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镇里的食肆,以前除了临江鲜一家,其他都是做野味的。合着大鹿角山上面的飞禽走兽也多,猎户们打了几辈子,也没见少,吃野味的传统,渐渐就形成了。
可是风水轮流转,闹起山贼之后,本来将欲倒闭的临江鲜火了起来,而这些野味食肆,一个月赚的,都没以前零头多。生意越来越差,渐渐有的店便关张了,到现在还在撑着的野味店,一共是五家。
其中有那么两家,虽然还挂着老牌子,但其实也已经不再怎么卖野味了,也做起了鱼鲜来,后厨原本做野味的老师傅,都早早的就赶走了,就剩下个空架子。
张山盘店改造来做,就是图个老师傅老伙计,开张起来能省去许多事情,所以那两家挂羊头卖狗肉的,自然就被排除在外了。
“剩下的三家,又是怎么个情况?”
韦留春细致的回话道:“那三家都是老字号,一个叫鼎香楼,一个叫张老肉,一个叫王二铺子。早几年的时候,这三家买卖,都是很红火的,比今日的临江鲜不差些,攒了不菲的家底,所以才能够撑到今日。最近几年,虽说是换了些伙计,减了几个人工,但厨子都还留着,可也快留不下去了,全在等着出手。”
鹿镇里野味食肆的生意难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那三家老字号,纵使以前有些家底,估计也耗去七七八八,若是再抱着老店不放,恐怕整家人的活计,就都耗在上面了。
张山点点头,说道:“看来这三家的后厨大师傅,倒是在伯仲之间,那铺子的门脸有如何呢?”
“正要和教主说这个事,张老肉和王二铺子虽说是还留着老师傅,但是去年却卖了半边的门脸,现在的铺子仅仅是当年的一半大小。只有鼎香楼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规模看着还行,教主要盘来开客栈,他家是最合适的。”
要说韦留春确实是个做买卖的材料,一会的时间,便把事情打听的是倍儿清楚。其中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也都有所准备。
张山笑了笑,心说这个小子算是没收错,以后魔教的生意,恐怕是都得落在他的身上。
“嗯,行,就按你说的来办。鼎香楼是吧,这名字怎么听着像驴肉馆呀,不管了,反正盘下来之后,都是要改名的。你同那鼎香楼的东家,可打过招呼了?”
韦留春点点头,乐道:“说过了,那老儿一听有人要盘他的店,美的都找不着北了,上赶着就要过来把事情给说妥。只是他最后还是拿着架子,忍住了没来,说是中午请教主去鼎香楼喝酒,顺便谈一谈盘店的事情。”
生意场的矜持,不外乎就是想多开些银子而已,刚刚才发了财的张山,并非是太在意。
从怀里有掏出几两碎银子交给岳卓林,张山吩咐道:“你们且在这喝茶,我上楼去睡个回笼觉,若是想去逛一逛鹿镇,那便去逛吧。昨晚郑家没有发疯,想来便不会疯了,小心点就没有关系。”
稍微交代了两句,张山上楼回屋去了。
张山刚刚才吃过早饭,回屋肯定不会是睡回笼觉的,而是要去布道系统里点卯签到,五月份还有个首日礼包,等着他来领取呢!
将房门拴好,张山盘腿坐在床上,将心神沉浸下去,又到了布道系统当中。
魔山脚下,声望天梯的石阶上面,做为标识的那个小人,一步未动,张山没去管它,瞧见一缕魔气被分进自己体内之后,便开始领取奖励礼包。
奖励礼包依旧还是分为武功、衣饰、种子、兵器,和灵兽五种,张山和昨天的选择一样,还是挑了衣饰礼包。
和昨天的规矩相同,角子机出现之后,衣饰礼包便就解开了,显露出里面包裹着的三样奖励。
由于昨天没有抽中白玉扣带,今天这玩意又出现了。
像白玉扣带这般徒有虚表的饰物,依然还是最低档次的奖励,没什么好注意的。
倒是后面的两样奖励,比较吸引人的眼球,张山一下就看直了,疑惑道:“这东西也算是衣饰?”
让张山感觉到诧异的是一盏油灯,
油灯的样式十分普通,一个陶制的底座,再加上个棕陶盘,上面毫无装饰,看着十分粗糙,没有半点精致之处。一般穷苦人家的油灯是什么模样,这盏油灯便就是什么模样。
而让这盏油灯比白玉扣带还要值钱的缘故,是因为它是一盏真真正正的长明灯,就这么摆着放上千年,那也会继续长明。即便独处密室,烧尽了养气,这油灯上面的火焰,同样不会熄灭,很是不科学。
“衣饰,衣饰,这‘衣’和‘饰’还是分开了的呀,估摸着油灯,便应该算在‘饰’里面吧。只是这东西神奇归神奇,可有个屁的时机用处呀,我每天添点灯油,换点灯芯不好嘛,何必要这长明灯呢?也是个华而不实的玩意。”
张山一没打算给自己修墓地,二没打算去摸金盗墓,长明灯在他眼里,实在是瞧不上眼。
这次最高档次的奖励,是一张人物画像。
画像上面的人一手撑天,一脚踏地,衣着古朴,神情似悲似喜,看着很惹人思量。从其人的造型上面来看,应该和半空中飘荡的那张破损的天魔图一样,这也是一张天魔画像。
在天魔的两侧,还题了字,看起来像是魔教天魔的两句偈语,一共有上下两句。
“一手天一脚地坦荡唯我。”
“为己悲为物喜当是真魔。”
这两句偈语写的颇有些气势,张山在嘴里念过两遍,一时并不能领会其中的寓意。只是看着这字,再看着这画,觉得那不着调的天魔,确实是有些门道,若是有机会,能够找到魔教的典籍,倒是要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坦荡唯我,当是真魔?这意思是说坦坦荡荡便是真魔吗?不对,不对,八成不是这个意思,却不好乱琢磨。魔教的核心教义,还得找到流传下来的典籍之后,才好思量。单凭这两句偈语,也无法瞧出门道来。”
略过去魔教教义不想,张山将角子机的摇杆拉下。
这一次的三样奖励,张山唯一想要得到的,便就是天魔图了。上面不但有天魔偈语,而且还有天魔真相,日后要打造魔造像供人参拜,就能够有图可依。而且这天魔图也非凡品,人一见之后,虽然不会纳头便拜,但也能引人深思。
心中有郁结难解之处的人瞧见此图,可开解心结;怒火冲穴的暴躁汉子,瞧见此图,则能够心平气和,不敢高声语;而暗中愧疚,做了亏心事的贼人,看见天魔真相,则会静思己过,得自尊二字。
这种改变,只是在心中,有些潜移默化的意味,能有多少好处还未可知,但张山传教在即,有了这张天魔图,倒是能够稍微的神棍一点。到时候一般的普通百姓瞧见了天魔真相,想来心有感触之下,也容易信教一些。
所以当乌龟、兔子和老虎的图案滚起来的时候,张山再没有昨天的淡淡然,眼睛瞪圆了,死盯了角子机。
第一栏的图案停下来,是个兔子,等到第二栏的图案出现,还是个兔子。
前两栏图案的相同,让张山在稍稍松了口气之余,心情更加的紧张,一个劲的念叨:“兔子,兔子,来兔子!我要兔子!”
幸好是在布道系统当中,只有他一个人存在,兑换宝物柜台那的老鬼,不知道又到哪休假去了,倒不会有人听见张山的叫唤,否则一准会以为他有什么不良性癖。
估计是昨天耍了张山一次,天魔也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今天便给他些运头,等到第三栏的图案停止不动了,还是个兔子!
“好,兔子,还是兔子,天魔图是我的了!”
这天魔图对于自身实力的帮助,或许是很小,乃至于微不足道的,可是对布道传教这件事而言,却是一件实实在在的宝贝。
打算在沙河县大展拳脚的张山,喜不自禁的将天魔图领取,手脚快的惊人,仿佛是担心布道系统回收回奖励似的。
呯,呯,呯。
张山刚刚领取成功,拿着天魔图正乐的时候,听见房间外头有人叩门,便出声问道:“谁呀?”
“教主是我,岳卓林。”屋外人答道。
张山将天魔图卷了卷,去开了门,发现屋外面站着的只有岳卓林一个人,韦留春不知道哪去了。
再看岳卓林的神情,似乎很是气愤,眉毛都皱到一起了,张山心说坏了,不会是郑家想了一晚上,才越想越气,直接发疯了吧。
“怎么了?姓郑的来闹事了?”
岳卓林摇摇头,说道:“不是郑家贼人,是那鼎香楼。刚刚来人传话,说鼎香楼已经卖出去了,中午盘店的事情,也就无须再谈了。”
张山一愣,疑道:“卖出去了?一声不响的就卖出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来传话的人态度蛮横,不大好说话,只说是鼎香楼已经卖了,钱都收了。韦留春恼他们做事胡来,揪着传话的人便打,现正在下面闹呢!”
盘店的订金虽然没有付,但事情是说定了的,讲好要午间时候谈一谈价格,鼎香楼即便是真的要卖店,按道理也应该先知会一声,看看两边的价格。现在直接就卖了,实在是说不过去,张山听了心头也有些火气。
“走,我们下去瞧瞧。”