖给老弟的。”
将安身文书和银子收下,张山皮笑肉不笑,心说刘县令还是不肯低头呀,给个三十两银子算是意思意思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等着瞧好吧!
“客气,客气,实在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